那拓答應了平陽侯不去年祭,等事成時再去。
他也立刻派人進宮告知胡邑王一聲。
說自己病重,無法前去。
胡邑王知道後,並沒有責怪。
又下令讓兩個御醫去一趟三王府,給那拓看一看,是否病情嚴重?
年祭是在酉時末開始。
但是朝中不少官員已經提前陸陸續續進宮,以免誤了時間。
城中的一些名望子弟、大家閨秀也都得以恩准進宮,一同參加年祭。
對他們而言,這是一種榮耀!
到時候,王宮裡煙花盛放,何其熱鬧。
也是拉攏人脈和擴充人脈的好機會。
誰都巴不得擠破腦袋往裡面鑽。
宋止一早起來,就在屋子裡寫對聯。
寫了很多。
多到都書桌上都不夠放了!
那一幅幅喜氣的對聯,字跡工整,下筆有力。
寫的比外面買來的還好。
這些天一直照顧他的那些丫頭們,每天看他作詩寫字,心裡早有欽佩,現在見他在屋子裡寫對聯,各個都圍來看。
犯花癡!
宋止除了有學問以外,長得也十分俊俏。
透着書生儒雅的氣質。
正是討女子喜歡。
更何況他性子好,待人誠善。
丫頭們笑逐顏開。
望着他寫的對聯說:“宋公子,你寫的可真好。”
“可以也送我一副嗎?我想貼在房門口,天天看着。”
“宋公子,也送我一副吧。”
“我先跟宋公子說的,應該先送給我。”
“送我……”
……
幾個丫頭爭先恐後的搶着要宋止給她們寫對聯。
而爲了平息戰火,宋止一一答應了。
所以從早上一直寫到下午。
丫頭們拿着對聯,歡喜的不得了。
本也是除夕,宋止想着讓她們開心也沒錯,自己累點也就累點。
眼看着時間也差不多,府上的管家趕來說:“宋公子,王爺吩咐了,今日宮裡年祭,讓你也去,你準備準備,馬車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年祭!
宋止才反應過來。
上次那延堅持讓他進宮參加年祭,他被迫答應,這些天也一直找不到機會婉拒。
一拖就拖了現在。
十分糾結。
他問管家:“可否不去?”
“這個……王爺已經吩咐,宋公子就別讓我們爲難了。”
“我豈會讓你們爲難。”
“那就請宋公子準備準備。”
他默默放下手中的毛筆,無奈的點了下頭。
答應了。
丫頭們說:“今晚除夕,等宋公子出宮,咱們一起放煙花。”
另有一丫頭立刻說:“放煙花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去放河燈。”
“放煙花。”
“放河燈。”
爭論不休。
宋止被吵得腦殼疼得厲害,看來現在去年祭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不用在這裡聽那些姑娘們吵吵鬧鬧,也不用擔心會鬧出個什麼幺蛾子事來!
他換了一身稍微得體的衣裳,便上了馬車。
朝王宮去。
這一路,他還在想景容和紀雲舒他們是不是已經離開胡邑了?
往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面。
思念之心有感而來。
一眨眼,就到了宮門外。
“宋公子,到了。”
他下了馬車,望着眼前宏偉的城牆和宮門,心情難以言喻。
自己若是有幸真的中了狀元,往後,他便要日日夜夜進出那道大紅門了。
到時候安安分分、恪盡職守,在翰林院當個好官,也是一件幸事。
只是現在被迫上了二王爺的船,往後的路……便如林中迷霧。
未知!
管家說:“公子拿着這塊腰牌給門口的侍衛看一眼就行,進去後,就有人領着過去,到時候,王爺會在祭祀臺等你。”
他將思緒趕緊拉回來,接過那塊腰牌。
“多謝。”
“馬車就外面等着。”
“嗯。”
他到了宮門口,遞交了牌子,正要進去,便看到一輛馬車上下來一人。
恭遲!
他駐足原地,默默站到了一邊。
恭遲面色清淡,走到了宮門口。
與此同時,另外還有幾位大人也一同進來。
兵部的常大人看了恭遲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同情。
說道:“左相,身體可好些了?”
看似是在關心。
語氣裡卻含着幸災樂禍。
恭遲面無表情:“並無大礙。”
“令公子的事情你也不要太傷心,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事情已經過去,不必再提。”
“對,不提了,這往後啊,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只管開口。”
呵呵。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聽進人的耳朵裡,竟讓人反胃。
若真是關心,恭士林的葬禮上,這些假惺惺的人也不會不來了!
恭遲已經不在乎這些!
他現在只有恨!
只有仇!
眼前這個常大人,不過是冰山一角。
早晚會收拾!
“不勞煩常大人了。”恭遲冷聲迴應一句。
就頭也不回的進了宮。
常大人在背後哼了一聲。
“真把自己當什麼了?三王爺現在已經棄了他這顆棋子,他還有什麼資格耀武揚威。”
旁邊的大人聽到,也趕緊附和:“這人啊,就是心高氣傲,仗着自己是相爺,背後又有三王爺撐腰,就從來沒有給過我們什麼好臉色,現在他兒子殺了人,三王爺也擺
明瞭不再需要他,大王也是爲了顧及他的面子,纔沒有貶他!”
“可不是,現在風水輪流轉,他就是一隻螞蟻,根本不足爲患!”
有人提醒:“小點聲,不要被聽到了。”
“怕什麼?你還當他是以前?聽到就聽到!”
幾人哈哈大笑。
恭遲走在前面不遠,自然聽到了。
可他臉上依舊平靜。
繼續走着。
宋止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也聽在了耳朵裡。
他嘆息不止。
也十分感慨。
官場之上,當真是爾虞我詐。
人面笑臉之下,各個藏着一張猙獰的獸臉。
可怕至極。
他只祈求自己,千萬不要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
祭祀臺處,人員已經一一到達。
紛紛落坐。
那延和朝中地位居高的人自然坐在最顯眼的位置。
等着胡邑王到來。
宋止則挑了一個最不起眼的地方坐在。
儘管如此你I,他還會被李成那雙精銳的眼睛給掃到了。
驚訝!
這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書呆子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