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衆人收拾收拾,將火堆滅了後,就立刻從出發了。
九月份的天越來越炎熱,加上這一路上灰塵飛揚!
就更人心裡煩躁悶沉起來。
邊境地帶就是如此,熱就熱死了,冷就冷死了。
所以纔會人煙稀少!
紀雲舒坐在馬車裡已經頭昏眼花。
大概是中暑了。
景容往她嘴裡塞了一粒藥丸,讓她枕在自己腿上休息。
又趕緊拿了一塊溼毛巾敷在她額頭上。
十分擔心。
吃了藥後,她閉上眼睛便沉沉睡去了。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
景容也不在身邊。
她下了馬車,才發現自己現在在一處河邊。
遠遠的,就看到景容坐河邊的大石頭上,目光看着眼前潺潺流動的河水。
出了神!
而——
那些調皮的侍衛竟然在水裡洗澡!
是的,洗澡!
跟下餃子一樣挨在一堆,其樂融融。
並且,還都是光着棒子。
趕了一整天的路,終於能在冷水裡泡一泡,去去身上的熱氣,簡直樂壞了他們,更恨不得往水裡使勁鑽去。
只是那幾個大男人卻跟姑娘家似的,還時不時的用手舀起水花往對方身上潑去。
發出嬌滴滴的聲音來。
甚至是越玩越激烈,最後一不小心,竟然水往景容身上潑了去。
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幾個光着膀子的嬌羞男愣愣的站在水裡,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
景容臉已經黑下!
坐在那兒像是一座雕像!
然後擡着袖子將臉上的水珠抹去,一雙冷厲的眼睛狠狠瞪向他們。
讓所有人後背一涼。
大夥趕緊往岸上衝,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王爺,不是我。”
“也不是我。”
“肯定不是我。”
“我是離王爺是最遠的。”
……
像踢皮球一樣,踢來踢去。
總之,這鍋我不背。
景容雖然心裡有氣,可看到他們一個個着急忙慌的樣子,又覺得十分可愛。
所以的怒火就都沒了。
只丟給他們一記冷眼!
遠處,紀雲舒是真的有所懷疑了,那幾個侍衛確定是跟着景容出生入死過的嗎?
確定都是從刀尖上滾過來的嗎?
一個個愛聊八卦也就算了,怎麼還娘炮起來了。
作爲一個時常女扮男裝的紀雲舒來說,這是絕對不能忍的。
但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忽然——
旁邊閃出來一個人。
那人靠在馬車上,同樣看着那些侍衛,還有陰陽怪氣的擠出一句話,“你一個女人看男人洗澡,難道就不害臊嗎?”
還能有誰?
除了時子然還能有誰?
紀雲舒瞥了他一眼,淡定道:“只是裸了一個上身,有什麼不能看的?”
“這是你姑娘家該說的嗎?”
“我又不是男子!”
噗——
時子然要吐血。
紀雲舒沒有收回目光,繼續看着那幫娘炮們。
越看越有趣。
“咚咚咚……”時子然用手指敲了敲馬車壁,問她,“你怎麼不去一起洗?”
這問題……
她倒是想啊!
不過看時子然的樣子,似乎話裡有話。
她直接問:“說吧,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好地方?”
“不愧是紀大人,這都被你猜到了。”
“說吧。”
時子然用手朝遠處一片林子裡指了指,小聲說,“那邊有個溫泉池,周圍大樹壞繞,很隱蔽。”
他刻意強調了“很隱蔽”這三個字。
紀雲舒脣角一勾,心裡竊喜。
時子然雙手抱胸,微仰下頜,說:“是不是該有點回報?”
喲!
這小樣!
紀雲舒:“那你想要什麼?”
“爲我作幅畫就行,好自己欣賞欣賞我的容顏。”
啊呸!
臭不要臉。
紀雲舒笑了一下:“你應該知道,我只給死人作畫。”
呃!
時子然臉色一青,竟忘了這一茬!
嚥了咽口水。
手一揮,“算了,當我賣給你一個人情。”
拍拍屁股走了。
紀雲舒忍不住一笑,那咧嘴竊笑的樣子正好被景容看到。
他甩了甩袖子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已經走到河邊扔石子的時子然。
問她:“那小子跟你說什麼了?”
她也坦白道:“子然告訴我,說那邊林子裡有個溫泉池。”
“哦。”他明白了,“那等天黑了咱們過去一起洗。”
等等——
一起洗?
紀雲舒有些語塞。
景容扯了扯自己的衣裳,說:“我也沒洗,一起洗,怎麼了?”
“……”
天色漸漸暗下來後——
二人就去了那片林子裡,找到了時子然說的那個溫泉池。
迎着夜晚的光芒,整個溫泉池冒着白霧。
猶如仙境一般。
本以爲景容真的要與她一塊洗。
沒想到——
“我在這裡看着,有什麼事大聲叫我。”
“你不是說要一起洗嗎?”這話一問出來,紀雲舒就後悔了。
景容脣角一勾,眼底泛起了一股邪意,“如果你想跟我……鴛鴦戲水的話,那當然甚好。”
“我……”
她臉上瞬間泛紅,映在月光下,像個紅彤彤的蘋果。
讓人“垂涎三尺”,真想一口咬下去。
景容滿眼寵溺,笑道:“罷了,不逗你了,倒不是不想跟你一起洗,只是天色太晚,擔心附近會有狼出沒,我在這裡看着會好些,你放心洗就是。”
呼……
她竟莫名鬆了一口氣。
景容也走到溫泉池旁的一塊大石頭後守着,背過身去。
她單單脫了外衣,下去了。
長髮散落,蕩在水中。
在月光的映照下,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她後背上的幾道鞭傷。
那是自己父親一鞭一鞭打下來的。
也時時刻刻的提醒着自己的過去。
溫水撲在身上,幾乎將全身毛孔都打開了,舒服極了。
她偶爾看向那塊大石頭,只要能看到景容的後腦,她心裡就踏實了很多。
忽然——
一把鋒利的刀由後往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同時,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身後的人將她牢牢禁錮!
“別動!”
男人富有磁性且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紀雲舒睜大眼睛看着遠處景容,急切的渴望他能回頭看一眼。
身後,男人的臉也盡數隱在暗處,她擡起手,朝紀雲舒的脖子重重擊去。
她頓時暈了過去。
而等景容發覺異常回頭一看時。紀雲舒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