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和藹,桃花依依。桃花河在正午的陽光下猶如一條迎風飄揚的白練一般,波光鱗鱗閃爍着無數的星點。上面遊船如梭,船上不斷的有嘻笑聲傳來,除了多數的風月場地的花船外,還有一些有錢人家的家船出遊,情景極是熱鬧。
這條望月樓的花船不大,設計的很精巧。有兩層,飛檐樓閣,上寫大字“望月樓”。
躲在船裡暗處的簫白,見到岸上走來的夜灼翼,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
這是他出資臨時僱傭的花船,船上只有如煙、他、小桑,還有兩個望月樓的龜奴。他們對望月樓管事的只說想拉住位有錢的客人,對此望月樓是允許的。
當見到夜灼翼與一位老婆婆交談很久不上船,簫白的心又提了起來,一旦夜灼翼離去,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不由的有些急躁。終於夜灼翼上船來了,心下一喜,悄悄拉過身後的小桑。
“記住我教給你的了?”
小桑一直藏在簫白的身後,看着夜灼翼上船,心裡像是打起了鼓,現在簫白再一說臉一下子紅了,吭哧着應者。
“……記住了……”
“別忘了,也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簫白再次叮囑。
“……知道的……”小桑越發緊張。
剛吃了藥身體好些,不過小桑還是很虛弱,簫白扶着他放緩了口氣道。
“沒事,第一次都這樣……以後會好的。”
小桑聞言像是放鬆了一些,隨口問道。
“你第一次也是嗎?”
簫白錯愕了下,轉開目光卻道。
“她過來了,你快去迎吧!”推了下小桑。
小桑略一遲疑出去迎夜灼翼了。
簫白望着小桑穿着裁的合體的衣衫,單薄的背影看上去讓人覺得有些酸楚,彷彿又看到了自己當年的情景。那時自己好像也是這麼大,走向客人的房間,害怕、恐懼、但還掙扎着一絲希望,然而迎接他的卻是永遠的無望……看來小桑比自己幸運多了,第一個客人就是夜灼翼。
他只見過夜灼翼一面,可其中信任的直覺不知強過多少倍!
“……你說,這樣能行嗎?”不知何時如煙站在了簫白的身邊,即使現在看到了夜灼翼站在船上,可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個法子也太……離譜了!
“那就要看小桑的了。”簫白微皺起了眉,因爲看到小桑並沒有像排練的那樣做。
小桑見到夜灼翼一躬到底,飛快地看了夜灼翼一眼,眉目流轉着抹羞澀,呼吸也有些不穩,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一時張口結舌,把簫白事先教的全忘了!
夜灼翼看了小桑一眼,取出信遞上
“你是小桑?”
小桑愣愣地接過信,臉紅越發的紅了,連連點頭。
“……是,是我……我……”
“你找我有什麼事?”夜灼翼淡淡道。
“……我……我們進去說吧!”小桑總算說了句完整的話。
夜灼翼微微一笑,目光似有意似無意輕輕瞟過小桑的身體。
“好。”
小桑只覺身體跟着夜灼翼的目光竄上股火熱,只聽夜灼翼道。
“這裡只有你一人?”
“……不是……還有姐姐、簫白哥哥……”意識到說錯了趕緊閉嘴,引着夜灼翼進了船艙。
夜灼翼聽了小桑的話心裡有了數,優雅地坐在案前,對上小桑的視線。
“說罷,什麼事?”
望着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歲樣子的夜灼翼,怎麼都感覺像個大人,十四歲的小桑更加侷促不安。夜灼翼沒有再問,耐心地等待着。慢慢地小桑感到了一種安靜,小心翼翼地貼靠過來,跪在夜灼翼的面前,露出一絲自認爲的媚笑,開始脫衣服,直到最後一件手哆嗦着,下不了手,愣愣地注視着夜灼翼,有點可憐巴巴。脖頸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肌膚泛着紅色。
夜灼翼微嘆了一聲,伸手撿起小桑脫下的衣衫給他披上。
“有什麼事請說吧,我盡力就是,你也不必爲難自己。”
“……沒有!沒有什麼事!”小桑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意氣地道,“我也沒有爲難自己!”說着幾下便將最後一件衣服脫下扔在一邊。
少年的身體瑩瑩如玉,儘管有瘦弱,但骨骼勻稱、肌膚沒有任何瑕疵這也足夠誘惑的了。
夜灼翼看了他目光中的倔強,起身道。
“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面對夜灼翼的無視,小桑像是受到了什麼侮辱似得,大聲道。
“你走吧!走吧!”一股委屈涌上來,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夜灼翼沒想到小桑會這樣,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怔住,這時如煙從外面進來了。
如煙還是不放心弟弟,忍不住站在船艙門外,夜灼翼的話自然是聽到了,還感到有些詫異,當聽到小桑衝動地哭起來,再也忍不住進來了。
“夜姑娘……”如煙雙膝跪下,垂淚將事情說了一遍,“……如煙只有這麼一個弟弟,還望夜姑娘幫幫如煙,如煙願爲夜姑娘做任何事!”
“姐姐不要求她!我死也不求!”
小桑說着就向外跑,如煙趕緊抱住他。
“小桑!”
“我不求!不求!”
“啪!”
如煙揮手給了小桑一個耳光。
“你混蛋!”
一時姐弟兩個面面愣住。
“……姐姐,咱不求她……”小桑給如煙擦去眼淚,“小桑死也不求她……”
“小桑……”如煙抱住小桑,泣不成聲,“姐姐就你這麼一個親人……姐姐活着就爲了你啊……”
夜灼翼平靜地看着。
小桑聽了,垂下了頭,半刻低聲道。
“姐姐,我求,爲了你我求……”說着來到夜灼翼身邊,“小桑願意跟姑娘去,做什麼都行,只求姑娘救救我的命……”聲音空洞而蒼白。
如煙雙手掩面,強壓住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