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如凝脂、面若桃妍,柔媚動人,這些話本來是形容女子的,可見到花無惜,歐陽炎他們都不覺地想到了這些詞。更何況花無惜的到來,滿室生香,這種香氣和花無惜先前在臺上散發出的芬芳是一樣的味道。
歐陽炎、焱淼、谷然三個人都暗暗鄙夷,一個男子長成了這般模樣,還有香氣,真夠可以的啊!
谷玉是最爲驚愕的,看着花無惜大大的眼睛,眼睫濃黑長翹,朱脣嬌豔欲滴,衣領下露出小片光潔的肌膚,還隱約可見一截漂亮的鎖骨……又是一身紅衣,真是妖嬈、妖豔、妖媚!有些茫然,這,這就是先前那個在臺上彈琴的紅衣少年?怎麼人近眼前,像是變了個人似得啊?而接下來花無惜打擊的她更爲徹底。
花無惜帶着一縷香風直接撲到夜灼翼的懷裡,甜膩膩的叫了一聲。
“姐姐!”
這一聲姐姐險些叫歐陽炎含在嘴裡的一口茶撲出來,驚訝地看看夜灼翼,又看看花無惜。
夜灼翼眉眼帶着一絲寵溺,輕輕撫着花無惜的頭。
“無惜失禮了,快起來。”
花無惜又像孩子一樣在夜灼翼的懷裡蹭了蹭,這才起身溜了一圈桌上的人,只對谷玉笑了一下。
谷玉也笑了,不過笑容有些僵硬。
花無惜依偎在夜灼翼的身邊,雙手樓上夜灼翼的脖子,頭靠在夜灼翼的肩膀,帶着撒嬌的口氣道。
“姐姐,我把那千年古琴和千兩銀子都贏來了!”說着轉頭衝着門口喊,“給我拿進來!”
外面早已候着的夥計雙手捧着古琴和銀票進來,恭敬地放在桌上,飛快地瞄了眼花無惜,退了。
夜灼翼道。
“我們回去吧,試試無惜贏的這張千年古琴的音色。”
“好啊。”花無惜慵懶的樣子。
出來後花無惜戴上了一頂帶紗的斗笠,這才躲過了衆多的粉絲追捧。只是不知道這些粉絲們當近處看清花無惜會如何感想。
歐陽炎他們一路上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投到這個花無惜的身上。花無惜在他們的眼裡就像沒骨頭一樣,又像一個賴皮的小孩,自始至終都掛在夜灼翼的脖子上,就這麼掛回了桃花山莊。從他的口氣、聲音和絮絮叨叨的話,都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個少年腦袋一定有問題,不是白癡,就是弱智。
谷玉最慘,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崇拜的那個少年竟然是這個樣子,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只有歐陽炎目光多了些審視。
回到桃花山莊花無惜從夜灼翼的脖子上下來,拿過贏來的千年古琴,打開琴盒,揭去琴上覆蓋的絲絹,雙手捧着古琴放在夜灼翼的面前,然後繼續掛上夜灼翼的脖子。
“姐姐你看。”
夜灼翼只看了一眼便道。
“是張好琴,不過千年,卻有些言過其實。”
歐陽炎踱步過來,見琴身端莊古雅,手指滑過琴絃,隨着手指的動作,琴聲響起,音質純正,有一種古香古韻。
“不錯!好琴!”
花無惜目光似有敵意,瞪了歐陽炎一眼,繼續跟夜灼翼說話。
“姐姐喜歡嗎?”
“喜歡。”
夜灼翼對這個花無惜在旁人看來,真是耐力加寬柔,每一句話都會答覆,每一聲答覆都帶着肯定。
花無惜便高興起來。
“姐姐喜歡就好!那千兩銀子也給姐姐的,姐姐要吃什麼、要玩什麼、要……”
歐陽炎微皺了一下眉,不得不出聲打斷,輕聲地道。
“夜姑娘,我可以試一下這張琴嗎?”
他感到如果不打斷,這姐弟倆一定會旁若無人地敘舊下去,而這個花無惜在眼裡橫看豎看,怎麼看怎麼都不順眼。再說他也想展露一下琴藝給夜灼翼。
夜灼翼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垂眼去看花無惜。
“無惜,歐陽公子要試試這張千年古琴,你看呢?”
這句話令歐陽炎立時有些尷尬。
花無惜停了半刻,似有不願地道。
“姐姐說好就好!”
夜灼翼擡起頭,很溫柔並帶着歉意地望着歐陽炎。
“能聽到歐陽公子的琴聲是灼翼的榮幸!請。”
夜灼翼的這個眼神只有歐陽炎看到了。
歐陽炎愣怔之際,像是明白。
“多謝夜姑娘,多謝花公子。”
花無惜看也未看他,只是動了動身體,沒說什麼。
自始至終,除了夜灼翼,其他人在花無惜的眼裡都像是視爲空氣。
歐陽炎捧起琴放在一邊的桌上,端坐琴前,開始彈奏起來。
當琴聲一起,夜灼翼目光微有顫動,懷裡的花無惜的身體則是一僵,接着便有些不安分。
歐陽炎彈的也是《越女歌》,不過並沒唱詞。
他的琴聲給人一種闊然蒼廣,浩渺無邊之意,越女的那份感傷隨着每一聲琴音都抒發的淋漓盡致,如同天地萬物都跟着越女一起傷懷似得。
一曲彈罷,谷然、焱淼都露出驚訝之色,從沒聽過歐陽炎彈出這樣的琴音,一時有些怔然。在他們眼裡一向熟悉的歐陽炎變得陌生起來。
曲終,歐陽炎停了半晌,舒出口氣,含笑着望向夜灼翼。
“獻醜了,還望夜姑娘不吝賜教。”
花無惜卻道。
“姐姐我要睡覺!你哄我睡覺好不好?”後面的話聲音高了起來。
谷玉聽了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夜灼翼悄悄伸出食指對歐陽炎左右划動幾下。
似乎心有靈犀,歐陽炎竟然看到了,愣了下,理解地一笑,也伸出了拇指彎曲了幾下,像是點頭。
夜灼翼感激地笑了。
這一笑在歐陽炎眼裡如滿室生春,說不出的舒暢!花無惜引起的不舒服感覺蕩然無存。起身道。
“花公子看來是累了,我們就不打攪了,告辭!”
焱淼忙道。
“我去送送他們。”
夜灼翼點頭。
“好,慢走。”
谷玉最後看了一眼依然掛在夜灼翼身上的花無惜,好不失望!直到現在都不願相信這個花無惜就是臺上彈唱《越女歌》的少年。
歐陽炎他們走後,夜灼翼目光落在那張古琴上,耳邊迴盪起歐陽炎的琴聲。
有道是,琴爲心曲,聽琴音便知雅意,從歐陽炎的琴聲裡,她感到了歐陽炎那種對自己砰然的心動。
僅僅一個無惜的出現你就上鉤了?是不是我太高估了你?
晚上,沐浴後的夜灼翼身着單衣坐在牀上,半落下牀幔,斜倚着被子,一腿微曲,手指輕輕在膝蓋上節奏均勻地點着,想着心事。
花無惜從外面進來,頭髮溼漉漉的。撩開牀幔,看到夜卓翼,歡喜笑道。
“姐姐,我洗完澡了!”說着從夜灼翼的身上爬過去。
夜灼翼這才收拾起心思,聲音微微擡高。
“阿紅,你們早些歇息吧,這沒什麼事了。”
阿紅在外面應了一聲。
夜灼翼不經意地手指輕輕一彈,整個牀的周圍閃過一絲光亮,消失不見。
如果身懷高深法力的人看到,一定會吃驚,這是一個結界,從外面看能看見結界裡面的情景,但卻聽不見裡面的聲音。
花無惜並不在意夜灼翼的動作,先是跨坐在夜灼翼的身上,又覺得不舒服,換了個姿勢,大半個身子投進夜灼翼的懷裡,可是還是覺得不舒服,最終枕着夜灼翼的腿躺下,總算安分下來。弄得夜灼翼的衣服到處都是溼痕。
“姐姐……”花無惜抱着夜灼翼的一隻胳膊,“兩年多沒見無惜,姐姐想不想無惜呀?”
夜灼翼笑道。
“老規矩。”
花無惜有些委屈。
“姐姐,到底想不想無惜嘛?”
夜灼翼另一隻手撫上花無惜光潔的額頭,柔聲道。
“……想,很想無惜的。”
花無惜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
“說正事吧。”夜灼翼神情一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