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哼了一聲。
“你還知道什麼!”
夜寒笑了笑道。
“我還知道你很香呢!”
“你……”連日來滄瀾快被夜寒折磨得瘋了,真不明白師兄怎麼想的,叫這麼個該挨千刀殺萬刀剮的無賴入了魔教。
滄峰忽然道。
“快看!要出來了!”
池中央的泡泡冒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只聽砰的一聲,濺起十幾丈的水花,跟着一道絢麗的紅色從水裡竄了出來。
“是鳳凰!”滄瀾高聲叫了一聲。
夜寒和滄峰愣了一下,纔看清不是鳳凰,只是一個類似鳳凰的東西,上半身是豔麗的紅色,下半身是光彩照人的彩虹色。尾翼很長,還有一雙寬大的翅膀,腦袋卻很小,嘴像一個鷹嘴一樣往下勾着。
“……那是什麼東西?”滄瀾喃喃道。
水面平靜了,那個東西還沒等止住身形,一連飛上十幾個修真界的人,圍住,想要活捉那東西。
滄瀾和滄峰也要上,夜寒一把抓住他們。
“等等!”
“什麼?”
夜寒示意水下。
夜寒看出來了,這東西名叫鳳種。據說是鳳和海龍孕育出的上古兇物,長得有點像鳳,人們就起名叫鳳種。它既能下海又能飛天。
他腦袋轉的多快呀,鳳種一現身就覺得不對勁,儘管鳳種是上古兇獸,馴化後會成爲得力的助手,但稱爲寶貝卻太過牽強。再看鳳種的樣子很狼狽,好像剛剛拼鬥過,還帶着傷。
以正常的目力離這麼遠,鳳種衝出水面的速度又那麼快是看不清楚的,但夜寒多長了一隻眼,鳳種身上最細微的傷口都能看的清楚,而且馬上想到夜灼翼曾經講過關於鳳種的事,所以認定水下一定有好東西。不但如此,應該還有其他的兇獸在那裡,所以示意滄峰和滄瀾,準備拿他們當槍使。
可惜圍攻風種的人都忽略了這一點,不過這也合了夜寒的意。
“幹什麼!”滄瀾不耐煩地道。
“師妹!”滄峰立刻會意,低聲道,“快,我們下水!”說着率先射入水裡。
滄瀾愣了一下也跟着下了水。夜寒略一停頓跟了上去。三人都是無聲無息的,其他人都盯着修真界的人捉鳳種,並沒有注意到他們。
果然如夜寒所料,別看天池水面上恢復了平靜,但水底下一隻老龜正和一條大魚激戰一起。它們下方有個石碗,從石碗里正射出七彩的光芒,老龜和大魚你爭我奪,拼命地想接近石碗。但無論帶出多大的水流,石碗周圍的水始終是平靜的。
看到陌生人到來,老龜和大魚幾乎同時停止了爭鬥,衝上去。
滄瀾、滄峰一眼也看到了石碗,露出喜色,一時被老龜和大魚帶過的水流衝退了幾丈,忙止住身形,祭出兵器迎擊上去。
夜寒一個射步正好滑到石碗上方,往碗裡一看,一黑一白、兩個杏核大小的珠子。就是它們在放着七彩的光芒。夜寒眼手並用,抓起兩顆珠子向前游去。
滄瀾和滄峰正和老龜和大魚拼得厲害,還是老龜、大魚首先感到了寶貝不再了,轉身向夜寒的方向追去。
滄瀾、滄峰他們也感到了不對勁,再看那碗光彩已經不在,徑直追向老龜和大魚。
夜寒游出很遠才竄出水面,幾個縱躍上了岸,而很快老龜和大魚同時竄出水面,當看到夜寒已經在岸上了只得憤怒地拍打了幾下水花,無奈地沉入水裡。
可滄峰和滄瀾竄出水面看到了夜寒的身影,是那小子拿去了!兩人毫不猶豫地飛逝上去。
夜寒看到滄峰和滄瀾追上來,情急之下將那兩個珠子吞入口中,繼續跑。滄瀾和滄峰在後面緊追不捨。
夜寒不知跑了多久,也累了,腳下一個不留神被絆了一跤,趴在了地上,轉頭一看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正站在那,冷冷望着他。
女孩一身黑衣,周身散發着說不出的清冷。
夜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上下打量着小女孩,小女孩年紀十一二歲,一身黑衣,周身散發着與年紀不相稱的清冷。
“你是誰!”夜寒環顧了下週圍,沒發現其他的人,“就你一個也不怕狼把你叼去?”
小女孩依然冷冷地看着他。
“原來是個啞巴。”夜寒剛要轉身走,只見小女孩揚手一招,一團黑色的煙霧向夜寒射過去。
夜寒張大了眼睛,直挺挺躺下。
“好了!”小女孩道。聲音和人一樣的清冷。
滄瀾和滄峰閃身出來,對着小女孩恭敬地施禮。
“屬下拜見靈兒小姐!”
“去找東西。”
“是!”
兩人過去開始翻找夜寒的衣服。
“啊!”滄瀾尖叫一聲,倒在那。
“怎麼……啊!”滄峰也跟着叫起來,跟着也倒下。
那個被稱作靈兒小姐的小女孩,清楚看到滄峰臉上正爬着一隻黑色的大蜘蛛,正蹲在滄峰的臉上與她對視着。
正是夜小寒。
“原來是隻黑寡婦!”靈兒小姐目光閃過一絲異樣,食指激出一線黑霧射向那蜘蛛。
夜小寒跳起躲過黑霧,就撲了過來,只聽夜寒道。
“夜小寒回來吧。”夜寒一骨碌爬起來,“你打不過小丫頭!”
夜小寒極是不服地晃了晃,但還是聽話地回到了夜寒的肩上,依舊對視着靈兒小姐。
“你能放到這兩個傢伙也夠可以的了!”夜寒及時地褒獎了一句夜小寒,這纔看向靈兒小姐,嘻嘻一笑。
“魔教教主卓王孫有個妹妹,先天殘疾,後天修行心魔入侵毀了一身的修爲,所以不管年齡長到多大都是一個十幾歲小女孩的模樣,魔教人都尊她靈兒小姐。對吧,我的毒妞?”夜寒挑着眉一步步逼近,“我知道你擅長用毒,可對我沒用,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毒!剛纔那是逗你玩兒,順便再歇息一下……哈哈!”夜寒雙手一攤。
靈兒小姐步步向後退,垂着的手微微捻了幾下,忽然去抓夜寒。
夜寒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一個個小蟲爬上夜寒的手背上,還拉出一線的粘液。
“哇!好可怕啊!我好怕怕的啊!哈哈……夜小寒上!”
夜小寒飛快地爬過來將那些小蟲吃了。
“我也入了魔教,都是一家人,你何必這麼整我,好歹我也是你的教徒啊!”夜寒半真半假道。
“你想怎樣?”靈兒小姐瞪着他。
“嘿嘿!不怎麼樣,讓我嗅嗅你香不香!”說着頭探過來使勁抽了下鼻子。
靈兒小姐身體直向後仰,哪知夜寒手撐着她的肩膀翻身過去,三竄兩竄不見了,遠遠傳來他的聲音。
“不跟你玩了……再見,毒妞!”
靈兒小姐愣了一下,過去給滄瀾、滄峰餵了兩粒丹藥。滄峰、和滄瀾慢慢醒轉,見夜寒不見了嚇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屬下該死!該死!”
“好了。”靈兒小姐擺手制止,“他沾了我的冷香,跑不了。這個人透着古怪,身上明明沒有修爲,可速度卻是驚人,看樣子是受過高人指點。那東西還在他身上,你們叫孫長老派人在周邊佈下眼線,就說是我說的。記住,我要活得!”
“是!”
“別把剛纔的事告訴任何人。”
“……是!”原來靈兒小姐是偷跑出來的。
……
黃昏時分下起了雨,歐陽炎走進一家酒館,在一個角落找了個座位坐下,要了幾個菜和一罈酒,菜沒有吃多少酒就已入口了一大半。
“回去多陪陪他吧”夜灼翼的話像是將他拖入了深淵,他感到什麼都無望了,父親沒有多久就要離開,在離開之前自己竟然不能清楚地跟他說一句話。五年來有的是機會,可他竟然沒有回家一次。他深深地自責着,愧疚着。
看着窗外漸漸暗下的天色,雨水在燈光中顯出了迷離的色彩,一陣冷風吹來。三杯兩盞淡酒,抵不過晚來風急啊!歐陽炎覺得好不淒涼。
“小二再來一罈酒!”歐陽炎將最後一滴酒喝乾,高聲喊道。
小二走過來遲疑了一會,陪笑道。
“客官您喝醉了……要不你先回去,明天再來……”
“啪!”
歐陽炎摸出塊銀子重重放在桌上,身子往後一倚,歪着頭醉眼朦朧地看着小二。
“怕我不給你酒錢嗎?”
小二看着歐陽炎這副架勢忙點頭哈腰連聲道。
“不是這個意思!我這就給你拿酒去。”說着收起銀子轉身小跑去了。
功夫不大又一罈酒放在歐陽炎的桌上。歐陽炎這回直接將蓋子拍掉,嘴對着嘴喝了起來,喝的有點急嗆着咳嗽了幾聲。歐陽炎抹了一把流到嘴外面的酒,繼續喝。
一罈酒再次下肚。
“小二!”
小二趕緊小跑過來。
“客官!”
“你這什麼酒呀!我怎麼幹喝不醉!”
歐陽炎的酒量很好,而酒館賣的酒又是淡酒,喝完過一會酒勁就過了。
小二小心翼翼地解釋了一下。
“……客官,要不你換一家試試?”
歐陽炎剛要發脾氣,小兒連忙道。
“客官您喝這樣,家裡人多擔心呀!”
聽到家裡人歐陽炎想到了家裡的父母,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道。
“……是啊,我不會讓他們擔心的……”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外面的雨有些大了,歐陽炎擡頭看了看天空飄着雨,才緩緩邁着步子走進了雨中。
街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了,歐陽炎向家走去,看着街兩邊人家透出的燈光感到一種揮不去的悲傷涌上來。
自從夜灼翼告訴他多陪陪父親,他一直在這個時候出來喝酒,這次已經是第二天了。父親那個樣子,他卻毫無辦法,這讓他感到自己很沒用!
他想起了紀伯,又想到父親,一個離他去了,一個即將離開他。他只想哭,卻沒有一滴眼淚。臨從酒館出來還買了一罈酒,邊走着邊喝。酒連同雨水一起倒進口裡,說不清的滋味。終於看到家門了,他愣住。
母親正打着傘,提着燈籠站在家門口,張望着,看到歐陽炎沒有認出來,還提着燈籠照了照。
歐陽炎手一鬆,酒罈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碎了,酒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濺起了無數的水花。緊走幾步,迎過去。
“娘!”
聽了這一聲“娘”母親才知道是兒子回來了,連忙提高了燈籠再次照了照。
“……炎兒?是炎兒嗎?”
“娘,是我!”歐陽炎攙住母親,接過了燈籠,“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在家呆着。”
“你還知道晚呀!知道晚還這麼晚回來!瞧瞧,連把傘都不帶,淋了雨會生病的,這麼大的人了,灼翼也沒給你帶把傘……”母親絮絮叨叨地說着。
每次歐陽炎這個時候出去喝酒,都對母親說是去看夜灼翼。實在是受不了,可又不能在母親面前流露出來,強顏歡笑的滋味並不好受。
“是啊,她忘了……娘,沒事。”歐陽炎扶着母親走進了院裡,回手關上大門,一直將母親攙進屋裡。“娘,我爹呢?”
“你爹睡了。”母親掌了燈,“快去換換衣服,瞧瞧,都溼透了!”
“嗯!”
歐陽炎換完衣服過來,母親還沒有睡,坐在那像有心事似得。
“娘,怎麼了?”
母親愣了一下。
“沒什麼,就是覺得心慌,睡不着。”
歐陽炎心底一酸,看着母親的頭髮有些亂。
“娘,我給你梳梳頭吧。”
“……傻兒子,哪有大晚上梳頭的!”
歐陽炎拿起梳子。
“娘,誰說晚上不能梳頭,我給你梳一遍,明天早上起來你也好梳理。”說着站在母親的身邊,打開母親的髮髻,認真地梳起來。
母親一時像是有所感觸。
“炎兒,你五歲離家,整整二十年,中途就回來一次,娘連頓飯都沒給你做……”
歐陽炎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笑道。
“娘你說這個幹什麼,都過去了。再說了,娘這些天不是每天都給孩兒做飯嗎?”
“炎兒,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當年你爹要把你送到天一門修行,娘是捨不得的……其實你爹也捨不得。可你爹是爲了你好,畢竟修行對你有好處,強身健體不說,還有一身的修爲,眼界也高了。要是真能得道昇天,強似在世俗裡掙扎啊。”
聽到這裡歐陽炎故作輕鬆道。
“我知道娘是大家閨秀,什麼時候也知道這些修行得道的事了。”
母親苦笑笑。
“半輩子了,每天都聽你爹說,不用想都能說出來。世俗中生死是最痛苦的,所以你爹希望你跳出這兩個字。你不要怨你爹呀!”
歐陽炎將母親的髮髻梳好,放下梳子,蹲跪在母親的膝前,雙手握住母親的手,仰着臉看着母親。
“娘,孩兒曾經是怨恨過爹,可現在不怨恨了。是孩兒不孝,讓爹失望了。”
母親反手抓住兒子的手,哽咽地道。
“……炎兒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就是脾氣啊,跟你爹一模一樣,又倔又犟。你爹問你什麼原因不能修煉了,你告訴他怎麼回事不就行了嗎?你爹、你師父天一子也好想辦法給你醫治啊,可你就是不說……就是不說……”
“娘……”
“娘知道你心裡苦,可……就這麼白修行了一場……”
“……娘,你看你,怎麼想起說這些了……孩兒是痛苦,可還是那句話,都過去了。”
“有些事呀,是過不去的。人都說從低處往高處走容易,從高處往低處走難啊!娘知道,這五年來你受大委屈了!”
“……娘……”歐陽炎頭靠上母親的雙膝,低低而又哽咽地道,“孩兒情願做個普通人,陪着娘和爹一輩子不分開。現在好了,孩兒再也不會跟爹孃分開了……”
母親沒有再說什麼,默然了一會,歐陽炎才擡起頭道。
“娘睡吧,天這麼晚了。”
“……好,你也去睡。”
歐陽炎攙着母親來到牀前,彎腰給母親脫去鞋,服侍母親躺下,蓋上了被子。
“快去睡吧。”母親道。
“娘,夜裡你想喝水叫我一聲就行,我能聽得見。”
母親點了點頭。
“快去睡吧。”
歐陽炎看了一眼牀裡躺着的父親,只有一點細微的呼吸,不忍再看移開了目光,吹滅了燈,轉身從母親的房中出來,輕輕關上門。
他來到窗前,聽着外面的雨聲,久久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窗外暗處的夜灼翼將歐陽炎從酒館出來一直到現在的過程,從頭至尾看了一遍。一連兩天都是如此。
此時儘管是風雨夜,但她還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窗子後面的歐陽炎,那眼神裡有着一種極度的荒涼,猶如無盡的茫然變得空寂無奈,又從空寂的無奈變回無盡的茫然。她的心一陣陣難受,又無法宣泄,無處傾訴。
已經不是痛那麼簡單了。
如果沒有自己,也許歐陽炎他們一家會過得很好,可現在卻因爲自己……已經沒有那種如果了。
夜灼翼出了歐陽炎的家,孤零零走在街上,雨水打在臉上很溼很涼,雨中的夜風吹在身上,寒意刺骨。
她的身影像碎冰一樣在雨中沒有方向地漂移。
走了很遠的距離,站住,仰臉向天空望去,雨水直接澆在臉上,一眼不眨地看着那雨,心痛是悶的,堵的無法緩解、不知道該如何。停了一會,繼續走,忽然一縷渺茫的歌聲傳來。
夜灼翼微微一怔,飄身順着聲音飛逝去。身影就像一簾淡淡的清夢。
很快,她望見了一片燈火。這是一座青翠的竹樓,樓上樓下掛滿了紅燈籠,藉着燈光可以看到樓內的身影,聽到樓內的歌聲和樂器聲,還有人們鼓掌說笑聲。她怔怔地望着。
“買花嗎?”一個小女孩憑空出現在她的面前,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十三四歲,明眸皓齒,古靈精怪。左手挽着一個花籃,右手捻着一支梨花。
原來是個梨樹妖。
在妖精的世界裡,有一些妖精道行深厚,追求風雅浪漫,喜歡飲酒作詩歌舞聲樂,不涉及人類恩怨,也不與同類爭執,更不去人類中化緣。他們對道行抱有一種自然隨意的態度。也就是命中有我接受,命中無我不求。
其他妖精們稱他們爲飛仙。
這類的妖精聚在青翠的竹樓裡,樓外掛着紅色的燈籠,向來都是隨意地在任何地方出現。他們自稱爲“天外飛仙”樓。
夜灼翼只是聽說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天外飛仙樓。
“買一枝吧。”賣花小女孩將竹籃遞上,裡面的花朵是新採摘下來的,嬌嫩欲滴。
夜灼翼伸手捻了一枝桃花,指尖一彈,一道內息射入女孩的體內。
“你陰氣過盛,我助長了你的陽氣,每日午時可自行調息。”
進天外飛仙樓有一個規定,買一枝賣花女的花,然後獻出些內息,指點一下修行即可。因爲妖精們的修行都是靠自己摸索的,很少有高人度化,這也算是一種互助。
當然賣花女並不總是一個。面前的梨花妖本相屬於草木,不是血肉之軀,體內的陰陽二氣尤爲重要。
賣花小女孩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好深的道行!
“請!”閃開身。
夜灼翼微微點了頭,飄入。
遙遠而清淡的雨絲飄在沉寂的虛空中,幾縷縷歌聲飄蕩過來,沒有遮攔,自由自在地蕩在周圍,正當渺無蹤跡時,幾行天鵝飛起。
歌聲越來越清晰,其中有幾句幾乎是撞進她的胸口的:滄海一現,巫山幾度眠,莫怨春風道匆忙,自古寂寞是人間……
夜灼翼眼前像是徐徐拉開了幕布,露出驚異的一景,並且這一景很快與天地溶爲一體,片刻不到像是置身與另一個地方。
天是澄明的藍,草好柔軟,細密的綠中生長着無數株梨樹。一樹樹的梨花迷迷濛濛,籠罩着一層飄渺的煙霧。單薄細潤的花朵,深深淺淺,襯着青綠的野草,襯着不遠處鬱綠的森林,襯托的好細緻。
當微風揚起,梨香迷離,雪白的梨花瓣繽紛如舞,夜灼翼白衣黑髮也隨之飛揚,一個聲音輕輕地道。
“歡迎來到天外飛仙樓。”
像是在一個清新秀美的春日下,一條雨潤煙濃的路延綿到腳下。
夜灼翼順着路向前緩緩行去,兩邊大朵小朵的梨花綴滿了枝頭,花瓣漫天飄揚。腳下爭奇鬥豔的鮮花騰騰燃燒着,就像踏着鮮花織就的彩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