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銀水賓館的門口,正上演着一道詭異的風景線。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眼下,一個粗壯的青年就跪在另一個青年面前。沒有人脅迫他,這一切都是他自願做的,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愛情。
可笑嗎?不可笑,這個世界上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毛驢和駿馬不是婚配了嗎,生出了騾子。數以百計的男兒不願意做男人,割掉了生殖器開了口子變做了女兒身。某位長得如家庭婦女似的姐姐,不是因爲臉大皮厚就莫名其妙的在網絡上紅的發紫嗎?
所以說,世界是奇妙的,既然老鼠都可以對貓產生戀情,爲什麼兩個男人之間不能產生愛情呢?
冼勇跪在陳沛東的面前,眼裡滿是深情的目光,甚至隱約的有淚花閃現,彷彿,他的面前站着的是西施或是貂蟬等絕色傾城的大美女,令他一往情深。
“沛東,我愛你,你原諒我吧。以前,我交往過不少的女朋友,可是,從來也沒有這種喜歡到骨子裡的感覺。但是,自從昨天晚上我們鬼使神差的在一起,我發現,我真正喜歡的其實是男人,喜歡的就是你,你不要走,跟我在一起吧。”冼勇鄭重地說,句句話都貌似發自肺腑。
陳沛東看到周圍人羣裡鄙視的目光,白淨的臉孔一紅,說:“你快起來,放開我,我不是那種人,你離我遠點,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陳茵氣憤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地掐着,她怎麼都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又演出了這麼一出及其令人厭惡的感情戲,而這其中居然有她的哥哥。她的心情已經在爆發的邊緣,簡直想要殺人。
我疼得一咧嘴,心想,大妹子,你哥哥被人家求愛,管我什麼事啊,你爲什麼暴掐我?那不是你的肉,你侵權了。大哥我今天都記下了,有朝一日我一定連本帶利的奉還與你,不過,到時候我不掐你的胳膊,我掐你的兩個肉饅頭……
兩行渾濁的淚水自冼勇的眼中流了下來,誰說男兒不癡情,這個跪在地上的男子真是古往今來屈指可數的奇男子,爲了這份不入流另類的愛情,他居然可以飽受世俗的白眼和鄙夷,義無反顧的當街跪倒在深愛的男人面前。我估計他的臉皮也可以稱得上爲今年最厚之臉皮,肯定比牛屁股的皮都厚。
“沛東,我求你了,你接受我吧,我知道,你也喜歡和我在一起的感覺的,雖然昨天晚上我是強行進入的,但是到後來你是很配合的,所以,你也是喜歡我的。”
冼勇的這席話說完,立刻,圍觀的人羣中有五六個已經抑制不住當場吐了起來。兩條小狗伸出舌頭,舔食着吐到地上的穢物,吃的津津有味。
小狗的主人是個四十多歲的肥胖婦女,對嘔吐的那幾個人極爲不滿,罵道:“媽的,要拉稀回家拉去,別他媽的隨地大小便,都讓狗狗吃肚子裡去了。”
那剛倒完腹中存貨的幾個人不願意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回罵道:“又沒他媽的讓你吃,你叫個毛啊?”
胖婦人惱火的罵:“我日你媽的,誰的褲襠沒夾住,把你露出來了,哪涼快哪呆着得了。”
男子不甘示弱:“我日你奶,你纔是大姑娘穿開襠褲,露出你個咧嘴貨,也不怕受了風,滾回家去得了。”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問候着對方的先人,很快,輩分一層層的遞增個不停,不一會,已經到了祖先。
我以爲都回到周口店的猿人時代了,這場絕罵應該結束或者是換換花樣了吧,誰知道,那胖婦人石破天驚的又罵:“我日你祖先他媽。”
汗!都到祖先了,祖先的媽又出來了,不過,想想看,人家罵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祖先又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也得是媽生的。唉,若是定職稱的話,這位大姐可以稱得上國罵藝術家了。
男子立刻回罵:“我日你祖先的奶奶。”
好嘛,又從頭開始了。相比之下,這位大哥也可以評得上國罵大師了。
胖婦人又罵:“我日你祖先的奶奶的媽。”
根據我的估計,這男子應該罵“我日你祖先的奶奶的奶奶”纔對,但是,可但是,套用一句著名喜劇演員的話,你也不按套路走啊?男子清了一下嗓,說:“你想日也日不了,沒長那傢伙事兒,只有我們男人才能日。”
天才啊!這句話簡直是太經典了!俗話說得好,巧婦難做無米之炊。沒有金剛鑽,攬不了瓷器活。什麼叫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就是,沒有必要的工具,何談一個日字。
不過,這位大姐可不是吃素的,罵道:“去你媽的,老孃變性也要日。”
巨汗!這位大姐真是彪悍,有困難我們克服困難也要上。
就在兩位罵的雲山霧罩之時,不知道從哪裡又冒出了三四個記者,手裡的照相機閃個不停,對着兩個男人猛拍,看來,明天的各大報紙的頭條又是這兩個傢伙了。
忽然,我看到對面人羣的最外圍,有兩個頭上繫着絲巾擋得嚴嚴實實的,臉上帶着墨鏡的年輕神秘女子,看着她們的身形特別的熟悉。仔細看去,原來是裴欣桐和郝爽。想不到,她們兩個也過來看熱鬧了,只是,不知道她們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在大庭廣衆之下搞同性鴛鴦之戀,會有何感想?
當她們的目光觸到我時,都悄悄地挪開了,倒是對我身邊的陳茵多注視了兩眼,大概是心中猜測,出現在他身邊的女孩到底是誰呢?
陳沛東感到了爲難,老實說,自己經歷了昨天晚上的被侵犯,好像是確實找到了本來的位置,也許,自己是屬於那種另類的人吧。可是,這衆目睽睽的,自己又如何能承認。
“你快點起來,別糾纏我了,我們不是一路人。”陳沛東面塗寒霜地說道。
而冼勇則頗有爲愛情不懼一切的精神,堅決地說:“不,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話,我就不起來。”
鬧劇,絕對的鬧劇。不過,演的人是情真意切,看的人卻是嗤之以鼻。
陳沛東見冼勇如此認真,心中竟有些許的感動,一時間竟然猶豫不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陳茵無比的焦急,大聲喊道:“哥,難道你還要一錯再錯,執迷不悟麼?”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陳沛東猛然清醒,自己這是幹什麼,難道一輩子都要成爲別人的笑柄嗎?他心一橫,右腿猛地一甩,掙脫冼勇的懷抱,毅然扭身鑽入到汽車中,鳴了下笛,也不管前面有沒有人,汽車向左面拐去。
陳茵一出聲,我就知道不好,急忙拽着她快速的鑽進汽車中,說道:“快開車,不然一會麻煩就大了。”
果然,幾個記者聽說當事人的妹妹現身,急忙跑過來準備對其抓拍,可是,那輛紫紅色的阿爾法已經快速的向東而去,記者們只得胡亂的對着車尾亂拍了一通。趁此一片混亂期間,陳沛東的沃爾沃也駛到了馬路上,朝着相反的方向駛過去。
冼勇方回過神來,大聲地喊着,“沛東,等等我,不要離開我,我是真的愛你。”他宛如鬼上身一般飛快地鑽進奔馳車內,調了個頭,車子在後面朝着那輛沃爾沃追過去。
真是爲了美好的愛情,不怕天高地遠,可嘆。
冼勇的秘書和兩個保鏢愣了一下,纔想起自己沒有上車,急忙朝着公路那邊攆過去,口裡高聲的叫着,“少爺,等等我們,我們還沒上車呢?”
“少爺,快停車,還有我們呢。”
無奈,那輛奔馳600很快就沒了蹤影,三人嘆了口氣,面面相覷額不知如何是好,老爺讓他們三個人來到這把少爺從公安局裡保出來,平安的帶回去,可是眼下倒好,人都沒了,回去可如何交代。
人羣慢慢地散開,只有兩個戴着墨鏡的女孩還站在原地,心中感慨萬千,這世界的變化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