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早點來問我啊?兩個晚自習都沒一個人來問我,這道題有點麻煩啊,但是不能留問題過夜啊,講這個題目之前我先給你講三個相關的簡單例題便於你理解,因爲這道題是92年的全國數學競賽的壓軸題,雖然層次高但是這道題十分有價值仔細推敲。”屠老師一邊說一邊在紙上畫着什麼。我朝老趙一笑,在胸口前劃了一個十字架走了。這小子硬着頭皮朝我一苦笑。
回到寢室裡大家又笑了笑老趙,半個小時後這小子才灰溜溜地回來了。
“狗日的老屠今天怎麼這麼敬業啊?還有你們這羣沒良心的,一下課全都一溜煙地跑。”他一邊抱怨一邊坐在牀邊脫鞋子。
“誰叫你自作聰明啊?活該!”我笑着說。
“哎,哎,哎!大傢伙都過來,我告訴你們一個特大消息,驚天動地啊!”老趙神秘地對我們說。大家全都圍了過來。
“狗日的,到底什麼事這麼神秘啊?”大猛說着坐到老趙的旁邊。
“這可是絕密啊,你們可別給我抖出去了,我可是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告訴你們的啊,不然的話大家小命不保啊。”老趙衝真我們笑了笑說道。
“你小子別吊我們的胃口了。”大利嚷道。
“你到是說啊?”大個也急了。
“快說啊,你小子找抽啊?!小心我們幾個削你。”我也嚷道。
“好,好,我說,但是你們千萬要保密別說是我說出去的。知道嗎?一班的那個叫謝娜娜的女生肚子被別人睡大了。”他話音剛落大傢伙議論紛紛,寢室好象炸開了鍋。
我知道那個叫謝娜娜的女生,學校每次聯歡晚會都有她,她能歌善舞,長得十分美麗,上次元旦晚會她的一首濱崎步的日語歌《至愛》贏得全校師生的熱烈歡迎。聽說這個女生會日語已經過二級了,並且她擔任學校的文藝部長,是個才貌雙全的女生。我也見過她幾次,有時常跑到一班去找老同學玩,就看見她和別人一起談天說地。
“怎麼可能?你狗日的不會騙我們吧?”大利又嚷道。
“臭小子可別侮辱我的夢中情人啊!”大猛掐着老趙的胳膊說道。
“你小子可別亂造謠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啊。”我說。
“千真萬確,是一班的張立跟我說的,剛纔我在學校小賣部碰到了這小子。”老趙有點委屈地擺開大猛的手說道。
張立這小子就住在我們樓上,他是老趙的同鄉,因此常到我們寢室來玩,他是高三〈一〉班的學生,但自從得知我們班的小美后就窮追不捨,常到我們這兒刺探“軍情”。我和老趙、小美是“鐵三角”因此我也是張立這小子極力拉攏的對象,我們關係還不錯,張立這小子十分喜歡英語,和我們說話也是半中文半英文,不過和他說話也蠻有意思,大傢伙還基本上承認他是我們小美的忠實“粉絲”。
“這麼說是真的嘍?”大猛說道。
“這還有假啊?他們一班的都知道了炒得沸沸揚揚,今天晚自習他們班主任把謝娜娜叫到辦公室談了兩個多鐘頭,據說有可能被學校開除呢?”老趙又說道。
“哎,真可惜,一朵鮮花又不知道被哪個王八犢子給糟蹋了!”大利嘆氣道。
“狗日的,她可是我的夢中情人啊!”大猛失望地說道。
“哎,還有猛料呢!你們可千萬千萬保密別說是我說的啊。”老趙又神秘兮兮地對我們說道。
“快說啊,你不說有你看的。”大猛憤憤地嚷道。
“聽說那小子是我們班的林俊生!”老趙說道。
“林俊生?我就知道是這臭小子!”
“什麼玩意嘛!”
“狗日的,看不出來啊!”
………
林俊生是我們班的男生公認的“老大”,聽說他父母在他上小學時就離婚了。他跟着媽媽長大的,他媽媽改嫁了,他的後爸很有錢對他也十分好,有幾次我們都看到他後爸到班上來給他買來一大堆東西。這小子全身上下全是名牌,他身高1.8米,個頭十分大平時常戴一頂帽子很少說話。他性格十分孤僻一個人坐在教室的角落裡,每天上學從來不遲到也從來不違反學校紀律。他向來是獨來獨往的我們也習慣了好象這班裡壓根兒沒他這個人。但是一班那個謝娜娜常來找他,據說是他女朋友。之所以叫他老大是因爲他打架忒NB。有一次在校外的小飯館裡吃飯時,我們親眼看他一個人揍三個。學校的壞男生們也稱他“老大”,但是他很少在學校鬧事,不過有好幾次我們都看見他手上用紗布包紮着走進來。
大家又議論了一會兒。大猛還特意跑到老趙牀上和他談了一個多小時關於謝娜娜和林俊生的事情,但我並不認爲林俊生是那種人。我這人躺在牀上就愛亂想。我的理想像中國人那樣多,上高一時我就尋思着成爲一富甲一方的企業家,上高二時我就想當一小學校長管管幾個小教師什麼來着,那也算上一個官兒吧。但是上高三以來我只想像老秦一樣每個月七、八百塊錢的人民教師。不知道怎麼着,這人啊越活理想就越小追求越低。我堅信如果我的理想一直像我在廁所裡唱的劉德華的《馬桶》的聲調那麼高的話,趕明兒肯定是一大人物。但我對明天並不悲觀,雖然高考像一根紮在心頭的芒刺時時隱隱作痛,但我仍然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將它拔出來。人生是沒有定數的,就像七月的天氣有時你因爲沒帶雨傘而對即將來臨的暴雨感到恐慌,但是有時它未必就會下雨。今天聽了關於謝娜娜與林俊生的事我的心中有一種沉重感,本來每個人的生命軌跡是不同的,但是他們卻在一個錯誤的人生舞臺上演了一出不適合他們的戲。
第二天的時候,一大早大夥就議論紛紛,林俊生一走進教室就沒有人敢議論了,他好象什麼事都沒發生。到課間休息時他上了一趟廁所大傢伙又議論起來,這讓老趙有點不安。
“哎,我說陸明啊,你們這幫臭小子可不能害我啊,是誰把這事給捅出去了啊,如果讓林俊生知道了,我這條小命還要不要啊我。”老趙對我說道。
“不是我說的啊,我說你小子說給我一個人聽就行了,你幹嘛在寢室裡公開說啊,大利那狗日的可是出了名的揚聲器啊,就昨天他已經把你告訴我們的事分三部總共五集在四樓巡迴廣播了,弄不好啊,林俊生把你小子揍個半生不遂大小便失禁,嘿,有你受的嘍!”我笑着說道。
“那我可怎麼辦啊?”他有點不安地說。
“得了,涼拌唄,愛怎麼着就怎麼着,你小子不是投了人壽保險的麼?正好用上派場了,不用怕!得了,您還是哪兒涼快哪歇着,我這不是忙着嘛我!”我一邊說一邊埋頭做自己的作業。心裡可樂呢,這小子天生膽小怕事,別看個頭忒大但一遇上事那膽子賊小。有一次我、大利、大猛、小美、小麗還有老趙、王曉七人出去吃消夜,回來的路上遇上兩小流氓,看我們是學生又看着我們這身板這體格,他們竟敢搶劫。但是大利、大猛可不是吃素的。只有老趙這狗日的跑得賊快,他大喊:“打!……電話!”我聽了差點把剛纔吃的蘑菇給整個吐出來了。我想跑快也不行,小美、小麗左一個右一個把我拽的賊緊。這可真是患難見真情啊,要知道平時她們兩是不準任何人動她們一手指頭的啊。還是大利與大猛實幹好使,這兩傢伙一個人“承包”了一個,着實把那兩個流氓揍得鼻青臉腫,贏得了我們給他們頒發的“人民英雄”的光榮稱號,在1∶1的戰鬥中他們兩的英勇充分體現了勞動人民反抗黑暗勢力的決心。但是這兩小子還嫌不過癮回頭要把老趙提出來削一頓,說他敢不信任他們倆的實力。我由於跑慢了而被小美、小麗兩人拽住而幸運獲得“護花使者”光榮稱號,小美一個勁地誇我是個爺們,但是說實話,我那天可真是吃多了要不然就憑老趙那小樣他跑得贏我嗎。
中午時小美坐在我旁邊我們倆在說話,大利、大猛還有小麗也圍了過來,我們正聊得起勁。高三〈一〉班的張立來了,他是來找老趙的,我想確切地說是找小美的。這小子隔個兩三天就找個藉口到我們班上來玩一玩。中午是休息時間,老師是不會來的,大傢伙有的到籃球場上打球去了,有的埋頭在做作業,還有的三五成羣地講話。教室裡大概有四五十人。
“嘿,都在這兒啊。”張立笑着對我們說道。
“喲,我說你小子又吃飽撐的啊又來幹什麼啊?”大利笑着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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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找老趙的,有點事兒。”他笑了笑朝小美,這小子壓根沒看我們。小美白了他一眼。
“哎,我說WatchSister你看見我也用不着翻白眼歡迎我啊?不過有個性ILike我喜歡!”張立厚着臉皮說道。這傢伙說話時總喜歡提“邏輯”、“概念”、“客觀”這一類我們認爲十分高級的詞彙。
“哎,我說‘WatchSister’是啥意思啊?”大利問道。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誰知道這小子又玩什麼把戲。
“WatchSister都不知道什麼意思?拜託,Watch是‘鐘錶;表’的意思,Sister是‘姐;妹’的意思,WatchSister合起來就是……”張立的話沒說完就被大猛打斷了。
“表妹的意思。”大猛笑道。我們也笑起來,小美也跟着咯咯地笑了。
“哎,我說你小子腦瓜子什麼時候轉這麼快啊?”我朝大猛說道。
“哎,還是大猛才思敏捷,你們啊心中就是沒英文這個概念。”張立又說道,又來了,他一提“概念”這個詞我就火,你就不能換個詞用一用啊,不用這詞會死嗎?
“無聊,GoToYourMother。”大利說了一句就向外走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你這小子什麼時候也喜歡說英文啊?”張立有點納悶。
“哎,這個我可聽懂了,GoToYourMother意思是‘****’,這可是按你的邏輯來的啊,這是十分客觀的,也是心中有英文這個概念的。”我說道,大夥都笑了。張立感到一點沒面子。
“哎,我說,老趙去哪兒啊?我這可有點正經事找他。”張立對我說道。
“我哪知道啊,沒準又在‘百花樓’看姑娘去了。”我說道。
“聽說今天和大個去‘麗春院’了。”大**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