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了後小美就一下子把我逮住,今晚要陪她電視。我們一起走到了校門口但我沒有出入證,很快阿義逮住了我。不過也很快阿義放我出去了,不知道小美和阿義在那邊嘀咕什麼。小美這人人緣十分廣,大概本校的教職工沒有一個不認識她的,況且她人又長得漂亮,原來我說聽老趙說過阿義好像對小美有意思。這回乍一看還真有那麼一點意思。
“哎小美,你剛纔和阿義說什麼啊?這狗日的這次怎麼這麼好放我一馬啊?”我有點納悶陪小美走在馬路上問道,已經放晚自了,路上道路兩旁的路燈將整個路面照得很亮,今晚夜色也很美,天幕上的星星像剛浴的美女的眼睛一樣迷人。我喜歡今晚。
“你不是說我‘有臉蛋無公理’麼?我當然有辦法。”她得意地說道。
“你可要小心一點啊!阿義這狗日的一看就知道是一大流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啊,他如果對你耍流氓,你看我這體格,他一個人可以揍我這樣的八個。”我有點擔心地對她說道。
“喲,你什麼時假開始關心我來了,哎你小子先少來這一套,趁我心情好,你還是自己檢討一下剛纔的行爲吧。”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一點犀利我不敢與她對視。
“我檢討什麼啊?我又做錯了什麼嗎?”我有點吃驚地問道同時有一點不安。
“嘿!小心我跟你急啊,就是上晚自習時我上了一趟廁所你小子迫不及待地和小麗談了兩分鐘零八秒的話,說什麼你如何英勇啊,你多麼希望她當時在場你就會表現得更好啊,還要我說下去麼?”她的話讓我感到點不寒而粟。
“狗日的,一定是老趙這狗特務,竟然潛伏在我身邊三年了。”我慢慢地說道。我心裡想老趙啊你這臭小子這下子可把我害慘了。
小美撲哧一笑:“算了,逗你玩的,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心裡打什麼鬼主意,是我讓老趙看着你的,這也不能怨他啊,好了這次饒了你,下不爲例。”她又衝我笑了笑,我也輕鬆地舒了一口氣。
大約十五分鐘後我們到了小美的家了,按照她的吩咐我在她家樓下的超市買了她要求的東西。小美的家我來過幾次,她家裡很大,她爸爸是搞房地產的因此家裡擺沒址分氣派,光是客廳牆壁上的一幅唐代的字畫就讓曾經第一次光顧她家的我嚇得半晌說不出話,聽說那可是真跡啊起碼值幾百萬。我可真想不通爲什麼越是有錢人越喜歡把值錢的古玩往家裡擺呢?你想一牆上掛幅幾百萬元的字畫不就是把大捆大捆的鈔票貼在牆上麼,這不是Lang費麼?我曾經把這些話告訴小美,她說我庸俗。我都爲她們家的安全感到擔憂,但自從看到她家的防盜門和家裡安裝的五花八門的防盜設備徹底地打消了我的擔憂。
我們倆脫了鞋一起坐在巨型電視機前的地毯上,小美正在鼓搗一些藥丸。
“來,吃兩顆,保健藥品沒有害的。”她給我兩顆黃色的小藥丸。我感到一點恐慌,好像忽然地聽到電視中播放的那個廣告:“他好我也好,匯仁牌腎寶。”不會吧,我又有一點後怕想起老趙曾經跟我說過的避孕藥和那補腎的藥丸都是黃色小顆粒,況且前幾天報紙上的真情傾訴欄目中也講過一個故事,說一個男的吃了他女朋友給的小藥丸就失控了做出了越軌的事。老趙給我講這些他認爲的常識時我還喝斥他下流,哎喲喂老趙,我的好兄弟我可錯怪了你,今後你再給我講我一定好好聽講,好兄弟你的常識這次可幫了兄弟一馬,我可不想高中還沒畢業就先當爹了。怪不得小美今晚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怪的。我心裡七上八下的,這小子今晚叫我來原來是想幹那種事啊。我似乎又看到,在課堂上小美挺着大肚子坐在我旁邊對大夥說:“看,這就是我和陸明的小寶寶。”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十分幸福地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我不敢往下想了。小美狠狠地在我背上掄了一拳:“嘿!臭小子快點吃下去啊!”她朝我嚷道。
“你認爲可能嗎?快點吃下去!不然出了事誰負責?”她說道好像十分認真。
“啊?出什麼事?”我有點緊張,“老兄啊,拜託,我可還是良家少男啊,就這麼被你槽踏。”我嘀咕道。
“你小子說什麼啊你!快點吃下去。”她一邊低着頭在一堆影碟中翻着一邊說道。我的心撲騰地直跳,我連踩死螞蟻的勇氣都有,但是就是不敢幹出那種事啊。如果讓老爸知道了他非把我趕出家門揍扁我。
“哥,下次我如果再見到你,我就把你託到我房間然後把你按到牀上蓋上被子對你說……。”她頭也不擡十分嚴肅地說道但沒有說完。
“哥,來吧我要你,就今晚。”我想這小子一定說這句話,我的臉紅到脖子根,這傢伙已經全部暴露了她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完了今晚我可算完了,不僅貞操不保還要慘遭蹂躪,媽呀,我的命怎麼這麼慘啊,弄不好小美反咬我一口恃着自己的美貌說我強行把她那個了,那我跳進太平洋也洗不清啊,人家肯定不會相信事實上是她把我那個了。
“你會對我說什麼啊?”我側着頭看着她問道,她仍然埋着頭翻着那些影碟沒有看我一眼。
“我會對你說,看!我的手錶是夜光的。”說完她咯咯地笑了起來,伸出手來給我看她手上那塊新買的夜光手錶,那是一種新款式,十分精緻的做工戴在她手上也十分美麗。我心頭懸着的石頭終於落地了。這傢伙專門會製造這令人尷尬而又哭笑不得的笑話。我也逗樂了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嗯,小子你快點把它們吃下去啊!要我動手嗎?”她看着我手中那兩粒藥丸有點認真地說道。我想今晚是逃不了的,於是大義凜然地吞下去了那兩顆藥。
“嘿!這還差不多!看!這是今晚我們要看的片子《梅花檔案》總共十幾集吧,我今天租的,跑了三家音響店好不容易找到的啊!”她十分得意地向我展示她手上的十幾張影碟。
“啊?《梅花檔案》?!不行,我看過,還是換一個更恐怖的片子吧?《午夜兇鈴》上次不是粗略看完了第一部麼?我們還是把那片子重看一遍吧,情節又好,演員演技又高。”她的話着實嚇了一大跳,我只想嚇她一下,因爲上次看《午夜兇鈴》時她十分害怕,我也被嚇壞了。《午夜兇鈴》我早有耳聞,這可是全亞洲最恐怖叫座的恐怖片啊!爲了掩飾我內心的緊張我趕緊說道。
“你是害怕吧?”她笑道。那種笑掩藏着一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說世界上最複雜最讓人摸不透的是女人的心。
“我害怕?開玩笑,我告訴你就算你把《午夜兇鈴》最恐怖的那集,哎,就是那個貞子從電視機中爬出來的那一集租來看我也不怕,早聽說那一集還算有一點恐怖吧。”我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我心中十分害怕,甭說是《梅花檔案》、《一雙繡花鞋》那樣的國產恐怖片就可以完全嚇死我,更何況是《午夜兇鈴》那樣的片子呢!上一次看第一部時給我造成的陰影還沒散呢,我說這些話無非是想裝一裝爺們爲自己挽回一點面子掩飾一下我那脆弱的心那種恐懼感。
“嗯!竟然你有這種雅興我當然不能讓你失望啊,你小子啊,還是那臭脾氣死要面子活受罪,不過,我喜歡。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剛纔不過是逗你玩的,看!《午夜兇鈴》全集我都租來了,今天我們就看貞子從電視機中爬出來的那集。”那十分得意地把那幾集影碟在我眼前晃動。我一看那標題就暈了,《午夜兇鈴》我的天啊!我又被小美耍了,我寧願看《梅花檔案》!她已經把那碟放進了VCD中,也標誌着我的噩夢開始了。時間已經十一點多鐘了,我卻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疲倦,小美坐在我旁邊開心的吃着薯片。
“奇怪了,今天我怎麼不困啊?”我有點納悶地說道。每次只要白天做劇烈運動後晚上會睡得特香這可是我的經驗,上次陪小美看恐怖片那天我也劇烈運動過所以那天逃過了一劫,看電視時昏昏沉沉哈欠連天。但今晚卻讓我有一點奇怪,難道她剛纔給我吃的是……
“哦,剛纔你吃的那兩粒藥丸是提神用的,我保證你一晚上不合眼,我媽晚上打牌時常吃,放心吧沒有副作用的,保你精力充沛,可貴呢,十幾元錢才一粒從上海帶回來的。”她看了看我笑着說道。我早已被驚呆了,原來她給我吃的藥是提神用的爲了防止我睡覺,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你啊,你以爲白天劇烈運動晚上就睡得香啊?”她又衝我笑了笑順便把一片薯條放進嘴裡嚼了起來。
“你,你怎麼知道的啊?”我真有點奇怪了,心裡有點兒納悶這傢伙怎麼連我想什麼都知道啊。
“你可別忘了,我老爸下海之前可是公安局偵查科科長啊,虎父無犬‘女’嘛!就你小子玩的那點小把戲也想逃過我的法眼?”她得意地說道。我趕緊拿起一罐啤酒灌了下去又開了一罐啤酒往下灌,聽說喝了啤酒睡得着,我真想喝醉了把那兩粒藥丸吐出來或倒頭大睡。
“渴酒也沒用,那種藥還有解酒的功能,反正你已經吃了藥,你還是死了那條心乖乖陪我看電視吧!”她又衝我笑了笑說道。
我已經沒轍了只得捨命陪美女,小美一邊大嚼着零食遇上恐怖的地方就縮成一團向我靠得特近,我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如果不是我把嘴閉得緊我那顆心早就蹦出來了。我現在才發現時間爬得像蝸牛一樣慢。我覺得老天爺還是對我挺不錯的,快到十二點時我已經有一點睡意了,於是心裡十分開心,剛剛閉上眼睛小美突然把我推了一下子。
“快看!快看!貞子從電視機中爬出來了!”她嚷道她好像怕我錯過這一經典情節似的,她向來是這樣只要遇到恐怖的情節她一定會同我一起分享。看着貞子從電視機中爬出來我只感到有一點呼吸困難,心中的血直往外涌,同時心跑跳加速比見到美女還跳得快。剛纔的一點睡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哥們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爲什麼要這樣折騰我呢?”我懊惱不已。
“臭小子你想怎樣?”她剛說完我的背上又被她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拳頭擂了一拳,我敢肯定如果我缺鈣的話早就被她捶斷脊椎骨。雖然有點疼,但有點高興,因爲我知道自己不缺鈣。
“哎,你小子如果搞學習這麼玩命那麼肯定能上個清華。”我笑着說道。她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打開一罐啤酒一口氣喝完了,又拉了一罐又是一口氣喝完了。她還是沒有說什麼,走到沙發邊打開冰箱門抱了六罐啤酒,我感到有點暈了,我可是三罐就差不多了,我已經喝了兩罐了。
“一人三罐不夠的話再從冰箱拿。”她給了我一罐,然後自己坐了下來像喝白開水一樣地往嘴裡倒酒。“哥,我今天高興,真的,如果永遠有你陪着我那該多好啊!來,爲了我們的友誼我們幹了這三罐酒。”她又拉開了一罐啤酒對我說道。
“好,今天我陸明捨命陪美女,來,幹了!”我好像有點不由自主,我這人對“友誼”這個詞敏感,誰提“友誼”我就跟誰親近。又喝下兩罐啤酒後我的腦子有點發脹,有點昏昏沉沉了,看電視中也出現了五個貞子,我已經有點醉意了。
“不會吧?四罐啤酒你就醉了嗎?沒聽說過這麼一句話嗎?不能喝六罐啤酒的男人是不能叫男人的。”她笑着說道好像還十分清醒。
“誰說的?我今天就渴六罐!”爲了維護“男人”這一光榮稱號,我今天豁出去了。
“不是那莎士比亞說的麼。”她一邊笑一邊朝冰箱走去又抱了幾罐啤酒來。
“我最討厭別人說我不像男人,我可告訴你我小時候第一次打架是在我媽肚子裡,我聽見有一護士說我媽懷的是一女孩,我就猛踢了我媽一腳結果我就出生了。”我笑着說道。
“你又胡說,你可真會逗”她咯咯地笑着說道。我們倆不知道喝了多少,結果是我喝醉了,我知道小美還清醒。不知道爲什麼我好想告訴她我內心的感受,其實我知道自從小美那天從北京轉到我們班我第一次看到她時我就已經對她有一種十分令人愉快的感覺。我知道這份感情對我們來說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中,但今晚我已經壓抑不住內心的那感受了,也許我說出內心深藏已久的那些話後我們會連朋友也做不成,但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小美,俺稀罕你,你稀罕俺不?”我對好說道我有點迷迷糊糊,我彆着東北腔這麼說的。
“稀罕是什麼意思?”我只聽見她咯咯大笑,後來發生的事在夢中一樣,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自己臉上溼溼地我可以肯定是眼淚。
第二天早上只感到臉上有點癢癢的,我睜開眼小美的手正在我臉上搔癢。
“嘿!你昨晚可真是一個爺們啊!你看你總共喝了十罐,我的天啊真厲害啊!”她指着地上十幾個易拉罐說道。我搔了搔後腦勺笑道。
“我有沒有胡說什麼?”我有點焦急地說道。
“有啊,你讓我今天早上一定要爲你準備早餐。”她笑了笑一邊收拾那些易拉罐一邊說道。
“啊,這也叫胡說八道嗎?”我起身揉了揉眼睛說道。
“當然,這對我來說就是胡說八道,我從不聽任何人吩咐,不過今天你還是快點吃早餐吧,洗手間裡牙膏已經爲你擠好了快點去瀨口、洗臉吧,趕緊,不然我們今天可要遲到了,今天可是外語老師的早自習啊!”她對我說道。
我以最快的速度瀨口又擦了把臉,一看錶已經五點四十五了,還有半個小時,不過已經夠用了。於是開始享受小美爲我做的早點——泡方便麪。這是她最拿手的,只需要倒入開水然後向面中放入袋裝的作料,不過這位大小姐特意爲我煎了兩個雞蛋。
“嗯,不錯,這面泡得不錯,不過你出手也太大方了,這個煎蛋是不是放了許多鹽啊,都快成鹹蛋了”我一邊吃一邊說道。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啊?”她坐在沙發上吃着三明治對我嚷道,早餐她習慣吃一個三明治然後喝一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