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雲也是被逼的急了,施展開林家太極絕學。太極本是極柔的功夫,擅長四兩撥千斤的手段,竟然逐漸扭轉了頹勢,範倫汀娜的攻勢雖然又快又狠,一時卻也奈何不得林彩雲。
只見林彩雲身子如狂風暴雨柔弱的柳條,雖然被吹打的幾乎折斷,但就是不倒,一彈指一扭身都有萬般從容的氣度,真的就象仙子散花一般優雅嫺靜。
我從來沒見到過林彩雲使用這樣的招式,偷眼看時不覺得就看的呆了,如果林彩雲穿上霓裳拿着琵琶,那身姿絕對就是一幅極美的美女飛天圖!
琪琪也停下手來,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範倫汀娜和林彩雲對戰,林彩雲雖然拿出了林家絕學,但也得看和誰是對手,很快地被範倫汀娜一個極速飛旋腿踢得飄飛起來,林彩雲一人對戰範倫汀娜這麼長時間,體力早已透支,若是再摔倒,肯定會受重傷的。
我眼見不妙,一個七百二十度空翻到過去,伸手接住林彩雲,林彩雲臉色慘白,幾乎站立不住,幸好我牢牢地扶着她,看她緊促地喘息,這場訓練已經超越了她的承受力。
範倫汀娜停下身子,也是通身是汗,揮揮手示意我們可以出去了。
我讓琪琪扶着林彩雲去洗澡換衣服,自己也去換了衣服,攙扶着林彩雲出來,林彩雲身上發軟,琪琪扶着她,一齊來到休息室。
和我上次一樣,極度脫力的人很有可能會暈厥昏迷,我們不敢帶着她直接回去,帶她去休息是最好的辦法,實際今天的訓練只用了一個小時十五分鐘,離出去還有四十五分鐘。
林彩雲倒在牀上就昏昏睡去,這時候睡眠應該效果顯著。
替她掩好被子,我和琪琪坐在牀邊發呆,林彩雲累成這樣,誰不心疼誰是豬!都在心是對範蘿蔔腹誹不已,可誰都不敢說出來,誰知道這裡面是不是裝了竊聽器什麼的,給範蘿蔔聽見可不是鬧着玩的。
我讓琪琪幫林彩雲按摩一下,琪琪才驚醒似的掀開被子,林彩雲睡的跟死豬一樣,琪琪要是不在眼前我倒想親手幫林彩雲按摩一下,如果她不介意,我幫她脫了衣服按摩一定更好,其實有時我心裡還是挺善良的。
琪琪沒讓我離開,也沒去脫林彩雲的衣服,就隔着衣服幫她按摩,我學着當初林彩雲幫我按摩的手法幫她按摩腳部和小腿。
琪琪雖然和我對練那麼長時間,但還累成林彩雲這樣,尚有餘力,她就小聲說,讓我看着她的手法,有一種按摩招式叫“推穴過宮”,大意是說推拿穴位,勞宮穴、泥宮穴、陽陵穴什麼穴位是重點,有些穴位可以緩解傷痛,解壓舒血。
我就跟着琪琪拿林彩雲做試驗,好在林彩雲現在除了睡覺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可以盡情地在她的手腳上亂摸亂捏。
以前騷老頭就跟我講過穴位,所以有些穴位我還能拿捏的比較準,騷老頭根本沒跟我說過哪些穴位是可以治病的,各有什麼作用,我只知道有些穴位如同機器上重要部分的羅絲,緊與鬆都可以影響機器的正常運行,有些穴位可以制人於死地的。
現在通過琪琪的講解,我有一種大徹大悟的覺醒,可能是經常接觸的緣故,現在瞬間就明白穴位的重要性。穴位是人身上十分奇妙的東西,象夜空星辰點綴在人體之上,更多的穴位按摩對人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琪琪沒講解那麼多,只跟我重點講了幾個穴位,掐或頂,扣或按,輕重緩急對人體起到什麼作用都說的十分清楚。
我都能一一記下了,我對林彩雲頑強對抗範倫汀娜的招式十分羨慕,就問琪琪那是林家太極的什麼招式,那麼厲害。
琪琪說太極就是以柔克剛以弱對強,有的可以借力打力,就是說可以借用你打擊過來的力量破你的勢,比如林彩雲使用的招式叫柳條式或楊柳式,我沒想到那麼優美的動作竟然會有這麼個俗氣的名字,真是敗給林家太極創始人了。
我接觸太極這門神秘武術不過一年,對穴位這種東西更是狗屁不通,完全不知道林家太極竟然是和穴位緊密相連的,在吸收了傳統太極拳的基地上另闢蹊徑,因爲太極拳太過陰柔,對抗性並不強,只適合健身不適合打鬥。
因爲林家太極祖上乃是中醫世家,所以對穴位療法十分精通,再結合點穴手,林家太極便將中醫上的“推宮過穴”和硬氣功上的點穴手結合在一起,發展出一種全新的太極,這種太極已經不能稱爲太極拳了,而是更名爲太極手。
因爲林家太極更注重的是手法的精準,無論是打人還是救人,都是雙手首當其衝,手對於穴位比起其它部位更容易找準。
琪琪也就是簡單地說說,我頗感興趣,騷老頭在教我是一種很笨拙的方法叫:打穴,最適合毫無找準穴位的人使用,因爲這種打穴根本無需你找準位置,只要知道大概位置,用拳頭或者其它部位猛擊就行了。
我和胖頭魚第一次打架的時候就是打了他的大椎穴才把他幹倒的,後來聽騷老頭說會打死人的,纔沒敢亂用。現在想來那種“打穴”應該算是個核彈了,我拿着它亂扔遲早會出事的。
後來和曹意打,被逼無奈之下,擊打了他膝蓋彎膕窩深部的委中穴,完全可以讓他一條腿殘廢掉,當時只想讓他失去攻擊能力,所以只使出了三成力氣。
現在我明白有些穴位的重要性,假如有人使用肘部攻擊我,我鼓起食指猛擊他肘部的天井穴,會讓對手瞬間失去整個胳膊的戰鬥力。
但天井穴不會讓人殘疾,更不會致命,只不過可以讓對手失去再次攻擊的能力罷了。
以前跟林彩雲和琪琪學過,那時還無法領會理解其中的含意,現在用到這些穴位的時候,卻一下子就記住了。
尼瑪,早知道這些,打架鬥毆我也不會吃那麼多的虧了,打架和學習一樣,只有會打的和不會打的兩種,會打的不僅能打倒強手,還能讓對手俯首帖耳乖乖就範。
學習上也這樣,會學的不費勁,不會學的挺費勁,還學不好,原理都一樣。
大概琪琪學太極也是硬搬生套,並未真正理解其內涵,林彩雲應該比琪琪開智早些,所以琪琪在給我講解的時候,估計也不是她的理解,應該是張大叔教她這麼做的,可我一聽之後有種茅塞頓開醍醐灌頂的感覺,很多以前學的東西突然間就明白了。
而且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就好象埋了連環雷開花炮一樣,一響就會響起一串,其它的問題也會迎刃而解,就象我剛纔將打架和學習來類比一樣,其實很多事情原理都是一樣,一通皆通。
因爲我覺得我再也不怕學習上的事了,也就是說我再也不用擔心小姨會借這個理由讓我放棄訓練。這麼想通了以後,我不禁激動的渾身微微顫慄,臉上露出了笑容。
琪琪感覺到我有些異樣,就問我:“你又發什麼豬頭瘋啊?”
我真想抱着琪琪親上一口,這個功勞得算在琪琪身上,因爲是在她的開導之下我纔想通的,可能她還毫不知情呢。
我一邊幫林彩雲按摩,一邊說:“我想通了!”
琪琪擦擦額頭上的汗:“你想通什麼了就這麼鬼鬼崇崇的笑?我總覺得你笑的有點奸詐。”
我擦,看來我在琪琪的心目中一直扮演着大灰狼的角色。
我想了想,努力想找個簡單直接的例子說給她聽:“我想通了一個問題,爲什麼以前跟着你們學我記不住,現在我一下就能記住了,而且我覺得學習都可以應用的到這種觸類旁通的方法。比如說一道數學題目一直想不明白,現在可以不用去想,等到你做了很多道題後返過頭來再做,就顯得十分簡單了。”
琪琪搖頭表示不能理解。
我在她腦門子上彈了個腦蹦:“笨傢伙!”
琪琪本來就有些累了,又被我彈了一下,有些委屈,低着頭不理我,我仍舊滔滔不絕地說:“好比打架,以前一直被別人打,被人家欺侮,突然有一天你忍無可忍地反抗了,把最厲害的那個傢伙揍了一頓,從此以後他們就都怕了你了……”
我停住了,因爲我看兩顆淚珠掉了下來,琪琪不是那麼個彈一下就哭的軟妹子啊,怎麼就哭了呢。
我捉住她的肩膀,俯下身向上看她的臉,靠,她真的哭了,我搖搖她:“你怎麼了嗎?”
琪琪掙扎了兩下就能掙開,盡力扭臉不看我,她越這樣我越覺得她有事要瞞着我,可在林彩雲的牀前,我又怕林彩雲看見聽見,多有不便。
就拉着琪琪來到隔壁我的休息室,把琪琪按坐在牀上,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瞅着她。
琪琪很少這樣過,她已經不哭了,可我憋的難受,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琪琪站起來要走,我攔着她:“琪琪,我沒欺負你吧?”
琪琪不說話,奮力要走,我又不讓走,她越想走我越不讓她走,我倆就僵持住了,琪琪猛然一抽身,我早有料防一把抱住她,將她牢牢抱在懷裡,喘着粗氣說:“不說清楚不讓你走!”
琪琪擡起淚眼看着我,一瞬間我頭腦中某根神經被割了一下般的,疼的鑽心,天哪,這呆貨我還真以爲她呆呢,這丫頭真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