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騷老頭:“爺爺,你是不是想去找張大勇?”
騷老頭點頭:“那還用說,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對手不拿到文件是不會罷休的,這件事沒那麼容易就結束。”
我嘆氣:“好吧,我可以睡了嗎?”
騷老頭也嘆氣:“你睡吧,我睡不着。”
我累了,縮到被子裡,呼呼大睡,可是總是睡不踏實,總感覺到有人在盯着我似的,但到了後來困的不行,就無夢到天明瞭。
我就這麼無心沒肺的,這麼大的事我就好象跟自己完全沒關係似的,吃的香睡的着。
第二天醒來還是給凍醒的,騷老頭已經不在了,我倒是沒流鼻涕,可鼻子一個通一個不通,非常好難受。
刷牙洗臉後,琪琪媽已經做好了飯,吃着香噴噴的叉手面,好象叫這個名字,非常美味,就是名字太奇怪了。
吃飯的時候也沒看見騷老頭,問琪琪媽,她說老頭子一貫制的神出鬼沒,讓我們只管吃自己的,吃完上學去,林校長吃飯的時候還說了句:“宋海平,馬上就要高考了,我知道你事情多,你比我還忙,今年我們學校考砸了,明年全指望你們了,別再添亂了,好不好?”
我只能無語,林彩雲自信滿滿地說:“放心吧,爸,明年我給你拿個高考狀元。”
本來林彩雲是幫我打掩護的,可林校長好象老是跟我過不去似的,拿眼睛盯着我,我只好說:“長官,我肯定不給你丟人。”
琪琪媽噗哧笑起來:“搗蛋的孩子。”
林校長可一點都沒笑:“宋海平,別跟我開玩笑。”
林彩雲把豆漿杯放桌子上一撴:“爸,你還讓我們回來不?”
林校長果然識相地閉了嘴巴,這頓美味早餐頓然無味了,大家都悶悶地吃完,紛紛站起來,琪琪捅捅我:“走吧,還呆着幹什麼?”
我站起來誠心就了句:“阿姨,這面真好吃。”
琪琪媽笑:“那下次就多來,記住把英子也帶過來啊。”
卓亞開車把我們送回家,我們拿了書包騎車上學去,我們上課的時候,卓亞給我發了條短信讓我下課了給她打電話,下課後我給卓亞打了個電話,卓亞說警方讓她去警局辦理她爸爸遺體移交手續。
中午的時候卓亞開着車帶我們去警局,幫我們辦理移交手續的人是個中年人,簽字後,我們給殯儀館打了電話讓殯儀館先把遺體運過去,下個星期天準備治喪,讓殯儀館準備事宜。
我給李韻打了電話,請她幫忙通知了,她說還要登報卟告,畢竟k爺也算名人,走了也得風風光光地走。別墅已經監督裝潢公司在整修了,傢俱公司也派人來運回去修理了,我代表卓亞對她表示了謝意。
葬禮那天我們早早地趕到殯儀館,陸續各界名人都到場了,我居然看到了徐琰和他下面的幾個堂主和尹雄嶽小婉,甚至還有李李韻的爸爸和另外一個不認識的馬臉大叔。k爺的身份太複雜,黑白兩道的人基本上都到齊了,官方的人在最裡面,大概有二三百人,外面人更是多的有七八百人。
我和卓亞作爲k爺家人答謝各位弔唁的來賓,結果我發現所有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雖然我肩膀的黑袖章已經表明了我的身份,可他們的眼光還是讓我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
李韻的爸爸兩眼象兩把錐子盯我冷汗直冒,我在心裡直罵k爺老混蛋,但現在實在沒辦法,馬臉大叔一臉陰隼,那眼神就象我是一塊腐肉被禿鷲盯上了一樣。我敢說官方的人絕對比黑澀會還要恐怖,如果不是我臉皮厚,恐怕當場就昏倒了。
接下來各頭頭腦腦也過來瞻仰遺容,我們都是一一答謝。
官方的人走了之後,就是各界名流了,李韻和魯林他們也在其中,徐琰上來甚至還握了下我的手,真是個操蛋的傢伙。
尹雄面無表情地走過,我心裡想:乾爸在下面知道了就快纏住這個人吧。
最可惡的是嶽小婉,竟然一臉笑容地看了我一眼,好象是什麼樂事似的,尼瑪,這是喪事,你丫的不懂啊!他們轉過去的時候,我看見尹雄的脖子上黑光一閃,就被嶽小婉挽着走出去了。
陸續又有賓客前來弔唁,很多人我們並不認識,可是這些人看來肯定是跟k爺有過交集的,弔唁的來人甚至有省裡來的人,我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麼樣的身份,也懶得打聽,這事卓亞比我還要白癡。
但我記住了一個人:尹伯榮,那個方臉的中年人身材並不高,肩膀特別寬,看起來很和藹,但我知道他就是尹雄要坑的爹,我注意到他的黑色襯衫衣領裡有根紅色線繩。
這麼多人在弔唁廳裡圍觀,k爺安詳地躺在水晶棺裡,周圍是鮮花,此刻他肯定在想,這麼多人裡肯定有很多人是恨他的人吧。
走了一撥又一撥,沒幾個人是真正傷心的,只不過這種壓抑的氣氛讓人覺得很難受罷了。
一直到十二點,人已經越來越少了,我和卓亞不知道是不是該結束了,把k爺交給殯儀館,我們就可以走人了,這地方我實在不想多呆。
我正打算問問李韻和魯林接下來該怎麼辦,正這時有人哭着衝進來,我一看就愣了,我擦,竟然會是宋大林的媽,我奶奶,就是折磨過我和妹妹的那個老妖婆,她跪在k爺的棺槨前痛哭流涕,嘴裡還大罵老不死的,怎麼就這麼狠心什麼的。
接着我就看見我叔叔宋大福也進來,趴在k爺的靈前嚎的如喪考妣,那股傷心勁就象k爺是他親爸爸似的,老妖婆哭了一陣子也沒見有人去拉她,一擡眼就看見我和卓亞了,明顯地愣了下。
接着就瘋子一樣猛撲過來:“狗雜種,是不是你害死他的?”揪住我的衣領跟瘋了一樣,對於這個瘋婆子我一點辦法也沒有,畢竟她曾經是我奶奶。
瘋婆子擡手就打了我一記耳光,卓亞可不幹了,攥住瘋婆子的手:“你要幹什麼!”我叔叔見狀撲過來就打:“死賤貨,你是哪裡冒出來的!打死你!”一耳光就抽了過來。
卓亞可不是我,我還顧忌着原來的關係,卓亞擡腿就是一腳,把宋大福踹翻在地上。
瘋婆子瘋了一樣揪住我又揪又打,卓亞就幫我去掰開她的手,宋大福爬起來抽了一根竹竿亂打過來,這通亂。
李韻魯林他們剛要過來拉架,就聽有人喝喊了一聲:“住手!”
瘋婆子和宋大福一聽那聲音就僵住了,我脖子上被瘋婆子抓撓了一道血痕,一聽這聲音也愣了下。
只見我媽快步上前,掄起手掌對着瘋婆子的臉就是一巴掌,直接把瘋婆子抽的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又一腳就把宋大福給踹倒了。
我媽指着瘋婆子罵道:“早跟你說了,你要是敢打我兒子,我會讓你永遠翻不了身!”我媽的聲音不高,但十分的寒冷,瘋婆子倒在地上沒敢吱聲,哆哆嗦嗦地爬起來,想往外走,我媽喝了聲:“站住!”
宋大福一看不妙,繞着棺槨跑出去了,遠遠地站在遠處。
瘋婆子低着頭佝僂着腰站住了,我媽冷笑一聲:“是不是又想來奪家產?如果他還喜歡你,就不會放着你們不管了,你還有臉來鬧?滾!”瘋婆子灰溜溜地跑了。
我媽來到k爺的靈前鞠了三個躬,然後來到我面前,拿出面巾紙幫我擦了擦嘴角上的血,又替我在脖子上的傷口輕柔地沾了沾血跡:“兒子,你心太善了,他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犯不上給他們打。”
我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好久沒見到我媽了,眼淚闢裡啪嗒往下掉,我媽幫我擦了擦眼淚,然後把我抱在懷裡,我好象是第一次被我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抱着,眼淚更是嘩嘩啦啦的,哭了一陣子,我媽輕輕撫摸着我的頭說:“好了,別哭了。”
我擡起頭來看着她那張美麗的臉:“好,我不哭了。”
接過面巾紙擦乾了眼淚,見我媽在打量着我身旁的卓亞,卓亞眼淚汪汪的看着我們,大概我們母子感動了她。
我媽拿出面巾紙又遞給卓亞:“別難受了,多俊俏的姑娘,哭就不好看了。”
我給我媽介紹:“這是k爺的女兒,叫卓亞。”
我媽拉着卓亞的手說:“卓亞,海平會照顧你的,放心吧。”
卓亞給我媽鞠了個躬:“謝謝阿姨!”
我凌亂了,這輩份怎麼論起來的,從宋大林那輩算起,她也該叫我媽叫姐姐啊,又亂套了。
大概林彩雲她們也聽說裡面鬧起來了,趕過來的時候正看見我媽拉着卓亞的手說話呢,那表情說不出的怪誕。她們幾個人在前面記帳的,來了多少人,都上了什麼都得一一記帳上冊。
弔唁廳裡也沒有別人了,除了李韻魯林,其他人都在外面幫忙,我又把李韻和魯林介紹給我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見過我媽,我媽從進來他們都愣了,估計他們也想不到我媽竟然是個美女,而且是那種氣度不凡不怒自威的大家閨秀。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把李韻介紹給我媽時,李韻滿臉通紅,一點都不淡定了,擦,又是要鬧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