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老頭說:“現在還不是看這東西的時候,回去再慢慢研究吧。”拿着手電筒走到洞口,我們圍上去。洞口非常幽暗,並不算深,手電光就能看到亂石猙獰的洞底,僅一人能下,驚異地發現這個洞口及下行的臺階明顯是人工修建而成,裡面溫暖的刺鼻黴味直衝大腦。
我剛要準備下去,騷老頭一把拉住我:“等一會兒。這裡面至少有幾十年沒打開過,還是點根火把再下去吧。”從背後抽出一支小棍子,林彩雲拿出紗布纏在棍子上,倒上碘酒,我趕緊掏出打火機點着了,想接過火把下去。
騷老頭拉住我:“算了,還是我這個老傢伙下去吧。彩雲留在外面,沒事了你們再下去。”將火把在洞口探了探,火苗搖曳不定,騷老頭慢慢爬下去,我們看着他慢慢下了臺階。在下面喊了聲:“下來吧。”
我和琪琪依次爬下去,一直走到下面才發覺下面很大。
靠牆堆放着一堆堆的東西,上面覆蓋著黑厚厚的油布,騷老頭將火把遞給我,拿着手電筒照了照那堆東西,上前掀開油布的一角,我們纔看見那是一個個墨綠色木頭箱子,上面還印着數字,騷老頭拆開一個箱子,我們看見裡面全是用油布包裹的美國造的湯姆遜衝鋒槍,這種槍曾經是美國支援gmd的東西,沒想到這裡居然藏匿了這麼多。
看着這裡堆放的武器,這裡的武器武裝一個師的兵力絕對沒問題,可是這東西與我期待中的文件一點關係都沒有,不免得有些失望,難道我們千辛萬苦弄來的這塊石頭僅僅是個地下武器庫的鑰匙?
大約林彩雲琪琪都和我是一樣的心思吧。我們相互看了看,都是覺得有上當的感覺,“情報部門花了那麼多的心思,難道得來的就是這麼破銅爛鐵?”林彩雲自言自語地說。
琪琪也問了聲:“怎麼會這樣?”
騷老頭一連檢查了很多,都是木頭箱子裝的軍械,拍拍手站起身來對我們說:“走吧,回去!”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表情。
我們依次跟着騷老頭出了洞穴,誰都沒說話,顯然這個洞穴太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了。
我們回到懸崖上面,留下何志躍和張大叔看守着,一路往回走去。
回到張大叔的家。我媽他們居然也沒睡,騷老頭把下面是軍械庫的事跟我媽彙報了,我媽眉毛皺了皺看了看我、林彩雲和琪琪,好象要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思考了片刻讓我們都坐下,詳細問了林彩雲經過,當林彩雲把我的血滴在石頭上轉化成意念之蛇時,我媽讓我把石頭拿出來給她看,我拿出那塊石頭,石頭又恢復了原狀,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我媽看了一會兒問我:“你能不能控制意念之蛇?”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搖頭說:“無意間弄出來的東西,我根本沒法控制它。”
我媽喊了聲:“小趙!”
當初那個照顧我的兵哥哥小趙應聲進來,我媽吩咐他跟上面聯繫,她跟着小趙一道出去了,估計是向上面彙報去了。
騷老頭讓我們三個去休息,我們換下乾淨的衣服各自睡覺去,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是洞穴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竟然有一種釋然的感覺,千般重擔就放下了,也沒多想,倒頭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屋外傳來麻雀的喳喳叫聲,也許是回到這麼個世外桃源,我賴在牀上睜着眼睛細細回想着昨夜發生的事,一時也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拿出那塊石頭,試圖再次用意念喚出那條蛇,半天也沒動靜,我只得作罷。
接下來的事情就與我們沒有多大關係了,先後來了幾批人,下去看了看那地方,又調了一批兵哥哥過來開始將那些軍械全部弄上來。
我媽一直沒走,好象在等什麼消息,我們當然也沒法走,好在現在沒有我們什麼事,並且我們居住的地方別人是不允許進來的,那些兵哥哥是從另外一條路開進去的,我只是從那個大個子兵大叔和我媽的交談中才知道這麼多的。
三天後,我媽對我們說讓我們跟着她一道過去,我們過去時才發現那處懸崖到處都是草綠色的帳篷,下去的路已經用木頭滑輪搭建起來架了一個的簡易“電梯”,我們站在“電梯”上,那些兵哥哥就拽着繩子將我們滑到谷底。
我媽讓我扶着她沿着已經被那些兵哥哥平整了的路一路往上走,小瀑布的邊緣也搭建了很多的帳篷,我還聽到一陣機器的隆隆聲,守衛在洞口的兩個兵哥哥看見大個子大叔和我們過來都舉手敬禮。
洞口已經擴大了很多,並且做了加固措施,一路上還懸掛着燈泡,可以看的非常清楚,我們一直走到那處洞口,石頭桌子已經搬走,裡面也清理的非常乾淨。
大個子大叔和騷老頭先下去了,我也跟着下去,扶着我媽一步步走下去,我媽下去的時候還讓琪琪過去扶她,林彩雲跟在後面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表情。陣圍盡劃。
走到下面才發現進而的物資已經全部弄走了,大個子帶着我們一直往裡走,一邊走他看了看我和琪琪扶着我媽,也沒問什麼,顯然這裡不是嘮嗑的地方。
一路高低不平的走了約半里路,我們繞過一個石壁纔看見前面是一個空曠的石廳,整個石頭大廳象電影院一樣,我們進來的地方比較高,呈坡度向下,一盞探照燈將那面石壁照的雪亮。
一踏進石頭廳,我們都怔住了,那個高達十多米平坦的石壁上繪了很多奇怪的圖案,石壁的下面則是一個還沒有完工的祭壇,一看見那些圖案我的第一個念頭就彷彿又回到了廓爾喀神廟。
因爲這跟我在廓爾喀神廟那個藏寶的密室的壁畫的風格太象了,並且石壁上還繪着無數只人面狐狸,並且在中間那塊也是一個巨大的虛空,好象此地完全是未完工的樣子。
在這裡的人無論是誰,都沒有我更清楚那代表着什麼了,林彩雲和琪琪根本就沒進那個藏寶的密室,所以她們未必會有我這種感觸。
看壁畫的風格與廓爾喀神廟後面那個壁畫的風格十分的類似,也都是用礦石繪圖,線條簡單粗獷,又不失柔和,看年代應該是比廓爾喀神廟晚的作品。
但仔細看時又發現有些不同,因爲我看到邊緣的紋路不再是廓爾喀那種紋飾,取而代之的是佛家的萬字符和中國傳統文化中的雷紋。
我們又仔細地察看了那個祭壇,發現那個祭壇很小,跟廓爾喀神廟巨大的祭壇不可同日而語,看那樣子更象佛家焚香的壇位,壇位上雕刻着盤龍十分清晰,下面還刻着年號:崇禎後百四十一年立。
我問琪琪這是什麼年號,琪琪算了下說:“應該是一七六八年左右,乾隆三十三年立的,我記得乾隆時期好象鬧過招魂的事,天地會也就是藉機剪辮子反清復明,至於天地會怎麼和印度教扯上關係,這我就不清楚了。”
看來那個尼泊爾刀童來這裡並非完全是爲了琪琪而來的,我不懂他到這裡到底是爲了尋找什麼,而且這塊假的石頭到底寓意了什麼東西?我實在想象不出來。
歷史這東西一直是似是而非,我們已經無法想象幾百年前遠在尼泊爾的廓爾喀神廟怎麼跟天地會和佛教有了關係,後來查閱了資料,才知道當年傳說康熙徵調南少林高手爲軍官遠征西藏,凱旋後,卻懷疑這些人造反,於是派火燒南少林寺。五個少林高手逃脫建立洪門,立誓反清復明爲己任,故稱天地會。
大概我們現在也只有靠腦補才能恢復那個時期的原貌了。
我們一直以爲這塊石頭可以找到關於那份秘密文件的線索的,現在卻成了這樣的結果,大個子兵大叔介紹說裡面所有的角落都找過,沒有發生任何其它東西,看起來這個場所應該是一個秘密宗教的所在地,但好象還沒有使用就封存了,至於外面的塌方應該是當年gmd撤離時存放的軍械,意在武裝對抗。
我沒有詢問一路而來路上的截擊,那不是我該問的,而且我也沒那麼資格。
但回來時聽我媽說封存,估計是用水泥直接把這地方給封上了,也沒多想就跟着他們往回走。
事情就是這樣,當你滿懷希望的揭開面紗以爲後面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女時,卻沒有想到居然是個平淡的女子,無論是美女還是恐龍,有一樣也不負我們這番辛苦吧,可是沒有。
回去的一路十分的順暢,我簡直懷疑前兩天過來時是不是在拍電影還是一場夢,一切都是那麼的無聲無息,好象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張大叔和何志躍跟隨着我們一同回t市,那個地方已經沒有再看守的必要了。琪琪拉着我和林彩雲在門前照像,以此紀念她在這裡呆過的歲月,相比之下張大叔和何志躍只是在一旁默默無聞地抽菸,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波瀾,山中的歲月把他們磨練成了純粹的農村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