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君輕寒所受到的威壓,逐漸增強,前行不過百仞,難測的天威已經開始幻化出實質攻擊,一縷微漠的劍氣,如同火苗般,向着君輕寒刺來。
君輕寒面色一凝,雪飄山河淚炸裂,將劍氣擊潰,消失在空中,逐漸的,前一縷劍氣消失,取而代之,是更爲強大的劍氣襲來,每不過百仞的距離,君輕寒就要受到轟擊。
雪飄山河淚不足抵擋四次劍氣,便已然處於下風,凌厲的劍氣透過雷霆所佈下的防禦,速度削弱不過十分之一,君輕寒雙手開始結印,藏天之刃在周身飛旋,形成一道強大的球形刀影。
刀影劍芒鏗然相撞,霎時,劍影潰散,而君輕寒周身刀芒,也隨之崩潰。
君輕寒步步鏗鏘,堅定,劍影卻是愈加的強橫,黑色的劍氣,宛若一道道伐世的雷霆,全由君輕寒一人承受,雖然天隱之風將君輕寒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
但是,一縷劍氣,刺在天隱之風上,卻是接住了天隱之風,對君輕寒的整個身體,進行攻擊!
君輕寒皺着眉一步步的向上挪動,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看着前方漫長的道路,周圍屍骸遍地,靈魂之中,驀然閃現一絲恍惚,“逆天難,很難!”
霎時,君輕寒周身宛若針扎,身體倒懸飛起,一口鮮血染紅長空,從離萬仞峰巔峰八百仞的地方,直接撞擊在之前古碑之上,腰部發出了‘庫庫’的聲音,君輕寒再次噗出一口鮮血,躺在了地上。
全身痛苦的扭曲在一起,看着高高在上的萬仞峰巔,眼神中泛起絕望的神采,同時,生機步步凋零……
識海深處,君輕寒的靈魂不斷的受到天威的摧殘打壓,任憑奮力掙扎,絲毫不得動彈,原本的豪氣,開始出現了一絲的嘲諷,“他君輕寒一無所有,憑什麼踏上殊命途?”
驀然,君輕寒靈魂恍惚中出現一絲清明,君輕寒瞬時拿出藏天之刃,刺痛自己的神經,看着熱血在自己的眼前緩緩流淌,君輕寒森冷一笑,聲若蝙蝠,豁然站起身,腦海中努力的使自己想起父母,想起冷雪櫻。
逐漸的,君輕寒的雙眼再次閃過猩紅的血色,閃過修羅般的無情,“天算什麼?天若阻我,殺了便是,只要能再次換回你們的笑容,寒兒百死不悔,我既是你的丈夫,就自當,頂破這蒼天,踩踏這大地!”
說着,雙腿盤坐,宛若死灰般的心境,開始復燃,周身閃現一個個吞噬漩渦,道氣瘋狂涌入,修復君輕寒的傷口……
……………………
“哇,這就是積分廣場啊,這廣場好大!”白小胖胡言亂語興奮的說道,六個人來到廣場,眼神直逼積分石碑。
“哼,看看輕寒老大有多能耐,能不能超越俺小胖,若是不能的話,嘿嘿……”說着,白小胖陰冷的笑了,眼神賊溜溜的在積分榜上掃動。
不久,若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就連白小胖眼神都變得有一絲陰翳,“在積分榜中,竟然沒有君輕寒的名字,竟然沒有,這意味着什麼?”
死!
君輕寒死在了通天路之中。
六個大男人,看着高高在上的積分石碑,如遭雷擊,心口不自覺的一陣絞痛,白小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自己在積分石碑上的名字,呆呆傻傻的說道:
“輕寒老大,俺小胖將積分還給你,老子自己去賺,自己去殺,你給我積分做啥,俺小胖可是畜生道傳人,不用你多管閒事”,說着說着,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羽戰歌冰寒刺骨的站在那裡,如同一座雕塑,冷硬的說道:“既然你死在了通天路,那麼我就平了着萬仞峰,滅了着修崖學院,爲你報仇!”
說着,彎弓搭箭,一箭射中了積分石碑榜首的位置。
幾個人,誰會想到,憑着君輕寒的心智,竟然過不了通天路,誰又會想到,殊命途中,君輕寒驀然睜開血瞳,盤坐的身形,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看着萬仞山巔,眼底抹過一絲譏誚。
“山登絕頂,以我爲峰;海到無邊,君心爲岸!”
說着,腳步微挫,毅然朝着山巔拼殺而去,全身只有一往無前的銳氣,根本無視天威化作的劍氣,任憑其刺透身形而過,撩起的鮮血,似乎更能給君輕寒無窮的動力。
“就以我血,祭奠這殊命之途,開闢一條殺戮的大道!”
縱使身體千瘡百孔,然而君輕寒卻沒有一絲猶豫,看着山巔,散發出火一般的光芒!
一千八百仞!
…………
一千仞!
九百仞!
八百仞!
…………
殊命途中,君輕寒步步挪動,卻給人健步如飛的錯覺,鮮血沾染的身軀,更顯得孤獨,桀驁!
積分廣場,東方悠塵陰冷的看着積分石碑,森冷的說道,“毀了它!”
說話之時,衆人耳邊出現了輕微的腳步聲,瞳孔微縮,看着廣場口,亭亭玉立的身影,羽戰歌神情一震,落天弓拉成滿月,對着積分石碑微微彈射,一道箭氣若白虹貫日,向着積分石碑劈殺而去。
“羽大哥,你們在做什麼?”洛凝兒略帶疑惑的問道,說着,就要向着積分石碑走去。
衆人當即腳步錯動,有意無意的攔住了洛凝兒,羽戰歌嬉笑的說道:“凝兒妹妹,我們一羣大男人能做什麼,無非是到處逛逛!”
然而,洛凝兒此時,已然聽不進去羽戰歌的話了,盯着衆人,聲音微寒的說道:“讓我過去”,語氣尖細,卻是不容置疑。
羽戰歌心中微微一緊,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落天箭羽,竟然沒有讓石碑有絲毫的晃動,心中微微叫苦,當即笑着說道,“凝兒妹妹,君輕寒那小子,進入了前三,你不用看了”。
忽然,洛凝兒臉色變得刷白,“君輕寒進入前三,那麼積分榜上他的名字就被屏蔽了,但是羽戰歌爲什麼死死的攔住自己”,良久之後,洛凝兒眼淚汪汪的看着羽戰歌,“羽大哥,讓我過去!”
看着楚楚可憐的身影,羽戰歌暗自罵了一聲,“造孽!”最終,還是移開了身體,同時自己也看着積分榜,整個積分榜上,並沒有多出的名字,唯獨少了君輕寒。
洛凝兒一步步的向着石碑走去,嬌軀微微震顫……
驀然,石碑再次劇烈的晃動,躲在暗處的楚軒南,心神微駭,“這是爲何?”
殊命途之中,君輕寒看着山巔,嘴角微漠一勾,“不過百仞而已,能奈我何?”託着一身的血衣,全身上下數不清的傷口,生機已經大量的流逝,唯獨君輕寒那雙血色的雙瞳,愈發的堅毅,孤傲!
百仞!
九十仞!
……
每一步都猶如天梯,無處下腳,而君輕寒卻是硬生生的任憑荊棘刺透雙腳,也要踩踏出一片血色的道路。
十仞!九仞!……
君輕寒足足花了五個時辰的時間,終於與峰同高!
腳步一墊,頭冒了出來,蓋過了萬仞之巔,第一步便造成了積分廣場之處,積分石碑劇烈晃動,不過轉瞬,便已湮滅!
腳步再次落下,身體再度拔高,整座萬仞峰都開始震顫、晃動,身處暗處的楚軒南,隔離出一座空間,突自狂笑,已不能用激動、興奮來形容。
同時,楚軒南,雙手結印,一道光華似天外而來,徹底穩住了萬仞峰,雖然穩住了,但是萬仞峰中不知多少雙眼睛,悄然睜開!
第三步,萬仞峰是靜止了,但是萬仞峰下的大地,卻是震動了,大陸半壁江上突自震顫,連綿山脈若狂龍亂舞。
第四步,大陸火山噴發,猩紅的岩漿,流落整個大地,讓大陸的空氣,沸騰,灼燒。
君輕寒看着萬仞峰,突然猖狂一笑,腳步一擡,傲立萬仞之巔,站在大陸第一高峰,腳踩蒼生大地,心中若負雄兵百萬,袖袍揮動,霎時風雲開闔,雷霆震怒!
舉手投足之間,彷彿這天地,都會爲之震動。
君輕寒獨倚危崖,手中長劍攪動血雲,淬血殺伐,一劍,挑刺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