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歸

“紅楓百閣?”看着張狂的大字,君輕寒略顯疑惑的說道,“他們何時與逆天機勾搭上了?”

東方悠塵苦澀一笑,“當初,我不讓四大龍衛覆滅紅楓百閣,便是爲了抗衡凌霄帝國,使得凌展始終有所忌憚,可是如今,這股龐大的勢力,卻是被逆天機所掌控,是威力足以撼動天下,必須將之剷除”。

“沒有問題!”

君輕寒看着凌霄地圖上紅楓山脈,沉默的語氣中,略顯陰森,還有冰涼的殺氣。

“對了,他們現在什麼情況?”

東方悠塵抿嘴一笑,“如今,殘風殘雲兩人步入九重樓閣,正在閉死關;其中羽戰歌、雁南歸、王梟、白小胖進入七殺域歷練,洛凝兒跟着洛無恨回到了雪族;君輕舞已經回到了飄雪樓!”

“其中,修崖學院中,八重樓三大勢力,合而爲一!”

君輕寒溫和一笑,“那麼軒南教諭呢?”

東方悠塵搖頭一笑,“自當初天淵學院大戰之後,伐天子秦吟楓的消息便石沉大海,縱使八旗古族之人,瘋狂尋找,也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倒是龍血鐵騎不時在大陸現身,現身之處,血染千里”。

東方悠塵捲動袖袍,“自伐天子出世之後,大陸之人,再度掀起了探索伐天塔的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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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來,始終沒有人能從伐天塔出來,可是秦吟楓例外了,使得大陸衆多巔峰強者對其神往,千古一帝留下的東西,足夠任何人眼紅。

不過可惜的是,所有進入伐天塔的人,沒有一個出來。

伐天塔方圓百里,被八旗古族侵佔,列爲天下修旗之人的禁區,自己卻是在悄悄探索,不過似乎兩年過去了,卻是沒有絲毫進展。

君輕寒略微有些愕然,天子現世,便掀起如此大的波浪,當真強悍。

“同時,這兩年來,天下萬土,羣雄並起,裂地稱王者,比比皆是,天下萬國的氣運正在逐步消失,四大帝國亦不例外”。

站在帳門之外,東方悠塵升起一絲豪情,“武林蟄伏,可是這江山,卻是徹底逆亂了”。

君輕寒站在山巔之上,看着下方伏屍百萬,心中染上一抹悲涼,“一將功成萬骨枯,大陸逆亂,成就的乃是蓋世豪傑,指點蒼生的亂世英雄,苦得卻是黎民百萬!”

而蒼天,卻在睜眼看戲!

“此次,你回去之後,去看看娘!”

東方悠塵看着平原外的營帳,低沉的聲音中,顯得哽咽。

君輕寒默默的點了點頭,瞥了一眼略顯蕭索的東方悠塵,嘆了口氣,拍了拍東方悠塵的肩膀,繼而拉着叶音雪的手,以身化龍,消失在空氣之中。

當君輕寒走後不久,整個戰場,鼓聲沖天,血氣漫卷,黃沙狂舞,空氣之中瀰漫了蕭索的殺意,夾在着百戰半死生的悲涼。

立於山巔之上,東方悠塵傲骨嶙峋的身影,顯得疲勞,蒼涼!

………………

護城河外,看着城門上的大字,君輕寒面目略微顯得猙獰,眼底爆射殺機。

——凌霄城!

當初在這裡,他君輕寒被人如同螻蟻踩在腳底,失去了摯愛的女人,狼狽逃竄猶若豕奔狼突,讓他失去了一切尊嚴。

如今,他回來了!

步履千斤的走進城門,看着繁華的街道,王孫公子一擲千金,黎民百姓街邊乞生;將相權後揮霍無度,卑微奴僕唯唯諾諾!

君輕寒心底涌起一絲恨意。

這,血腥的世界,腐朽的朝堂,水生火熱的世界,泯滅了一切仁義,淡漠了沸騰的熱血,天子腳下最爲繁華,卻也最爲骯髒。

良久,君輕寒腳步一頓,周身泛起濃稠的悲涼。

擡頭看着破損的樓閣,眼眶微紅,拳頭緊捏的鏗鏗作響,心中悲慟,發出極度蒼涼的笑聲,樓閣破敗,匾額之上,字跡硃紅的顏色凋零,顯得悽然:

袖紅樓!

門庭虛掩,沾滿灰塵,繁華之中難見如此荒涼的景象,君輕寒獨自一人,踏上了樓閣之上,樓梯吱吱作響,發出蒼老的聲音,空氣死寂。

推開房門,看着當初冷雪櫻的閨房,君輕寒驀然悲狂的大笑。

模糊了雙眼,眼前彷彿出現一個絕妙的身影,一襲大紅嫁衣,絕美而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幸福而悽然的笑容,紅袖捲動,翩翩起舞。

女子最終無力的落下,嘴角一絲鮮血,生機凋零,臉上卻依舊洋溢滿足的笑容。

今生爲君舞,此曲爲君譜。

願君多長志,來時伴君舞!

君輕寒輕聲呢喃,眼底宛若死灰,髮絲飛揚,蒼涼的大笑,“來世……來世……可是我今生已然很苦!我君輕寒狂的不可一世,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眼底涌動猩紅的血色。

看着古琴依舊,君輕寒尖銳的指甲刺入肉中,景物依舊,卻是不見芳華佳人,江山如故,紅顏卻已香消玉殞。

看着房間中東西,君輕寒心頭忽然涌起滔天的恨意,眼底血腥猶如怒海狂瀾,周身戾氣迸射而出,君輕寒驀然一身仰天長嚎:

“我恨!”

袖紅樓上,驀然彈現出一道漆黑的身影,周身殺氣環肆,鋒利的兵刃極度刺眼,披風斜拉,漆黑的身影驀然向着丞相府而去。

“鏗!”

丞相府大堂之上,射入一把森寒的長槍,漆黑如墨,發出陣陣嗚咽的氣息。

“什麼人,敢在丞相府放肆,給我拿下!”

看着院落演武臺上孤傲的身影,秦府的家丁迅速將君輕寒包圍,手持長槍,卻是不敢在向前一步,眼前男子的兇戾之氣,讓他們毛骨悚然。

“叫秦無相那個老雜毛滾出來,還有叫秦洛的!”

君輕寒聲音淒厲如鴉,淡漠的言語中,涌動滔天的恨意。

“混蛋!”

頓時有人一聲低呵,“秦洛早在兩年前,便被皇帝處斬了,而且,他秦府在凌霄帝國地位下降到了一個低谷。”

當初,自君輕寒逃走之後,隱世秦家派出的衆多長老全軍覆沒,至此,秦府被逐出秦氏一脈,正因爲如此,凌展才敢斬了秦洛。

“什麼人,敢在我秦府大叫大鬧……”內堂之中,忽然想起蒼老的聲音,沙啞中威壓盡顯無疑,還有一絲絲慍怒,“是你?!”

話音未落,秦無相看着演武臺上的男子,瞳孔急縮,繼而面露怒容,“就是這個男子,讓他被家族驅逐,被其他旁支踩在腳底”。

“我只要秦無相的首級,你們若想尋死,也休怪我君輕寒冷血”,堂中的長槍發出一絲輕微的顫動,飛到君輕寒的手中,發出鏗然之聲。

“呲嘶嘶”。

君輕寒倒曳長槍,逐步走下演武臺,向着秦無相走去,殺機爆射。

“給我殺了他!”

秦無相寬大的袖袍揮動,冷聲說道,散發出上位者的淡定,看着君輕寒露出一絲譏諷,“時隔三年,你依舊莽撞,這次,你休想在逃”。

話音剛落,秦府數百家丁,向着君輕寒衝殺而去。

“狂妄!”

君輕寒輕蔑的說道,手腕翻轉,槍鋒迸射寒芒,凌厲的槍芒橫掃四方,形成一道圓形弧刃,對着四周的家丁斬殺而去。

看着前方氣定神閒的秦無相,嘴角露出一絲譏諷,手臂一震,長槍之上盤附的梟龍血瞳睜開,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狂肆的龍吟如同一柄利劍,直指秦無相。

秦無相前方守護的家丁,頓時感到一股尖銳的庚金之氣,從自己胸口橫穿而過,瞳孔急縮,全身血脈噴張,鮮血飆射而出。

看着黑袍冷峻的男子,悔恨的倒下。

君輕寒嘴角勾勒出一絲殘忍的笑容,身體騰空而起,落在秦無相的面前,槍鋒凜冽,抵在秦無相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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