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隨着兩位青年的進入,氣息似乎變得有些沉默,君輕寒眉宇微凝,感到事態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嚴重。
根據雲鏗的記憶,身着血色雲袍的青年叫做雲狂,與雲鏗乃是同年而生,可自十二歲之後,在雲族中呆過的時間不超過三個年頭,常年征戰在外,不斷的進入大陸上各大密地、絕地,晝夜在殺伐中渡過,這也造就了他一身殺伐血腥的氣息,和強悍的力量。
而另一位麻色雲袍的青年便叫做雲寂,一閉關便是十年,不過他卻是知道,恐怕眼前這位沉默的男子,纔是三人中實力最爲恐怖之人。
若非雲鏗達到黑旗九段的境界,遠遠無法與兩人抗衡,就算是突破了,希望也不是太大,甚至有些渺茫……
“見過族主!”
兩位青年同時躬身說道,雲狂的聲音中自帶着一種若有若無的殺氣,這是他無法控制的,每天在刀光劍影中渡過,一舉一動都帶着一絲霸氣與殺氣,而云寂的聲音則是低沉了不少。
橫椅之上,雲博揮了揮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雲族年輕一輩的頂尖人物都在這裡了,三個黑旗九段,雲寂還是黑旗巔峰,放任青蓮大陸任何一族都足以傲視羣雄”。
雲博擡眼看着雲鏗與雲狂道:
“你們可知此次召你們回族,所爲何事?”
大殿下雲鏗搖了搖頭,雲狂不動如山,反倒是雲寂面色一凝,說道:“莫不是爲了少主之位?”
“正是!”
雲博站起了身,看着雲狂說道:“這十幾年間你在大陸走動,想必也發覺了不少,密地不絕,殺伐不休,出現的強者越來越多,不少隱居的修士也重現大陸”。
雲狂淡漠的點了點頭,“卻是不少,這一路回來,可有不少人截殺,若非大長老,恐怕雲狂早已命喪黃泉”。
袖袍揮動,雲博笑了笑,道:
這便是了,只要大陸動盪,隱居的修士便會出來,因爲亂世,出梟雄!
放眼青蓮大陸,我雲族也算是龐然大物了,但是愈發恐怖的勢力,越需要一代代用血肉鑄成,只有真正的底蘊,真正的強者,才能威懾天下,坐鎮八方。
雲博嘆了口氣接着說道:
“我雲族年輕一代,也就你們三位算得上驕子了,而我雲族至今尚無少主”,說道此處,雲博聲音微頓。
大殿下的三大青年面色微變,擡頭看着雲博,心頭感到些許震驚,雲博的意思,他們自然是明白,“雲族無少主,但是爲了雲族的傳承,必須得有少主,而少主,便在他們三人中誕生”。
“此次召你們回來,便是爲了選出雲族少主”,雲博一字一頓,聲聲敲在衆人的心頭。
不過雲博話音未落便聽見大殿中繚繞着一絲殺氣:
“少主之爭,我雲狂退出”,大殿之下,雲狂剛硬的說道:“雲狂好戰,爲追求實力而生,這少主,雲狂可是沒有絲毫想法”,說着雲狂周身的殺氣驀然張狂。
緊隨着雲狂,君輕寒接着說道,“族主,雲鏗自問也不是當少主的材料,這位子還是讓他人來當吧”,君輕寒心頭苦澀一笑,“他是來偷雲魔魄的,怎會攤上這件事,少主……就是給他族主,他君輕寒也不敢坐上去”。
大殿之上,雲博卻是笑了笑,“呵……我雲族的少主還成燙手的山芋不成,多少人夢寐以求都進不了我雲族半步,如今讓你們爭奪少主之位,還不耐煩”,撣動衣塵,雲博接着說道:“不過,你們也不用急着推辭,你們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的”。
說着,雲博瞟了一眼雲弈。
端坐的雲弈緩緩站起了身,平淡之極的說道:
“雲族少主,有資格進入白骨墓地,獲得雲魔魄傳承”。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三位青年臉色豁然大變,雲狂更是一身的殺氣迸射而出……
雲魔魄,那可是雲族的聖物,契合雲魔眼,其力量,足可撼動天地,迄今爲止,雲族擁有云魔魄的也不過幾人罷了。
“你們,可願一戰?”
大殿之上,雲博手指敲動橫移扶手,淡漠的說道。
“戰!”
雲狂當即出聲,飽含殺機,讓君輕寒眉頭微皺。
“爲了雲魔魄,雲寂願一戰相較”,兩人後方,雲寂垂手說道,神情再度恢復進入大殿之前的寧靜。
見兩人紛紛答話,君輕寒心頭掠過一絲喜色,雖然兩人歷練強橫,但是將其打敗,也不是那麼艱難,當即頭顱一擡,道:
但求一戰!
殿上,雲博笑了笑,再度起身,來回在三人前踱步,“現在你們要戰,我可還有問題,雲族少主……不禁需要強大的武力,還需要智慧,運籌帷幄,能弈天下這局大棋的智慧”,說着看了一眼掃過大殿衆人,道:“只有武力,便是莽夫;只有智慧便是書生。只有文武皆通,纔有資格成爲少主”。
說道此處,雲寂臉色不變,雲狂嘴角卻是抽了抽,“似乎這番話與他的認知有偏差:只有擁有冠絕天下的實力,任何陰謀都是過家家”。
君輕寒眉宇間卻是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智慧,說白了就是陰謀與手段,千年的龍皇,早讓他在任何嚴峻的情況下,如履平地。他信奉實力,並不代表他不會陰謀;他或許沒有東方悠塵那麼妖孽,不過誰要是在計謀上作文章,他卻是絲毫不忌憚。
“你們,還有什麼疑問沒有,若是沒了,便先下去吧”,大殿之上,雲博揮袖說道。
“族主……”
雲狂忽然開口,略顯尷尬的問道,“不知道,這智慧考的是什麼,若是以實力摧毀這智慧,又如何?”
“文鬥雲弈負責,武鬥雲滅虛作爲裁判,實力也算是智慧的一部分”,話音落盡,雲博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大殿之中,大長老連同雲氏兄弟也相繼離開,煌煌大殿中,僅剩下三位年輕一輩。
沉默了良久之後雲寂忽然開口說道,“爲了實力,大家各憑本事吧,戰勝戰敗,順其自然,無論如何,我們都是雲族之人”,說着雲寂袍澤飛揚,留下一道沉默的背影,“我已經半年沒有絲毫突破了,這次大戰,我會出全力,你們小心了!”
雲狂倒是沒有說話,只是帶着無窮的戰意隆隆走出了大殿,一身的血腥之氣,在大殿之中揮之不散……
都走了,留下君輕寒一人身在大殿之中,搖了搖頭,繼而走出大殿,向着自己的寢居而去。
“冥,雲鏗那小子怎麼樣?”進入寢居大院之後,君輕寒輕聲問道。
“還睡着呢,大哥放心,有我在他鬧騰不了”,冥張狂的說道,絲毫每將雲鏗放在眼中。
“你想辦法給他提升提升實力吧”,君輕寒一臉笑意,伸手推門進入了雲鏗的寢居,“沒想到啊,這小子的房間倒是挺整潔的,不像是一個大男人能辦到的”,君輕寒微嗅空氣,道:“竟是海棠花香,這傢伙到底在幹什麼,怎麼擺弄得像一個女子的閨房似得”。
咚咚……咚咚!
君輕寒躺在牀上不過幾個呼吸,便聽見敲門之聲,外面傳出清麗的呼喚之聲:“雲鏗,開門!”
眉頭微皺,君輕寒頗有些無奈,當即起身開門……還不待君輕寒有任何反應,便感覺懷中抱着柔軟的嬌軀,君輕寒面色大變,當即一把推開懷中的女子,猶如驚弓之鳥跳開,嘴中喘着粗氣,沒想到突兀之間整這麼一出。
“雲,你怎麼了?”
見君輕寒如此大的反應,女子當即問道,手指轉動衣角,秋水盈盈的眸子,顯出一絲幽怨之色。
君輕寒當即感到腦海炸開了,靈魂如怒海狂瀾般涌動,一掃而過雲鏗的記憶之後,心情方纔有些平靜,“我……那啥……我纔回來,衣服髒”,看着女子幽怨的眼神,君輕寒有些捉急的說道,額頭竟冒出了一絲汗水。
心頭將雲鏗罵了個遍,他倒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有個小情人,而且……而且,貌似還有肌膚之親,君輕寒只感覺心慌氣悶,“這傢伙,陷我與不義啊!”
“傻蛋!”
聽見君輕寒捉急的藉口,雲萱兒臉上當即露出了笑容,如海棠般綻放,美豔絕倫,當即上前拍動君輕寒的衣袍,嬌嗔的說道:“誰叫你平時不注意的,衣服髒還往牀上躺”。
君輕寒面色微變,如同身在煉獄之中,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全身出現從來沒有過的僵硬。
“冥,快想個辦法,快!”
極度緊張之下,君輕寒只得求起了冥,然而冥卻是呵呵一笑,懶洋洋的躺在修冥經脈之中,調侃道:“大哥,這可是送上門的美女,可不要輕易錯過了,哎……咋我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呢?”
君輕寒卻是暗自大罵道:“快點,就算我有那心思,這要是東窗事發了,雲萱兒還有顏面嗎?”
“好了好了”,冥擺手說道,“大不了大哥你承認自己的真是身份,然後公然挖牆腳不就可以了”,說着冥嘶吼了兩聲。
咕咕!
房間之中,君輕寒的肚子忽然叫喚了兩聲。
“你餓了”,雲萱兒忽然擡頭看着君輕寒,道,“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吃的”,說着,雲萱兒笑着走出了房間。
呼!
君輕寒長舒一口氣,感覺所有的心力都窮盡了,當即身形一竄,消失在房間之中,趁雲萱兒未回來之前,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