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山巔之上,君輕寒袍澤飛揚,如同一頭獵豹衝下,挾着一股無可匹敵的狂風,在虛空中撕拉橫扯,不過片刻時間,腳步一震,身形頓住,望着前方磅礴的殿宇,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雲魔殿!
癲狂的大字,充滿了血腥,不禁讓人膽寒,筆劃勾勒之間,蘊含血海屍山,殺機充斥九霄浩宇。
君輕寒雙目一震,差點陷入大字凝出的意境中,後背冒出了冷汗,袖袍揮動,緩步向着前方冰冷的石門走去……石門斑駁,上面佈滿龜裂的紋絡,沾滿灰塵顯得格外的古老,立在君輕寒的面前,如同亙立蒼天的山脈,難以跨越。
手掌探入虛空,極度小心之下君輕寒終於觸摸到了荒涼的石門。
砰!
石門震動,塵沙飛揚,涌出一股強悍的力量,瞬間將君輕寒震開,君輕寒面色駭然,手臂微微顫抖藏於袖袍之中,忌憚的看着石門,只見石門開始晃動、怒吼,發出嗚咽的響聲,上面涌動血色,還有雷霆環繞。
君輕寒愈發的心驚,不禁後退了幾步,雷霆環繞周身,形成一道固若金湯的盔甲。
嗡的一聲悶響,眼前的石門完全碎裂,然而形狀卻並未鬆散,依舊亙立在哪裡,氣息比之前愈發的恐怖,如同傲立蒼天的豐碑,歷經萬古風雨,在石門的正中心出現一道凹槽,佈滿了乾涸的血跡。
君輕寒眉宇微凝,略顯得有些疑惑,“難道需要雲魔後裔,方可進入這座大殿?”
心頭想着,牙齒咬破手指,擠出一滴鮮血橫空向着凹槽而去,在鮮血滴落凹槽的瞬間,石門頓時綻放出無盡的血光,照耀漫天山河,兇堊的氣息漫卷四方,使得君輕寒感到莫大的威脅,身體後退百丈。
砰!
一聲驚天巨響,石門轟隆在虛空中爆裂開來,化作飛灰。
當煙塵散盡,古老的殿宇中,石門的後方,出現一條鮮血鋪陳的道路,通向未知的地方,君輕寒面色一怔,竟然有些難以承受血路的腥味,袖袍揮動,強迫自己踏足血色的道路。
踏上血路,君輕寒驀地感到靈魂震盪,幻象疊生!
兄弟、親人、愛人……一切全都出現在幻想之中,攻擊君輕寒的靈魂,漫天的幻象如真實的世界一般,煎熬靈魂……而刻鐘之後,君輕寒眉宇微凝,厲斥出聲,完全從幻象中醒悟了過來。
一念魔心,豈是一般幻象可以撼動。
君輕寒擡眼望着四方,腳下血色鋪成的道路已然消失無蹤,四面八方,只有撲面而來的古樸,大殿的四周,由石壁砌成,斑駁的痕跡蘊含了獨特的刀法,古老而蒼涼,絲絲融入了雲魔的力量。
而在大殿的正中間,乃是一座白骨壘成的祭臺。
祭臺四方,勾勒出血色的紋絡,猩紅刺眼,讓君輕寒後脊發涼,不過雙瞳卻是緊緊的盯着祭臺上一團飄渺的雲霧,顯得格外的迷幻,君輕寒拼盡全力,也看不見那團迷霧一般的東西。
“雲魔魄!”
君輕寒失聲驚呼,顯得格外的震驚,繼而臉上露出狂喜之色,“雲魔魄,終於見到雲魔魄了,有了它,凝兒便有救了,而自己那殘缺的一魄,也將復原,屆時自己離着落神之軀更是近了一步!”
說着,君輕寒袖袍揮動,向着白骨祭臺而去,戒備心已經放下了不少,能夠接近祭臺的,想必已經是獲得了雲魔的認可,可以繼承雲魔魄。
當一腳踏進祭臺,君輕寒驀地感覺頭顱之中沉寂的雪神魂涌動,突兀變得狂躁,夾雜絲絲喜色,與前方的雲魔魄形成互相呼應之勢,冥冥之中,已然建立了一種關係,當君輕寒靠近雲魔魄,還未待有任何動作,身前的雲魔魄便發出嗚嗚的響聲。
眉頭微皺,手掌探入虛空,向着雲魔魄而去。
嗚!
雲魔魄發出一聲低咽之聲,悄然鑽入了君輕寒識海之中,君輕寒臉色僵硬,實在是沒有想到,獲得雲魔魄的最後一步是如此輕鬆,根本就沒有任何困難,如水到渠成般,“難道是因爲雪神魂的緣故?”
在雲魔魄竄入頭顱的瞬間,君輕寒只感覺識海動盪,靈魂涌動,一股久違的力量在頭顱之中升騰,那是來自君輕寒殘缺的那一魄。
識海之中,君輕寒睜開心眼,驀地發覺,雪神魂與雲魔魄交融在一起,在識海中旋轉,兩者溝通如同一體,如同建立在魂魄之間的橋樑一般,建立了一種特殊的能力,魂如魄,魄似魂。
片刻之內,靈魂震盪,力量驟增。
靈魂的力量散發四方,向着周圍探測而去,猶如潮水一邊,十里……百里……千里……萬里……
白骨祭臺之上,君輕寒雙眼微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如今識海之中,魂魄復原,而且建立一種特殊的關係,使得靈魂力量暴漲,望着大殿之外的天地,君輕寒心頭不禁升起一股豪氣,若是靈魂戰鬥,配合天絲囚籠,他已經不懼怕白旗三段的強者了。
當白骨祭臺中,君輕寒狂喜之時,雲族上空卻是魔音震盪……
大殿之中,雲博一臉的凝重,顯得有些震怒,“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房間中雲魔魄感應玉牌徹底消失,雲鏗這小子在白骨墓地中幹了什麼?”說話之時,雲博雙目如劍,緊盯着下方衆人。
一般雲族之人受雲魔魄傳承,並不會傷及雲魔魄本源;可是……雲魔魄感應玉牌消失,說明雲魔魄本源已然消失,而在白骨墓地中擁有云魔大人親自下的禁制,外人根本不可能進入。
唯一作祟的,便只有雲鏗了。
下方,衆長老面色大變,“雲魔魄本源消失了,這……這如何可能,誰有能力奪取本源,雲鏗?不……雲鏗沒有那個能力!”
“該死,一定要讓這人付出慘重的代價,竟敢挑戰我雲族的威嚴!”
“哼哼,這人真是找死,雲魔大人及一代凌雲使就在白骨墓地中,竟然犯我雲族,簡直是不要命了!”
衆長老嬉笑怒罵之時,雲滅虛眉頭緊緊的攢在了一起,扭頭瞥了一眼身邊的二哥,而云弈則是一臉淡然,心頭卻是早已涌起了驚濤駭浪,“他也沒有想到,雲魔魄的本源盡然都被他吸收了!”
莫不是一般人無法吸收雲魔魄本源,就算是吸收了也會爆體而亡,“只希望他們是纔好”,雲弈擡起頭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現在才發覺,“雲魔魄在他眼中不過如此,怎比得上一條性命”。
“沒了也好,我雲族強大,總不能憑藉着雲魔魄,宗族要想強大、不敗,需要的超絕的實力,與固若金湯的凝聚力,而不是單純的依靠雲魔魄”,說着雲弈揮袖離去,心頭苦笑,“不安分啊,竟然引起了高層的注意,看來僅僅一個雲天門是不夠了!”
………………
白骨祭臺之上,君輕寒正當感受識海中的變化時,面色一僵,笑容凝固在臉上,身形出現了一絲輕微顫動。
“大哥,怎麼回事?”
經脈之中,冥當即出聲,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君輕寒的身體經脈出現了扭曲顫動,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威脅。
“冥……快出來,命劫加身,我壓制不住了!”
君輕寒的額頭冒出一絲冷汗,顯得有些焦急的說道,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破,完全壓制不住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可是大陸巔峰勢力的雲族,“一旦被發覺,只怕是難以逃出雲族的疆域,畢竟雲族之人突破命劫的異象,難以模仿!”
“怎麼會壓制不住呢?”
冥身形一晃,出現在君輕寒的身旁,略顯焦急的說道,心頭甚是疑惑,“憑着大哥的實力,壓制命劫三個月足矣,怎麼會來的這麼快。
我的實力早已超脫黑旗巔峰,之前魂魄殘缺,尚可壓制,可如今靈魂復原,已然無法避開天道,已經是刻不容緩了,君輕寒皺着眉頭說道,“你先離開這裡,命劫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
“不,我可以和大哥並肩戰鬥”,冥的周身忽然涌動無窮的戰意。
君輕寒搖了搖頭,道:“抗逆命劫之時,有人在旁邊,命劫會加倍,而且你的本體乃是鳳虛,恐怕命劫不單是疊加這麼簡單了”。
冥眉頭微皺,繼而凝重的點了點頭,默默的走出了雲魔大殿,拳頭緊捏的鏗鏗作響。
待冥離開之後,君輕寒袖袍揮動,臉上露出狠戾之色,擡頭仰望穹廬,呵斥道,“來吧,我便讓你助我突破白旗壁障”,說着袍澤飛揚,身形盤坐在白骨祭臺之上,周身雷霆環繞,漆黑的龍鱗覆蓋周身,形成固若金湯的防禦。
轟……隆隆……
不過片刻時間,整個雲族的上空忽然變得陰霾,漆黑的雷霆怒吼咆哮,猶如億馬狂奔,無數萬古兇堊之獸在怒吼。
“怎麼回事?”
大殿之中,雲博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顯得有些憤怒,“誰敢在雲族的領地上作祟!”
“族……族主,似乎是天降異象,有人要突破,而異象之源是來自白骨墓地……應該是雲鏗要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