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的動作卻把鐵斧脫臼的雙腕複合,讓他欽佩不已,也長噓一口氣,手腕終於不那麼痛了。秋羽笑着說:“沒事了,不會影響你以後打架。”
鐵斧雙手一抱拳,鄭重其事的說:“謝老大關照。”
“不用客氣,你鐵砂掌練得不錯,威力很大。”秋羽出言讚道。
鐵斧忙說:“不值一提,跟老大的功夫比起來差遠了。”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兩個練家子昨晚在監舍較量之後,鐵斧甘拜下風,尊對面不滿二十歲的年親人爲老大,對方的狠辣以及強悍武功讓他毫無怨言。
早上六點半,準時開飯,每人一碗能照出影子非常稀的粥,兩個玉米麪窩頭,還有幾條黑紅色的蘿蔔條鹹菜。不用秋羽動手,泥鰍已經打好飯給他端過來,眼見其他犯人都把目光看過來,秋羽端起塑料飯盒,說道:“開吃吧。”等他吃了第一口,衆多犯人才敢吃飯,看得出來,監舍裡等級制度非常嚴格,老大就如同土皇上一樣的存在,說的話無異於聖旨。
儘管早飯很難吃,秋羽也很快的適應,自己現在是犯罪嫌疑人,有的吃就不錯了,能填飽肚子就好。至於那些犯人,更是吃的香甜,咬一口直掉渣的窩頭,來一口鹹菜,再哧溜哧溜的喝粥,監舍內充斥着衆人吃東西的聲音。
“吱吱……”
奇怪的叫聲從牀底下傳出,秋羽皺眉,“什麼東西,屋裡還有老鼠嗎?”
鐵斧嘿嘿笑道:“是阿福,我養的老鼠,光顧自己吃東西,把他給忘了。”他放下手中的飯盒,彎腰蹲在秋羽旁邊,伸手在牀底下掏出個一尺見方的籠子,裡面赫然有隻灰色的大老鼠。
籠子一尺見方,由細竹條紮成,跟鳥籠差不多,裡面那隻老鼠肥頭大耳的有十公分左右,大概聞到了飯菜香味,在籠子裡來回竄動。
秋羽瞥了眼,納悶的問:“養這東西幹什麼,準備烤着吃嗎?”
也不怪他如此想法,咱們國家地大物博,各地區都有專門的特色小吃,某些地方的人很喜歡吃老鼠肉,烤着或者油炸,據說營養豐富,補腎壯陽,一鼠抵三雞。
鐵斧笑着搖頭,“我可不吃老鼠肉,養它是爲了賭博,咱們這裡沒什麼娛樂,流行一種玩法,叫做鬥鼠。就是取兩隻老鼠放在籠子裡,下注賭哪隻勝,跟斗雞鬥狗鬥蛐蛐什麼的一個樣。”他把籠子放在窗臺上,掰了一小塊窩頭丟進去,那隻老鼠即過去,嗅了兩下,貪婪的吃起來。
“還有這回事?”秋羽第一次聽說,原來老鼠也能鬥,他笑問,“那你這隻老鼠厲害不?”
鐵斧迴應道:“這隻叫阿福,才抓來不久,還沒跟別的老鼠鬥過呢。我之前還養過一隻鐵羅漢,那隻挺凶地,迎了好幾場,可惜被236號監舍老大喪門神的雪花豹給咬死了,媽的,那場我輸了一條雲煙。”
秋羽笑道:“聽起來不錯啊,鬥老鼠,我還沒見過呢,什麼時候開鬥?”
泥鰍端着飯盒湊過來,說道:“每天上午勞動,下午一點到三點學習改造,三點到四點爲放風時間,可以在院子東面的空地上溜達自由活動,每個星期天放風的時候各監舍的老大會組織鬥鼠活動,今天是星期六,明天吧,老大您就能看到了。”
秋羽點頭,“明天,那好啊,咱們把阿福也帶過去,找個老鼠鬥一場。”
鐵斧笑道:“沒問題,還興許贏點東西回來呢。”
吃過早飯之後,七點鐘,走廊裡傳來腳步聲,有穿着制服的管教走過來,打開大鐵門,帶鐵斧等衆多犯人出去勞動。所裡有農場,種的水稻玉米等各種作物,如今是金秋季節,莊稼熟了,這些勞改犯們要去收割水稻。
秋羽與他們的性質不一樣,是暫時羈押在這裡的,用不着出去勞動,因此,偌大的監舍內只剩下他一個人。他躺在牀.上,迷茫的眼神看向棚頂,心中暗歎,也不知道還得在這裡待多長時間……
上午九點多鐘,兩輛豪車駛過來停在拘留所門口,一輛是火紅的大切諾基越野車,從裡面鑽出高大豐滿的柳飄飄,滿臉焦急之色。另一輛深藍色寶馬裡出來的是婀娜多姿的林雪珊,眼圈黑黑的,看起來非常憔悴。
實際上,自從秋羽被抓走之後,這兩個晚上林雪珊都沒有閤眼,總覺得心裡很慌,腦海中出現的盡是對方進到拘留所裡被犯人毆打折磨的情景,讓她精神恍惚,甚至無法正常工作。
至於柳飄飄,自那天晚上分手之後,就一直沒看見秋羽,今天給對方打電話卻無人接聽,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給林雪珊打電話詢問乾弟弟去哪了,哪曾想,噩耗猶如晴空霹靂擊中了她,秋羽居然出事了,犯了強女幹罪,居然被公安局給抓起來了。
聽聞此消息,柳飄飄心急如焚,趕緊給二哥柳雲龍打電話,後者其實在昨天就知道那個叫做秋羽的小子進來了,但是,柳雲龍與秋羽並無交情,況且犯的是強女幹罪,他也很瞧不起犯罪嫌疑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並未幫忙,也沒通知妹妹,他不想飄飄和罪犯混在一起。
直到柳雲龍接到妹妹的電話,才告知秋羽被送往北旺拘留所。聽到這個消息,柳飄飄氣壞了,在電話裡一陣咆哮,埋怨二哥不早點告訴她。隨即,她把秋羽的關押地點告訴林雪珊,說自己要過來看望乾弟弟,林雪珊也表態要一塊來。
兩個女人都穿着職業裝,很好的襯托出曼妙身材,都是一手挎着名牌包,另一隻手拎着一大袋子吃的東西,看着面前陰森恐怖的大鐵門,還有扛着步槍的哨兵,她們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大門旁邊的窄小側門打開,一個女管教從裡面走出來,只見她三十來歲的樣子,容貌一般,身材倒是可以,前凸後掘的,套着深藍色警服,更增添了幾分風韻,她快步上前與柳飄飄熱情的擁抱,微笑着說:“飄飄,你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