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有人把李婉君這校花在A8教學樓403室上課的消息放出去,距離上課五分鐘前本來空曠曠只有十多人的教室竟然慢慢地多起人來,陸續不斷地有男生貫入,而且進入教室的時候都是一副探頭探腦搜索目標的模樣。
很快,可以容納三百人的階梯室上座率霎時上升到80(百分號),一時間階梯室人聲洶涌,議論紛紛,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教室第一排的李婉君,當他們發現國防大學的校花竟然正在和一個很面生的男生在聊着天的時候,都目瞪口呆,下巴下垂,而雙眼裡射出複雜的神色,有妒忌,有幸災樂禍,有羨慕,有憤怒。
“聽說今天我們來了個新老師呢,這事兒你瞭解不?”李婉君頗有興趣地向身邊的男生問道。
李飛微微笑道,“啊,瞭解,自然瞭解。”
“不過可惜了。”李婉君有點愧色地說道。
李飛疑惑地望着李婉君,“可惜?”
李婉君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這個是非專業課,所以不僅僅有我們藝術系的來聽課。”
李飛一愣,自己還是沒有聽明白。
李婉君看到李飛疑惑的模樣,方醒起他也是新來的。她不好意思地瞥了瞥周圍那些正對自己虎視眈眈的牲口,低着頭喃喃道,“這裡很多男人都是因爲我而來這裡上課的,他們通常企圖通過整蠱老師或者和老師作對而吸引我的注意……”
李飛愕然地回頭看去,不看還好,一看馬上感覺到無數雙灼熱而帶着敵意的眼光往自己的方向看來,對於炙熱的目光李飛自然習慣,在華京國際機場的時候他更是面對着成千上萬的接機民衆而臉不紅氣不喘,這份心性哪裡是這幾百雙帶着敵意的眼睛所能打敗。不過李飛很快就知道,李婉君沒有自誇自擂,很明顯從這些男性學生的目光看來,自己身邊的女孩兒的確頗受歡迎。
“那我們的老師還真倒黴啊。”李飛嘆道。
聽到李飛的嘆息,李婉君的臉頰更紅了,因爲羞愧?
“你不會和那些男生一樣吧?”李婉君有點擔心地望着李飛,“我希望你能和我支持一下這位新老師,別再讓他們趕走了。”
李飛再次愕然,“趕走?”
“嗯,因爲同樣的情況,我們這學期已經趕走了四位男老師。”李婉君略微愧疚地說道。
“呵呵,那學校爲什麼不派女老師來教呢?”李飛心中無奈地問道,沒想到自己一上來就要面對如此任重而道遠的困難啊,而且“罪魁禍首”就是自己身邊的漂亮女學生。
“因爲女老師都不願意來教我們。”李婉君的頭低得更下了。
“你不是說上課的時候男學生的眼睛都盯到你這裡而忽略了女老師,而女老師因爲忍受不了被忽略的痛苦而不願意來吧?”李飛苦笑着地問道。
李婉君竟然喃喃地點了點頭,“差不多吧。”
李飛哭笑不得,只覺得“美得禍國殃民”這句話特別適合此刻的情況。
“放心,這個老師不會那麼輕易被趕走的。”李飛看着李婉君一臉自責的神色,心中微生憐憫,安慰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李婉君猛地擡起頭。
“我怎麼知道?”李飛瞪了瞪眼睛,撓了撓頭,然後望着李婉君笑道,“相信我。”
李飛說出相信我的時候,腦海裡浮現出大雪天裡冷得快要死的王梓函曾問過是不是會冷死,李飛就說過這句話,“不會,相信我。”
“相信他?”李婉君喃喃自語,凝視距離她不遠的男性臉龐,很年輕,但是卻給人一種成熟或者城府的感覺,李婉君沒有火眼金睛,也不獨具慧眼,既然沒對李飛一見鍾情,自然也就不難看出,她終究只是一個家教優秀卻一樣生活在象牙塔和溫室內的傳統意義好孩子。她看着李飛發呆的模樣,似乎在回憶起什麼事情,眼神空洞而閃爍着憂鬱,李婉君心頭一顫,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這樣的眼神,可是在哪裡見過卻總想不起來。
當李婉君和李飛聊得甚歡的時候,身後的牲口們卻看得眼睛火冒,有得更是咧嘴咬牙地要給李飛好看,甚至有不少被吳蒙偉教訓警告過的紈絝公子哥們在商量怎樣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而就在他們蠢蠢欲動的時候,上課鈴聲終於響起。
聽着鈴聲響起,李婉君猛然醒過來,眼睛望教室門外望去,等待着新老師的身影,眼神焦急而帶着擔憂愧疚的神色。
李飛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合回了自己的教室專用書本,對李婉君微微笑道,“上課了,歌詞等下課再填啦。”
說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他提着課本走上講臺。
教室是典型的階梯室模式,就像電影院一樣,後座高,前座低。李飛站上講壇的時候,看着黑壓壓的學生排列得密密麻麻坐在自己的前上方,然後轉身在由四塊小黑板組成的大黑板,拿起一支粉筆,在整間教室的目瞪口呆中寫下自己的名字,正如他的名字,李飛兩字龍飛鳳舞,行雲流水,速度極快,讓人眼花繚亂。然後在名字下面寫下《軍事理論教程》五個大字,這五個字清雅風骨,有一種讓閱覽者感到撲面而來的冷冽,筆畫深刻,絕不浮躁輕飄,給人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不容易妥協,充滿侵略性。
“大家好,我叫李飛,是你們的新老師,以後你們的《軍事理論教程》由我來教。”
全場啞雀無聲,大家都沒有從眼前震撼的一幕中清醒過來。那個竟然敢和校花坐在一起、很欠揍的傢伙竟然是老師?
坐在最前排的李婉君緊緊咬着嘴脣,眼眸瞪得大大,看着講臺上的男生,天啊,他竟然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