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姬毓軒放下刀鞘之後,轉身回到座位上,還沒等他坐下,那刀鞘卻是突然間響起了嗡嗡的聲音,隨後不斷的顫動起來,刀鞘上的鏽斑也不斷脫落,在托盤上震動着,好似隨時都要飛離一般。
如此詭異的一幕,頓時讓衆人都壓抑的看向這邊,有的人甚至忍不住的站起來。
那最近的侯爺面色也是微微一變,下意識的上前伸手要壓住似乎有些狂暴的刀鞘。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他手剛剛要接近刀鞘,還沒有觸摸到的時候,那刀鞘竟然就這麼爆炸開來,鐵片瞬間碎裂四散飛開。
周圍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躲閃不及。
而姬毓軒卻是下意識的運用內力護身,揮開攻擊而來的鐵片,他們這邊的人算是因爲他的這一舉動而得救。
但是另一邊的可就沒有那麼好運,啪嗒的聲音不斷響起,有好幾個人直接倒地,顯然已經失去生息,而有的算運氣不錯,只是受了些外傷,並不致命。
而之所以他們只是受傷而已,還要感謝距離最近先擋住大部分攻擊的侯爺了。
此刻的侯爺,已經完全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整個人甚至還維持着原來的姿勢,微微凸出的眼睛中還帶着驚訝,但是他身上卻是不斷的流出濃稠的血液,那些鐵片,可以說全是穿過他的身體射出,但也因爲有他身體這麼一阻擋,鐵片的攻勢才被化解了一些。
四周在死寂了一會兒後,頓時轟然爆發開來。
剩下的極爲代表的隨行者全部把各自的主子都保護起來,而南國這邊的人卻個個眼睛發紅,交叫喚了一聲便全朝那個血人衝了過去。
周圍的官員也紛紛的推開,雖然現在那刀鞘已經全都成了碎片,但是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姬毓軒臉色也是有了些許的變動,立刻低喝一聲,“御醫。”
從一衆官員中急急忙忙的走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先生,正要朝那位侯爺走去。
但是此刻南國的人卻都情緒過激了,紛紛拔除武器,因他,他們的主子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斷無再活的可能。
“花間陛下,我南國素來沒有得罪過花間皇朝,卻不知道陛下爲何要下此狠手,難道真當南國無人了麼。”爲首的一個斯文青年氣紅了雙眼,死死瞪着姬毓軒,那悲憤的樣子倒不是裝出來的。
此刻他們確實也認爲是姬毓軒動的手,雖然之前他們是打着用那把刀鞘來禍害姬毓軒的,卻不想最後竟然害人不成反受害,而且還如此慘烈。
他們都是侯爺的親信,可以說已經是一隻船上的人,不管是在這裡還是在南國,如今他們的主子死了,那麼不止他們的靠山不見了,回南國之後可能姓名也不保,侯爺在南國也擁有能爭皇位的權利,而且機會還很大,如今卻是就這麼被毀掉了,這如何讓他們不悲憤,憤的是主子在他們眼皮底下被害,悲的是孤寂也是兔死狐悲,他們以後在南國,就算不死,日子也不會好過。
“這麼說,你認爲是朕所爲。”姬毓軒眯起眼睛,他身前已經有一隊侍衛站着,拔除兵器嚴陣以待。
而下邊南國的隊伍也是因爲這一幕而震驚,在看到上方的對峙,雖然聽不清楚說什麼,也不明白出什麼事情,但是此刻看南國和花間皇朝對峙起來,主子還莫名其妙死了,都也全部便拔除武器。
花間皇朝的隊伍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也紛紛拔除武器,兩對人馬氣勢洶洶的對峙起來,兩位領頭將領都是互相怒瞪着,似乎只要有誰先動手,那麼便是一場不死不休的血拼。
而其他四個隊伍,在面面相覷後全部看向臺上,請求指示。
臺上四位代表此刻心也有些混亂,對於這一局面,可說都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按理來說,現在的突發情況,對於他們原本打算是一個好機會,有理由順理成章的討伐花間皇朝。
可是這次前來,他們卻開始沒有了信心,如果在這個時候和花間皇朝發動戰爭的話,那麼成功率是多少,這點若是先前,他們定然會很自信的說,就算不是絕對勝利,但是幾國聯盟,起碼也不會低於五成。
可是在來到這裡後,先是被那一王一相的傲慢和囂張給震懾,又看那參差不齊的寶物,雖說這些都是表面的而已,並沒有什麼實質性,但是同時也能看出,這花間皇朝所表現出來的,遠遠沒有表面那般簡單,這不免讓他們多了些忌憚,面對五國的時候,那兩人卻依然能有恃無恐的對他們做出警告。
好似就算五國聯盟了,他們也不放在眼裡一般,能有這樣的想法,那麼說明他們手中定然也握着什麼必勝的砝碼。
這點,讓此刻在如此大好時機上,他們猶豫了。
各自都是從對方眼中看到忌憚。
而且他們也是認爲這件事必定是姬毓軒動的手腳,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那麼狠,也那麼突然的動手,他們擔心,姬毓軒也是想借此挑起戰爭,有藉口對他們出兵。
在這種心思之下,幾個人只能吸了口氣,壓下心中那絲猶豫,隨後全看向臺下,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得到上邊主子的指示,另外四支隊伍便明白自己的立場,都是統一退開,拉開與那兩支隊伍的距離,表明中立的立場。
而就在此刻,天空中,他們屋頂上方,一個煙火突然爆開來,白眼嫋嫋升起,似乎是信號彈。
衆人又是一驚,難道這事情是真有什麼預謀。
姬毓軒卻是皺起眉,在這樣的地方,自然不可能隨意放一隻鳥進來的,而駱紹霖和碧草兩人那麼明顯躲在屋頂上,他身邊的影衛自然也是知道,那兩人畢竟和雲瀟有些關係,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可是現在這信號彈明顯是他們發出來的,加上剛剛這爆炸的事情,難道於他們有關,還是說是誰的陰謀。
他手輕輕一揮,周圍的影衛已經全數竄上屋頂。
可刺客屋頂之上卻只有臉色發白的駱紹霖一人。
在碧草出事後,駱紹霖便是六神無主,想帶他回去,卻是無法接近他的身體,直到碧草突然變成了一條小蛇,還沒有了生息的時候,他才真正驚慌起來,所以趕緊扔出信號彈。
接着便感覺到有幾個人似乎上來了,心中一緊,也顧不上那股灼熱的陰影,連忙便伸手抓住屋頂上不知死活的小蛇,發現入手冰涼,沒有那灼熱感之後,心中越發的沉下來,連忙的把蛇放到懷裡,然後站起身,正對突然出現在屋頂上的一些人。
剛剛下面的爆炸聲他也同樣聽到,下方的混亂他也能聽到一些,現在他也是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這兩件突發事情可能的連在一起的。
當下也擔心碧草,便不打算和這些人周旋,手中用力狠狠一推,雕刻着青龍巨獸的屋檐便被他直接給推斷,飛向那些人,隨後衆身一躍,飛快的撤離。
那些影衛利落的躲過飛來的石頭,也要追上去,可駱紹霖身邊卻突然又出現一個身影,只是一個掌風,他們便全被震飛出去。
隨後那兩人便消失在視線之內。
歐陽珩今天對所謂的識寶沒有多大興趣,所以也就任由這兩個愛玩的去玩,他留在相府中,想了解一下雲瀟的生活環境。
原本此刻他正在雲瀟的書閣中參觀,雲瀟的書閣藏書量之多,讓他也震驚不已,這比一個皇宮的藏書還多。
而就在他細細打量書籍的時候,卻感覺腰間的東西震動了一下,隨後他臉色一變,走出屋子,便看到某處升空的信號彈。
這信號彈是血組特質的東西,每一個血組高層都有,但這東西一般不在最危險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用的,駱紹霖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當初被雲瀟綁走的時候並沒有動用。
如今卻是動用了,可見情勢一定極爲危險,他想也沒想,立刻腳尖一點,便朝那個方向飛掠而去,正見到駱紹霖被一羣人追趕,直接就出手,然後抓着駱紹霖離開。
等到了相府院落中,才發覺到不對勁,立刻沉聲詢問,“碧草呢?”
駱紹霖一口氣才鬆了下來,聽到舅舅的詢問之後,臉色又變得有些發白,連忙伸手從胸口處把一條帶着點淡淡金色的小蛇給掏了出來,眼中滿是無措,“我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他……”
歐陽珩在看到他手中軟趴趴的小蛇時候,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伸手託過小蛇,運用內息快速的在小蛇身體中查看了一番,原本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一點,小蛇身體中的氣息雖然很混亂,但好在還活着。
撤回內息,把小蛇盤在手中,隨後對着駱紹霖說道,“進來,告訴我具體過程。”
駱紹霖一直觀察舅舅的神色,在見到他原本死死皺起的眉心稍微放鬆,並把小蛇小心翼翼盤在手心處,才略微鬆了口氣,看來碧草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起碼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