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手心上也多了一隻手.
他轉頭.便見姬毓軒含笑的看着他.“成功了.”
雲瀟用力的握住他的手.輕輕的點頭.隨後忍不住轉身.抱住他.頭埋在他脖頸間.低啞着聲音.“終於可以結束了.”
天知道.這段時間他的壓力有多麼大.要估計這個.要顧忌這個.天天絞盡腦汁的想.
姬毓軒也抱住他.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算是安慰.嘴角微勾.輕輕嘆了口氣.他也知道這陣子他的神經一直都是緊繃着.
周圍的士兵們看到他們就這樣在大帳外相擁.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反而也是一臉欣慰.滿臉喜悅.
他們的關係.早在半個月前就人盡皆知了.當然.現階段只限於軍隊.還是由幾位將領‘不小心’泄露出來.然後傳遍了各處.連敵軍那邊都知道.
開始或許會有人不理解.但是那段時間在打戰.誰還有心思計較這些事情.大家都要抱成一團.
況且雲相足智多謀.他的一條條計劃可是救了千百萬人的性命啊.在他們看來.雲相就是神仙了.而後來經過某些有心人士的渲染.更覺得這樣的神仙如果能和皇上一起.那就說明花間一定會贏.天佑花間.
然後.也不知道哪裡流傳來了好幾個版本.慢慢的.都把這奇怪的關係當成了飯後美談.
當然.那些不小心宣揚出去都是姬毓軒一手策劃的.
這邊倒是和樂融融了.但是聯軍那邊.克萊德爾看着外邊飄揚的大雪.臉色極爲難看.
外邊大部分將領在指揮安置入冬.看雪越下越密集.估計這一場雪來勢洶洶啊.不少人在感慨的同時多少也有鬆了口氣.頻繁的戰爭讓他們各方面都很疲累.
雲瀟這邊早有準備.倒是不用多佈置什麼.
晚上.兩人走在被薄薄一層白雪覆蓋的地面.一腳印下去還能看到灰黑色的地面.再看天空上.沒有任何星星.烏雲遮頂.
站在一處小山丘上.雲瀟嘆了口氣.“總覺得似夢一場.一場匆忙的夢.”
姬毓軒轉頭看他.身後伸手過去輕輕攔住他的腰.退一步在身後抱住他.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看前面的風景.“如果是美夢.總是不現實的.早點醒來也好.如果是噩夢.那更應該早點醒.無需有任何的遺憾.”
“我沒有遺憾.只是覺得……”雲瀟抿了抿脣.後邊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姬毓軒卻明白.
大概是悵然若失吧.畢竟對方也不是陌生人.而是糾葛極深的親人.
“可以把這次的結束當做我們的起點.你的開始.”
“嗯.確實也該真正徹底了斷了.”雲瀟點點頭.深吸了口氣.微微擡頭看着天空.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記憶碎片.那一幅幅畫面.現在想起來.其實已經沒有那麼深的感觸了.只覺得人生無常.
等他們回到軍營的時候.見陸揚正等在那裡和左雲聊天.有些疑惑.這兩人跑到他們這來聊天做什麼.
兩人見到他們來.便急忙迎了上來.陸揚直接雙手遞出一封信.
看到信封.兩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黑色信封白色字.那是生死書.
雲瀟臉色有些不好.估計已經想到什麼了.
姬毓軒伸手接過.因爲上面署名是他.
“哪來的.”姬毓軒看了看信封.漫不經心的問起.
陸揚和左雲對看一眼.說道.“是聯軍那邊派人送來的.說是……是他們元帥的命令.”
姬毓軒手一頓.下意識的側頭看雲瀟.卻見他抿着脣.眼神複雜的看着信封.
姬毓軒嘆了口氣.對兩人揮揮手.“你們先去休息吧.”
“可皇上.這……”
“沒事.”
“好吧.那末將告退.”兩人垂頭行禮離開.
姬毓軒也沒有直接拆開信.先攬着雲瀟到大帳內.“天冷.別站太久.小心凍着.”
雲瀟視線低垂.看着信封.欲言又止.
進入大帳.姬毓軒隨意把信拋到案桌上.拉着雲瀟的手去準備好的熱水中洗一洗.輕輕揉了揉.“不用那麼緊張.還不信我的能力麼.”
“可……唉.算了.先看看裡邊的內容吧.”其實大致他估計也能猜出幾分.
姬毓軒點點頭.給他脫下披風和外袍.拉着他到案桌邊.直接撕開信封.裡邊只有薄薄的一張紙.打開紙.白紙上只有八個龍飛鳳舞又顯得尖銳的大字.‘明日、午時、決戰、松林’
雲瀟看到這幾個字.被他握着的手微微一緊.不由反握住他.
姬毓軒回頭朝他笑.直接把紙張放到蠟燭上燒了.一邊道.“不是意料之中的結果麼.別窮緊張.對我有點信心.當然.適當的時候.我也會手下留情的.”
雲瀟只覺得心裡很複雜.不知道該想什麼.這原本都是意料中的.但是來臨的時候還是會覺得無措.“我明天陪你去.”
“不用.你在這裡安排後續吧.明天之後我們就離開好不好.你去的話我會分心的.”
“可我不放心.”
“怎麼.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他.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讓自己出事.至於那傢伙.我會看在你的面子上讓他能保住一口氣離開的.”
“唉……”
“別嘆氣了.你看.頭髮都愁白了.再嘆氣就變成老頭霖.”
“你在哄小孩嗎.”雲瀟白了他一眼.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誰都沒有再提起那件事.後續也都準備得差不多.其他事情交給李維他們也能放心.再寫了幾封信裝盒子裡.讓李維交給小七和雲諾.算是如意錦囊吧.能適當的時候幫他們解決一些麻煩.
等到中午的時候.姬毓軒吃完東西就走了.
雲瀟站在山丘上.看着松林的方向.整個世界好像被白色覆蓋了.天上沒能見到太陽.四處灰濛濛.
站了好一會.雪落了滿身.
好些人看着都疑惑.陸揚還特意拿了傘過來給他.都疑惑雲相干什麼一個人站這裡當雪人.都快兩個時辰了.還有皇上去哪裡了.平日他們不是都一起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