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少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因爲背光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他冷漠的聲音響起,“父王,雲相,打擾了。”
驪南王皺了皺眉,收回手,不過手又放回雲瀟的肩膀,似乎對這樣的接觸很滿意,他神色有些不悅的說道,“少峰,你怎麼來了?”
“父王,兒臣只是想來向雲相瞭解瞭解流離的事情,畢竟他一人遠在他鄉,怕會不慣或者受人欺負。”姬少峰走了進來,卻沒有向書桌那邊走去,而是走到距離比較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目光平靜冷漠,只是眼神卻有意無意的掠過那放在雲瀟肩膀上的手,黑眸沉了沉。
他簡單易懂的動作已經在說明,他暫時會留下。
驪南王的眉皺得更深,裡邊的不滿已經顯而易見了,也不知道是察覺了什麼,他的目光帶着幾分銳利和審視深深的看着這個他向來很滿意的兒子,“這事情爲父早有向雲相問過了,離兒很好,軍部的事情怎麼樣了?”
“已經處理妥當。”姬少峰漠然的面對父親的探究,回了一句便看向似乎已經無視兩人繼續看書的雲瀟,目光看着他那面具,有些不悅他的無視,嘲諷道,“雲相爲何要帶着面具,有何見不得人需遮遮掩掩的,莫不是真如傳言中被毀去容貌了。”
他這話和態度,讓人聽起來第一時間都會以爲他對雲瀟很討厭,而這也讓剛剛猜疑起來的驪南王稍稍放了心,只以爲自己這個兒子對雲瀟真的很不滿。
聽他這話,他也是假意的呵斥兩句,“少峰,不得無禮,這些年的禮儀教養用到哪裡去了。”
“哼,因人而異而已。”姬少峰冷哼一聲,“雲相,流離的情況如何?”
只是某人明顯把這唱雙簧的兩父子完全無視個徹底,半句話都懶得回。
姬少峰眼中的怒意頓時就升了起來,冷冷的看着那漠然的人,“聽聞雲相此次還帶了一位公子出來,對其還極爲寵愛,在下倒是很好奇怎麼樣的人能入得雲相之眼。”
聽他這話,這父子兩明顯都能感覺到雲瀟氣息似乎僵硬了一下,隨後便見他慢慢的擡頭,迎合上姬少峰的目光,“不及少將軍一二。”
只有那個人才能讓他有反應,這更凸顯出那個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這個認知頓時讓房中兩父子眼底伸出染上了濃墨,一絲殺機若隱若現。
“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少峰,你便好好陪雲相說說話,切不可怠慢客人了。”驪南王冷硬的說着,臉上沒有了笑容,多了幾份威嚴,眼底還有些許的怒氣,而這話又似乎話中有話。
等驪南王出去,姬少峰沉默了一會,便站起來,濃墨般的眸子很具侵略性的直射雲瀟,似乎要把他燒出幾個洞來,他直接走過去,利落的步伐帶出一些銳利的風,颳着書籍紙張微微顫抖,有力的手直接抽走被他壓在手下的書,隨意扔到書桌上,手稱在窗邊的書檯,低頭逼近他,和他面對面,眯着眼睛。
“雲瀟,別再用你這高傲的樣子了,不用我提醒現在你是什麼處境,如今你的命,還有你那在乎的人的命,可都是抓在我手中,只要我一句話,你們隨時都見不到明天的陽光。”
雲瀟頓了頓,擡起頭,迎上那侵略性的目光,微微偏頭,斜看外面的景色,驕陽燦爛耀眼,讓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眸,“明天的陽光,又與今天的有何分別。”
姬少峰皺起眉,心裡越發的不爽雲瀟這樣無所謂的態度,他伸手,想要去拿下雲瀟的面具,隔着一塊麪具,會讓他覺得很被動,無法控制主導。
只是手才擡起,還沒有接近,手腕便已經被抓住,雲瀟側頭,懶懶的看着他,“少將軍,不知何爲尊重麼?”
那手上的力道不大,但是卻讓姬少峰沒有立刻抽離手,那被抓住的觸感出奇的好,入手的溫度有些微涼,卻不冷,如玉般讓人感覺清爽,而且看他手雖然骨節分明,可手心卻極爲柔軟,也沒有繭子,這觸感突然讓他喉嚨有些發癢,捨不得放開。
不過他還是慢慢的收回手,依然冰着一張臉,或許是爲了掩飾自己那好不存在的失態,心虛的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那要看你,值不值得那兩個字,對於敵人,我從來都沒有任何耐心和善意,雲相若想得到那兩個字,起碼要讓我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