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把白衣青年打發去隔壁睡覺,雲瀟獨自在房中,金冥已經乖順的蹭蹭他的腿趴在他牀邊閉上眼睛睡着了,吸着又這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輕靈之氣,美美的進入夢鄉。
金冥之所以死要跟着雲瀟,完全是被他身上的自然之氣給吸引,那種生命力讓他覺得很舒服,而他也隱約知道,男人身上的氣息對它很重要。
所以一向在血組中揚着鼻孔看人的金冥,很沒用節操的打滾賣萌,死都要跟着男人,甚至還拋棄主人……咳咳,當然,在金冥自己想來,他不是不要主人,而是爲主人好,想男人身上的氣息對主人一定也會很有幫助,讓主人在男人身邊不是很好嗎,他都要先賣萌好久的,之前還被男人狠狠教訓了一頓纔有這個福利,主人該知足了。
而且這個男人,金冥敏銳的察覺到他很強,非常強,不是主人能對付的。
金冥只是開了靈智,還無法想太多東西,很多事情都是靠感覺來分辨的。
雲瀟打開琴盒,拿出白衣青年的琴,放到桌子上,琴上還有一根斷絃沒有接上,這琴不是普通之物,上面的弦自然也不凡,想要找到合適的琴絃接上,也要對應的材料,不過對於善琴之人來說,這並不礙事。
他伸手,把卷曲的琴絃拉在手中,然後拉直,固定到另一端,頓時,原本斷開的琴絃竟然接上,而且看起來完美如新,但是仔細看的話,便能看到整條琴絃和其他的有些不同,小小的琴絃上覆蓋着細小輕薄的冰。
雲瀟在琴上挑了幾下,試試音,隨後嘴角一勾,微微閉上眼睛,手上動作輕緩自如,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優雅恬靜。
輕柔的琴聲隨着動作輕輕響起,一個個無形的音符好像在指尖跳躍一般。
原本客棧中正各做各事的所有人都聽下來,有些癡迷呆滯的聽着情趣,若仔細發現,會發現他們眼中一片迷離,幾乎沒有了自主意識般。
隔壁間的白衣青年正躺在牀上按慣例的閉着眼睛詛咒男人以助睡眠,在聽到這音樂的時候,他開始也有些迷迷糊糊,但是隨後,他猛然驚醒,睜開眼睛,一個挺身坐起來。
他錯愕的轉頭看向一邊的牆,確切的說是想看隔壁那個男人的。
這音樂,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因爲這是他最喜歡的一首曲子,也是這些天被男人逼着彈奏的曲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琴的原因,還是男人本身琴藝高深,竟然彈得和他不相上下,不,這其中還有些什麼不同,只是他說不上來那感覺是什麼。
想到剛剛差點陷入琴曲中,白衣青年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那男人用的明顯是馭琴之術,想他爲什麼總讓他彈琴,還只談一曲,他原以爲男人是喜歡這首曲子才把他抓來供他差遣,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感情人家是爲了偷師,而他竟然還傻乎乎的送上門。
白衣青年氣憤的起身,衝向門口,卻突然動作一頓,因爲琴音在這個時候突然變了,變得很陌生,但是卻異常的柔和,彷彿瞬間能磨平心中任何的煩亂,給人一片安寧的天地,讓人舒服得想沉迷進去。
可隨着琴音,外邊突然發出的嘰嘰喳喳的噪音卻完全打擾了這份安寧。
白衣青年也醒悟過來,隨之,臉上驚疑不定,呆愣在原地,下一刻,他轉身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頓時看到讓他大驚的景象,只見夜空中,整個客棧之外龐璇着不知道多少數量的鳥,各種類都有,因爲天黑的關係,他也分不清是什麼。
但更讓他震驚的是,這些鳥爲何會出現在這裡,結合琴音,答案可想而知。
以琴控音,從而操控動物,這他也能做,但是他做的時候,前提也必須配合藥物的使用,就如他之前操控狼羣,必須用攝魂草讓狼羣進入意志薄弱,再用琴音進行催眠,也就是說,他所操控的動物人物,都是沒有了理智意識的。
可是現在這些鳥,明顯不是配合藥物,而是被琴音從四面八方吸引來的,也擁有自己的意識,就如現在的自己,明明知道琴音是在操控自己的情緒,但是心中那平和和安逸卻讓他無法生起抗拒的想法或者動力。
可惜琴音並沒有維持太久,就在下一刻,原本如潺潺流水般的琴音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音,所有原本全神貫注聆聽的人在那一刻,只感覺腦海中似乎有一根弦崩斷了,眼前白光一閃,接着全部瞬間落入黑暗,昏迷過去,包括站在窗邊的白衣青年。
連同窗外的鳥也如此,如同雨落般紛紛掉落地面,可想而知,若在明天早上這些鳥沒有比人早醒的話,他們將成爲人的口糧,甚至還會因此鬧出動亂和驚慌,畢竟突然成百上前的鳥掉落一地,那景象怎麼看都很驚悚。
雲瀟微微嘆了口氣,手輕輕的柔這老虎的頭,一絲氣息慢慢的輸入也同樣被音波震到的老虎,安撫着他。
老虎從原本的難受到舒服,眼睛眯起來,享受的大哈欠。
而桌子上,斷開的琴絃顫動着,似乎在顫抖一般。
雲瀟一手按在琴身之上,一手收回,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等白天醒來的時候,發現竟然不知不覺睡着的衆人都驚慌無措,以爲出現什麼事情,忙看自己的行李,對於昨晚的記憶,他們卻是都記不起來。
白衣青年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睡到在窗邊,揉了揉眉心,想着不會是遭賊了吧,眨眨眼睛,聽到樓下陣陣喧鬧的聲音,他皺眉爬起來,從窗外往下看去,發現樓下圍着大羣人,黑壓壓的頭頂,還有他們正討論的對象,地上散落的鳥羣,各色鳥羣也不知是死是活,那場面有些奇怪。
白衣青年愣了還一會,隨後皺眉又揉揉眉心,隱約記得好像有什麼發生,但是一時想不起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候,樓下又發生了一聲聲驚呼,然後他便看到,眼前有不少鳥展翅高飛,地上原本以爲是死鳥的鳥屍體全部詐屍,全部飛了起來。
只有一些被一些人羣及時撲住,大部分還是飛走了,特別是在屋頂上的。
他張着嘴,呆愣愣的看着,一時間沒有思緒,想着要不要下去問問,門便被啪啦啪啦的抓響。
不錯,是抓,這樣的叫門方式,只有那隻吃裡扒外的笨老虎。
一想到那個可惡的男人,白衣青年頓時什麼好奇心都沒有了,腦海中那模糊記不起來的記憶也給他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