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玄冥冥的奇異力量,在納魂旗那一雙鬼眼盯上了山久身軀的時刻,驟然擴散。
這股力量散發出的剎那,陣陣陰風更爲強烈,天空更是無端飄下了陰冷的雨滴。
畢宇手持納魂旗那養魂木質的旗杆都感覺到頭皮一陣發緊,有種全身雞皮疙瘩凸起,靈魂在向體外飄散的錯覺。
山久發出了極爲強烈的怒吼,龐大的身軀極力掙扎,然而其身軀周圍的冰層雖然在此時被其力量衝擊炸裂了不少,但其身軀卻仍舊無法動彈分毫。
“這件收魂氣寶,倒是不凡......”
碧眸目光落在納魂旗上掃了一眼,而後不經意似的扭頭看向遠處。
有數道流光,自遠方急急飛掠而來,相隔不下數十里開外。
“是海神殿的人。”
白綾兒同樣也察覺到了遠處的動靜,絳脣輕啓,開口道。
碧眸沒有做出什麼迴應,冷漠的收回了目光,視線繼而再次落在下方畢宇的身上。
白綾兒神色一動,再看向那遠處之時,驀然發覺那數道流光突然光華盡滅,就仿若黑夜中的幾隻螢火蟲,突然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扇過,被一一撫落。
數十里外,那被冰封的海面之上,突然落下了四道人影。
這四人皆都身穿海神殿真傳弟子的服飾,衣袍胸前繡有五條海龍,都是氣王境的強者。
然而此時此刻,四人面色發青,全身都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從天空直.挺.挺落下就彷彿完全失去了飛行的能力,狠狠地摔在了海面的冰層之上。
嘭!
堅硬的冰層完全承受了這四人從天而落所帶來的衝擊,連一絲一毫的裂紋都不曾誕生。
反倒是滿身冰霜的四人,在身體與冰層相觸的剎那,莫不是發出了骨裂一般的脆響,各個悶.哼痛呼出聲,面色慘白一片。
“是誰,究竟......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對山久大人動手,竟,竟挑釁我海神殿的威嚴?”
一名海神殿的弟子,全身哆嗦打顫,極力想要站起身子,卻彷彿全身只剩下了顫抖的氣力,根本無法起身,不由眼神恐懼,顫抖着發出了低吼。
“現在說、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對,對方顯然有備而來,我們、我們已經通知了聖姑,現在聖姑,聖姑應該快要降臨此地了。”
又有另一名海神殿弟子出聲道,此人也是光棍的很,知曉掙扎無用,索性就躺在地上全力催發體內的真元護住心脈以及四肢百骸,想以此拖延時間。
另外兩名海神殿弟子見此,哼哼唧唧了兩聲,也紛紛效仿,催動真元禦寒護體,儘管這並不能使得他們恢復戰鬥力,從地面爬起,但至少也能好受一些。
現在他們四人也都知曉,那對他們出手之人並沒有真的下死手,顯然也是對海神殿有些顧忌。
否則以對方這冰封上百里的手段威勢,對他們出手時想弄死他們幾個,那還真和吃飯喝水沒什麼兩樣。
不提這四人如今狼狽的樣子,此時此刻,在更遠處,已經有了很多盤踞在這片海域的小勢力之人,發現了此地的異狀,紛紛小心翼翼的在遠處觀望。
山久所在的這片海域百里之內,平日裡都被海神殿劃分爲禁區,更有海神殿的真傳弟子親自鎮守把關,每一個生存在第一環海域的大小勢力都是知曉的。
故而即使這一片海域似發生了什麼不尋常之事,除了海神殿這幾名鎮守的弟子,旁人卻都不敢插手進來,只敢在遠處觀望。
畢竟像今日這樣的大動靜,數月之前也曾發生過一次。
那一次山久發狂,攪得千里海域都不得安寧,不少小勢力都被迫搬遷,更死傷了一些人。
如今再來一次類似這樣的事情,卻就沒有人再敢湊這個熱鬧了。
即使有那麼一些想要抱海神殿大.腿的小勢力,也都看着那被冰封了百里的海面心中直打鼓。
能有如此手段之人,顯然已能撼天動地,鐵定是氣宗境的強者無疑,誰又敢在此時去觸怒這樣的大人物。
此時,畢宇收服山久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納魂旗迎風飄蕩,陰風陣陣,鬼眼飛旋間,鬼泣之聲愈發強烈。
可以清晰看見,在納魂旗上的鬼眼陰森凝視向山久之時,有兩道幽幽磷光投射在了山久那龐大的身軀之上。
被這磷光照射,山久那不甘的怒吼都顫抖了起來,竟已經開始產生了畏懼。
隱隱約約的,這兩道磷光似投射.到了山久的體內,捕捉到了一團在其體內氤氳流轉的氣息。
這氣息,鼓鼓盪蕩,仿若煙霞翻滾,在磷光的照射下劇烈收縮顫抖,發出了陣陣尖銳的怪嘯。
一股仿若存在,又仿若不存的吸力,驟然自納魂旗中散出。
這吸力爆發,畢宇眉心泥丸宮.內的神念開始劇烈的消耗,便連體內的元氣都被吸收了不少。
畢宇感覺腰椎骨一震,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傳遞到了脊椎,又上升到了頭頂,冷汗都從額頭冒出,有種靈魂出竅要投入到納魂旗中的錯覺。
咔咔咔咔!
海面的冰層在劇烈震動中炸裂開無數道豁口,山久近乎歇斯底里的掙扎,儘管其身軀無法動彈,但一股無比可怕的力量卻從其體內宣泄.了出去,形成了強烈的能量波,撕碎了大.片大.片的冰層。
嗤嗤嗤!
仿若硫酸腐蝕在巖壁上的聲音傳出,納魂旗那在風中搖曳的旗面如要被風撕扯得裂開了一般,旗面上兩隻鬼眼爆發出的磷光無比明亮,猶若兩盞幽靈燈火。
一點一點的,在這磷光照射中,自山久的身軀胸膛處,有絲絲縷縷的霧氣隨着磷光被拉扯了出來。
這霧氣暴露在外的剎那便變幻各種形狀,或聚攏或分散,想要擺脫磷光的照射範圍,逃離出去。
可惜任憑如何變幻,這磷光始終不散,那霧氣只能一點一點被拉扯向納魂旗的方向,且隨着時間流逝,更多的霧氣從山久的體內被吸扯了出來。
嗡嗡嗡!
陣陣詭異的音波在擴散,似乎是某種語言,畢宇分明聽不懂,但卻奇異的感受到這音波表達的含義。
這是山久在求饒,在恐懼,乞求他手下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