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景生和明霄站起身在禮樂聲和叩拜聲中走下金臺退入內宮,整齊震撼的鳴鞭之聲再次響起。

“阿鸞,我們先去換裝,然後到泰坤殿拜謁母后。”景生笑望着明霄,心滿意足地緊握着他的手。

明霄側眸看看手捧金冊金印的雙福,南楚禮官已在他們入宮時將皇后冊印交給了雙福,明霄見他額冒細汗,面色肅穆,雙手微微震顫,竟如捧着一簇火似的,

“我們還未大婚,你倒先將冊印交給了我,就不怕我危害宮闈嗎?”明霄要笑不笑地瞄着景生,一邊和他一起坐上御輿。

“真的?你肯爲害宮闈?你不走了?”景生驚喜的一疊聲地追問,卻問得明霄脣邊的笑漸漸隱去,景生一見那帶着苦澀的笑紋,就已明所以,抿緊雙脣,不再說話。

“景生,你莫急,我只有快去才能快回呀。”明霄心虛地說着,心裡早已揪成一團,不斷地抽痛着。

“你,你當真明天就要走?”景生明知答案,卻依然固執地問着。

“景生,你過幾天便要殿試,這是第一次由你親自主持的殿試,意義重大,而我,也要儘量在清明時趕到臨州,咱們的事我要親自稟告給姆媽,祈求她的護佑。”明霄輕聲回答,努力平抑聲音裡的輕顫,饒是如此,景生還是聽了出來,知道自己不該再糾結於此,那樣會令阿鸞更加難過。

御輿已在此時停在鹹安殿前,早有宮侍迎了上來,愁眉苦臉手捧兩套通天冠和絳紗袍緊隨其後,明霄看看,忽又咧嘴笑了,“這冠帽的樣子看起來當真古怪,我只在古畫上看到過呢。”

“你現在將就着穿戴一下吧,以後如何穿戴都依你,可好?”景生哪裡捨得拂他的意,正是怎麼愛都愛不夠的時候。

侍立在旁的大夏和南楚宮侍聽了皇帝陛下的話都渾身冒汗,乖乖不得了,以後這宮中的當家人恐怕是明霄!

明霄看着低頭默立,拼命忍笑的宮侍們,也覺羞窘,不得已只好訕訕地穿戴起來,一邊橫眉瞪着景生,——這傢伙,到了自己的地盤兒上就口沒遮攔。

兩人換裝完畢一路來到泰坤殿,衛無暇早已坐在殿中正位上等候他們,此時的無暇頭戴鳳冠,身穿翟衣朝服,面帶微笑,雙眸晶亮地望着攜手並肩而來的璟兒和阿鸞,見他們氣度貴重不凡,神態祥和怡然,心裡就更是喜歡。

景生和明霄在殿中央的錦墊上雙雙跪倒,齊聲拜謁母后,這次連明霄也換了稱呼,衛無暇笑得星眸彎彎。端午侍立在後卻早已熱淚盈眶,擡袖印印眼角,微笑着端起托盤走到明霄身前跪下,托盤上是一杯清茶,明霄見了雖是一愣但轉瞬便平靜下來,穩穩地端起茶盞敬獻給衛太后。

衛無暇不等端午轉授,起身趨向前親自從明霄手中接過茶盞,和聲說道:“阿鸞,委屈你了,我必親至臨州迎接你來大夏!”

——呃!明霄和景生都是一驚,這……這當真是聞所未聞的震撼決定,且不說衛太后本身的傳奇經歷,單說她的權勢和威望如今在天下也是獨一無二,作爲一國至高無上的太后娘娘,她竟然決定親自出面迎娶未來的皇后,這不得不說是一個驚天之舉。

“謝謝母后關懷!”景生率先俯首叩謝。明霄也跟着磕下頭去,這輩子,他還沒有叩拜過任何年長的女性,除了在姆媽的靈位前祈禱祝拜,這是他第一次拜謁另一位孃親。

衛無暇將他們一一拉起來,“謝什麼呢,我這可是爲了自己,我還沒聽夠阿鸞叫我母后呢,真巴不得他能早點來東安,宮裡也好熱鬧些。”衛無暇脣邊溫暖的笑意裡含着一絲寂寥。

景生和明霄都是心思敏捷的人,早已聽了出來,不禁也是黯然,無暇青年喪偶,又勞心於朝政和病弱之子,她需要的又豈止是那一點點熱鬧。

“阿鸞,你明天就回南楚了,我也不擺膳爲你踐行,明早也不去送別了,太傷神,我只等着去接你回來的那一天。”衛無暇雙手分別拉着璟兒和阿鸞走向殿門,“你們也別在我這兒耽擱了,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兒阿鸞要遠行,璟兒要大朝,接受百官公服朝賀。”

衛無暇的一句話提醒了景生,他的面色倏地黯淡下來,強笑着和母后告別,便拉着明霄走回鹹安殿,一路上想了又想,忍了又忍,腦子裡顛來倒去地像盪鞦韆,快走到殿門口時,景生站住腳,回眸望着明霄,“我……阿鸞……你……”

他在心裡吶喊:——你可否等我下了大朝?頓了頓,說出口的卻是,“你……你能否今晚許我留宿在永安殿?”他不能再爲難阿鸞,大朝後便是賜宴羣臣於勤身殿,還不知要忙到幾時,阿鸞終究要走,不如讓他走得安心些。

明霄也站住,午後的陽光明晃晃地照在他的臉上,他溫柔的笑慢慢地融化在陽光下,“你今晚就留下吧,以後這種事……不用問我。”趁着脣邊還印着笑痕,明霄趕緊一轉身步入大殿,“陛下賜膳吧,阿鸞餓了。”

景生眸光似電,微瞄之下已看到明霄轉身而去的瞬間脣畔的笑悄悄隱沒了,“擺膳。”口中吩咐,景生卻覺得毫無胃口,明明身體好像已被抽取一空,他卻感覺不到任何飢餓。

出乎意料的,明霄倒吃得挺好,比他這些日子都吃得多些,用膳時他雖謹尊禮儀並未開言,卻一直滿面春風,嘴角含笑,越發看得景生吃不下,知道明霄是爲了寬慰自己而強顏歡笑,勉強嚥下最後一口湯,漱過口後,景生看着明霄,隔着偌大的膳桌,視線如膠,“阿鸞,這桌子去掉一多半正合適,我不想和你隔着這麼遠。”

明霄聽出他話中之意,拿過絹帕擦擦手,強壓住胃腹中的不適感,牽起個淡笑,“那……不合規矩……”話說出口,他才發現原來他也是話裡有話。

景生站起身朝他走去,懊惱地皺緊眉頭,“規矩,規矩,不合理的規矩就應該被打破!”一邊回頭吩咐侍立在側的愁眉:“你去準備些神曲麥仁兒茶,殿下吃得恐不合適,小心積食。”

明霄輕舒口氣,一下子便覺得剛纔強嚥下去的食物都堵在了喉嚨口,額上立時便飆出冷汗,景生一見就覺不對,趕緊將接漱口水的花鳥紋小銅盆遞到他的面前,“你昨兒才醉酒了,胃口不合,這會兒就要少食多餐。”

明霄煞白着臉搶過小盆就閃入膳桌旁的屏風之後,緊接着就聽到從裡面傳來‘哇哇’的嘔吐之聲,景生心疼地跟進去,卻被明霄一把推出來,“髒,你出去!”

景生不理,依然站在他身後拍撫着他的肩背,“那時候在溶洞裡不是更髒,我們誰也沒嫌棄過誰。”

明霄顧不上回話了,只吐了個天翻地覆,恨不得將胃液都吐出來纔好,景生皺皺眉,開口問道:“阿鸞,你以往過飲後也都這麼反應劇烈嗎?”

明霄肩頭抖了一下,怕他擔心,便輕輕點頭,“是,一直如此,只是前天晚上酒喝得太雜了,反應就更大些。”

景生想想,也就釋然了,並未細究,只是服侍他善後潔面漱口,又陪他同回永安殿,兩人背靠背坐在羅漢榻上說說話,不一會兒的功夫,景生就聽到從背後傳來輕輕的均勻的鼻息之聲,景生小心翼翼地轉過身,發現明霄竟然已經睡熟了,景生疼憐地將他抱到牀上躺好,爲他蓋上錦被。

遠遠地站在殿門處的雙福快步走過來,低聲問道:“是否要爲殿下更衣?”

景生擺擺手,剛想問雙福明霄最近是否嗜睡,想想又罷了,自從阿鸞來到東安恐怕就沒有一天休息好過,昨天宿醉,今天又早起,難怪此時就睡着了,

“雙福公公,這一路南下都要靠你照顧殿下了,他最近太過勞累,你要更加當心他的膳食起居。”景生囑咐着,又覺多餘,便寬和地笑了,“朕都忘了,公公是從小就照顧殿下的,自然最貼心了。”

雙福嘿然一笑,躬身行禮,“陛下折殺老奴了,但老奴定會盡心盡力服侍殿下的。”

景生也笑了,笑得釋然,兩人話外的深意都已盡在不言中了。

夜涼如水,晚風沁着春夜中獨有的花香,透窗而入,脈脈吹卷,令人沉醉。

明霄大睜着杏眸看向身側的景生,眸光灩漣,他不知何時夜已降臨,更不知景生何時在他身側安睡,明霄一覺無夢,從未有過的好睡,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心事,他只覺心內澄澈,無論回到臨州會遇到怎樣的阻礙困厄,今天,他終於實現了最大的心願,已可死而無憾。明霄看着身邊人沉沉熟睡,不知爲何,景生入鬢的長眉微鎖,秀逸的脣角也緊緊抿住。

明霄心內抽痛,他俯身過去將脣瓣貼上景生的眉峰,輕吻着那糾結的憂愁,感到脣下的眉頭漸漸舒展,明霄便脣瓣下滑,伸出小舌舔啜着景生的脣角,只聽‘唔’地一聲輕哼從景生微微張開的脣邊溢出,明霄立刻擡起頭不再戀戰,看着帳紗內浮游的銀色月光,明霄咬咬牙,撐身坐起來,迅速又輕巧地脫下身上的雪綾寢袍,又探手到枕下的錦褥夾層裡取出那個翡翠玉簪花瓶,旋開瓶蓋,一股清冽至極的淡香透瓶而出,和着夜風中的花香,竟令明霄抑不住地心衿輕搖。

明霄將玉瓶中的花油倒入掌心,想了想,無法,只得趴伏在錦褥上,臉兒一下子便飛起霞色,暗夜裡也豔光四射,他哆哆嗦嗦地將手探到身下,分開玉股,將掌上的花油塗抹在後穴口兒上,只這簡單的動作已引得明霄輕喘連連,剛揉抹了幾下,心尖兒上便飆起震顫,牙齒也將下脣咬出淺痕,明霄眸中微光一閃,在菊穴邊畫圈的手指已就着玉簪花油挺入了穴洞兒,

“嘶嘶……”明霄輕吸口氣,秀眉微蹙,將個小臀翹得更高,手指便不斷地將油液導入穴道,一邊慢慢地擴張,竟也漸漸嚐到點歡意,不禁喘得更急,可饒是他再如何挺動翹臀,伸直手臂,那手指也……也無論如何都觸不到最最銷魂的那一點,只略擦到個邊兒,已令明霄渾身汗溼,眼眸迷濛,身前的玉挺硬邦邦的抵着錦褥摩擦,更使人慾火飛騰。

明霄‘嗯’地抽出手指,悄悄地趨身過去解開景生身上的寢袍衣結,拉開衣襟,低頭一看,不禁倒吸口氣,景生粗大的慾望已蹦跳着闖出衣襟,在空氣中昂然而立,明霄心虛又迷醉地看向景生,發現他鼻息均勻,依然在沉睡,不禁咧嘴笑了,——這賊人不知夢到了什麼,竟把個肉棒硬成這樣!再想得深些,明霄臉上的霞色便飛上了眉梢兒和頸根兒。

他小心地跨腿跪騎在景生的身上,景生不安地挪動了一下,明霄驚得再不敢動,但,被擴張潤滑過的菊心兒蹭着那蓉蓉芳草,挨着那冒草而出的粗硬,早耐不住了,後身兒裡一抽一抽的輕顫,明霄強忍着纔沒呻吟出聲,他略擡起身子,伸手握住景生的慾望,不等那熟睡的人兒掙動,明霄就導引着粗棒抵上穴口兒,一咬牙,明霄沉身慢慢坐了下去,

“嗯呀……嗯嗯……”咽在嗓子裡的吟叫再忍不住,斷斷續續地溢出脣瓣,暗夜中格外魅惑,聽着自己破碎的輕吟,感覺着那管粗硬正犁開自己的內穴,明霄身前挺翹的慾望竟溢出了淚滴,眼角也因太過刺激氤出薄薄的淚膜,正痛楚又快樂着,不想那大棒一下子刮到剛纔手指無法企及的合歡腺,

“啊啊……嗯……”明霄低聲尖叫着,隨即便忍無可忍地上下律動起來,極力捕捉着那飄忽又狂歡的感覺,如此充實又……又如此空蕪,每一下抽出都像歡潮泄流,而……而每一次挺入都給身子裡灌注入更多的歡愉,直到……直到再也無法承受。

明霄正癲狂地上下聳動着,突地,景生的雙手扶住了他纖韌的腰,沒等他尖叫出聲,身下乍然傳來噗噗的**之聲,景生的腰腹有力地挺動起來,一次次地將粗棒頂入他腸穴的最深處。

“唔唔……嗯……景……景生……唔……”明霄失控地哼叫着,只覺得身子熱烘烘地融化了,而魂靈兒則輕飄飄地飛上了雲端,哎……哎呀……那……那大物兒真真害死了他呀。

景生於睡夢之中,朦朦朧朧地感到自己被纏裹入一個溫暖柔滑的所在,隨即洶涌的快感便如潮狂涌,他本能地抓住身上的人兒挺弄起來,等聽到明霄魅惑至極的吟叫景生才徹底清醒。

這一醒來可不得了,本來他倆就離別在即,景生心裡想着那人兒卻又得不到,此時見阿鸞竟主動與他**,景生哪裡還撐得住,直將明霄翻過來調過去地疼愛了個夠,把個小哥哥做得再喊不出聲兒,倒泄了兩次才罷休,景生雖都小心地抽射在體外,仍是累得明霄趴在枕縟之上動彈不得,身子微微**,在欲潮餘韻中起伏跌宕。

景生一邊爲他擦拭着雙股間的點點白濁,一邊在他耳邊囈語着,“鸞兒……鸞兒……求你了……再留一天吧……嗯……”舌頭輕卷,景生吮舔着明霄的耳廓耳孔,將他最熱切的祈求和愛戀傳入明霄的心中。

明霄渾身戰慄,挪動着依偎在景生的胸前,“被你……被你折騰成這樣……哪……哪裡還走得了……景生……睡吧……”說着明霄就貼着他汗津津的心口閉上雙眼,眼角忍了許久的淚悄悄地溢出,轉瞬便與熱汗混合在了一起,分也分不清了。

景生得到了明霄的允諾,心裡一鬆,手臂攬着他滿足地沉入夢鄉,明霄卻於此時睜開了雙眼,長睫撲簌簌地掃過景生的肌膚,也沾上絲馥郁的體香,那個龍紋胎記好像就在眼前,明霄伸指細細摩挲着,再未闔上過眼。

朝陽初升,千絲萬縷的金色陽光穿過煙色紗幕照在景生的身上,在他墨黑的鬢邊跳躍,慢慢遊上鼻翼,閃入眼簾,景生的濃睫顫抖着,倏地睜開雙眼,楞了一瞬,景生就探手摸向身邊,身邊已空空如也,景生猛地心底劇跳,朦朧的睡意一掃而空,他騰地坐起身,回頭四顧,哪裡還有明霄的身影。不好的預感像毒蛇似的盤在心裡嘶嘶吐信,景生披衣飛身下牀,剛奔至殿門邊就聽吱呀一聲輕響,沉重的檀木大門被緩緩推開,衛無暇一身明黃朝服端立於門旁。

“母后——!”景生淒厲地呼喊,卻再也邁不動腳步。

衛無暇瞭然又憐惜地點點頭,步入殿門,“阿鸞走了,不到卯時就走了,我目送他出的景德門,他真是個懂事明理又有決斷的孩子,令人心折,璟兒,你莫要辜負了阿鸞的一番苦心。”

景生呆立在寢殿之中,心卻早已飛出了道道宮門,道道城門,一直追隨着那個最心愛的身影,隨着他跋山涉水重返南楚,隨着他一起黯然神傷,一想起夜半時分阿鸞主動求歡,自己與他癲狂盡歡,景生就心如刀割,那……那明秀的人兒不知有多疲倦,最近他又常常脾胃不和,這一路不知又將多麼辛苦!

“母后,我……我對不起阿鸞!”忍了許多,景生喟然開口。

“阿鸞許你暫時對不起他,卻不願意你對不起自己的職責。”衛無暇並未回頭看着景生,她的目光穿透窗格,穿透層疊宮閣,也追隨着那個毅然又絕然,轉身而去的阿鸞,感佩於他的勇氣和智慧。

“璟兒,你放心吧,孃親定不會讓你們心事兩空,我必全力以赴,令你們心想事成!”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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