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完結的完結

不是完結的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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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成璟二年五月初十,成璟帝華璃與南楚王明霄大婚禮成。因明霄身懷龍嗣,禮部將繁複的婚儀儘量簡化,但也極其隆重盛大,採納、大徵、冊立早已完成,大婚當日,成璟帝親自奉迎南楚王明霄鳳輿至交泰殿。入殿後,景生與明霄東西相對而立,在歡慶的鼓樂聲中,兩人一起叩拜,九叩禮畢,終成結髮!

彩燈高懸,紅燭高照,鹹安殿內一片錦繡喜色,大夏和南楚的宮侍們已退避三舍,遠遠地侍立在內寢之外,獨留兩位帝王身處於一室春光之中。龍榻之上擺着塌幾,上置杯盞。

“喝茉莉燒還是……淶河醇?”明霄倚着塌幾,擡眸望着景生,眸光灼灼。

——呃?景生心裡一跳,這人兒唯獨不提桂花釀,恐怕日後這桂花釀要在東安宮中絕跡了。

“隨你吧?要不兩樣都嚐嚐?”景生小心地欺上前去,與他貼身而坐,明霄身子微顫,心尖兒上滑過熱浪,還未喝酒,人已半醉了,“熱死了,你偏又靠過來。”明霄嘴裡埋怨着,身子已經半倚進景生的懷裡。他的身上早脫得就剩一件綾紗內袍,玉白的肌膚若隱若現,胸前濃豔的兩點更是誘人犯罪。

景生喉頭滾動,——哎喲媽呀!這樣挨着小鸞兒坐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看得如此清楚,卻又……卻又吃不到口!景生如坐鍼氈地渾身冒汗,此時再要撤身已然太晚,身下的火早已燒到了頭頂,“阿鸞……我們……”

“……我們先喝了交杯酒!”明霄早已感到了景生身體的異樣,肩背靠在他炙熱的胸前,真……真真令人浮想聯翩!明霄輕吸口氣,拿起酒壺斟了兩杯茉莉燒,哆嗦着遞給景生一杯,甚至不敢回頭看他。

景生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伸臂攬住他纖韌的腰,“唔……鸞兒……這酒喝下肚可真要壞事……”他們已有近兩個月沒有交好歡合,忍到此時已忍無可忍,喝了這杯交杯酒,更是火上澆油了。

明霄但笑不語,只側身與景生雙臂互繞,“景生,五年前,在坤忘山中,我們已結縭而眠,到了今日才終成結髮,我……”明霄眼裡滿含着笑,只在眼底凝着一點淚痕,“我願與你白頭到老,不離不棄。”

“我們白頭到老,不離不棄。”景生深望着明霄,這一刻,這一句誓言,這一個愛人,他已等了千年又千年,“阿鸞,我必不辜負你的信賴和深愛。”

景生和明霄同時擡臂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也似飲盡了他們彼此的摯愛。

“按規矩是不是要喝三杯?”明霄睃眼瞄着景生,見他星眸迷離,呼吸急促,早已情動不已。

“三……三杯?”景生驚問,隨即就不管不顧地將明霄撲倒在龍榻之上,“就這一杯我已經忍不住要吃了你,再喝……那我真要將你吃得渣渣也不剩……嗯嗯……阿鸞……”景生急切地扯開他的內袍,全身覆上與他深吻糾纏,雙手在他身上摸揉遊走,“阿鸞……你……你這身子還……還沒有什麼動靜呢……”

明霄被他壓在身下搓弄,早神魂失控地哼吟不休,此時聽了這話,才大夢初醒般推着他,“別……別壓在我身上……會壓壞小娃……”明霄的身子酥麻癱軟,如此推拒倒更像挑逗。

景生呼吸一滯,脣舌吸卷舔吮,勾出明霄更多的吟叫,景生自己倒嗬嗬笑了,“別怕,那小壞娃不知躲在哪裡睡覺呢,卻害得我倆不能好好睡……”

‘睡’字才一出口,景生就將明霄翻過身去,讓他如小狗兒般趴在榻上,輕柔地提起他的後腰,“鸞兒……我快要想瘋了……”嘴裡粗重地喘息着,景生已取了玉簪花油爲他擴張。

明霄久未承歡,身子極其敏感,景生的手指才一押入,明霄就玉柱高擎,哼哼着受不住了,“景生……快……快來吧……要……嗯啊……”

景生拼命忍着一衝而入的狂想,死咬着牙,抽出手指,將怒漲的慾望抵着他不斷翕和的菊口兒……慢慢……慢慢地頂入……,感覺着蜜口兒收縮,納入大棒,景生已興奮得欲醉欲狂。

“唔……啊……”景生還在循序漸進,明霄翹臀急錯硬是將那巨物兒收入穴道。大棒一入幽穴,如魚得水,暢遊不休,玩得明霄尖叫着渾身**,若不是景生握着他的腰,明霄早癱軟在榻子上了。

“嗯嗯……阿鸞……你……你這身子竟比以往還銷魂……”景生拼力控制着節奏,生怕大抽大頂明霄吃不消,但……但他那穴洞緊緻溫軟……真真令人慾罷不能,景生胸前的汗水不斷地滴落在明霄的腰背上,炙得他的小穴一緊一緊的跳。

“啊啊……啊……”景生握着他的玉柱搓揉擺弄,不一會兒,明霄就忍不得了,哼叫着爆發出來,白漿噴在大紅錦褥上,分外妖嬈。

景生眸色幽暗,真捨不得就此繳械,但……再做下去又怕傷了小娃,只得深吸口氣,隨着明霄幽穴的收縮抽挺一陣,倏地拔出大棒瀉在明霄的小臀上。

“唔唔……阿鸞……”景生頹然倒下,手臂攬着明霄,明霄的身體依然沉浸在欲潮的餘韻之中,瑟瑟顫抖,景生將他收進懷裡,氣息不穩地吻着他頰邊的溼法,心裡卻隱隱升起一絲擔憂,阿鸞的後穴非常緊窄,慾望入內都被緊緊吸裹,又……又如何能容納一個胎兒通過!

“阿鸞,我定會護你平安。”誓言與愛意同時溢出脣瓣,景生疼愛地摟緊明霄。

翌日,景生和明霄同升仁泰殿接受百官朝賀,以大婚禮成頒詔天下,使天下臣民同慶天禧!大朝後,景生與明霄同往太廟祭告祖先,祈祝祖先神祗護佑龍嗣。

五月十二日,南楚武王頒旨禪位於王太子明霄,自封太上王,移居大興宮養性殿暫代南楚政務。同日,大夏成璟帝頒詔改國號爲明華,改年號爲同興,並自改名諱爲璟,華璟同時詔告天下尊後君明霄爲明華朝之明帝,自尊爲華帝,與明帝共同臨朝理政。自此,南楚與大夏正式合二爲一,同爲明華帝國統轄下的南北疆域。

七月末,明華驃騎將軍蕭烈領軍二十萬由漢關入蜀,通過坤忘山西麓劍谷直搗西川一舉剿滅衛恆餘孽,並回師禹州協助南楚徵西將軍許信平定李普之亂,華帝追諡原蜀王衛無殤爲昭王,後稱蜀昭王,從此後,大蜀併入明華,蜀地再無蜀王。

“大蜀雖無蜀王,你卻是被蜀王撫養長大的,你是大蜀璟璃郡主之子,蜀人也以你爲傲。”明霄涉水而來,慢慢走上五彩晶石鋪就的浴池臺階,“以後夏天就移駕東林苑吧,這鳴鸞宮可比東安的鹹安殿更涼爽。”

明霄說着便回眸望向景生,見景生正着迷地盯着自己微隆的小腹,不禁嗬地勾脣笑了,明霄擡起雙手,輕輕地拂過那隆凸起,“才四個半月,這娃娃長得好快,看來我的逍遙日子又快到頭了。”

景生擁着明霄走上石階,雙臂緊緊地環住他的腰腹,與他雙手交握緩緩摩挲着他的小腹,“阿鸞,真是苦了你了,好不容易擺脫孕吐,這小娃又長得個兒大。”

明霄仰靠在景生的懷裡,“我怎麼樣都沒關係,只要娃娃長得好。”

景生的心底一沉,倏地閃過一絲憂慮,胎兒長得好卻不該長得太大,不然……不然將來明霄生產時會遇到大麻煩!

景生不敢流露出絲毫擔憂,只貼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阿鸞,別擔心,你和娃娃都會平安,我保證!”

無人能爲未知作保,五個月後,那個‘大麻煩’終於來臨了!

“……啊,天呀!花兒,是……是雙胞胎!”唐怡震驚地低喊着,“我……我摸到另一雙小腳!”唐怡的雙手在明霄隆起的腹部觸摸着,神色驚悚。

景生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將那胎髮烏茸茸的小頭一點點地順出穴口,聽到這話不禁大駭,雙手卻依然輕柔而堅定地托住嬰兒的頭頸向外牽引,“阿鸞……阿鸞……乖……再忍忍……堅持住……很快……很快就好……”景生的淚水與熱汗同時滾落臉頰,痛惜與愛戀同時衝出口。

明霄渾身大汗,溼淋淋地就像浸在一團炙熱的水霧之中,唐怡不斷地爲他拭去額上的汗水,可細密的汗滴立時便又涌出,明霄的面色煞白,嘴脣也毫無血色,只有牙齒咬出的深痕裡滲出一絲血線。

“阿鸞……喊吧……疼就喊……別忍着……”唐怡感同身受地勸說着,心早已揪扯成一團亂麻。前世她也曾孕育過雙胞胎,還依稀記得那死去活來的痛楚。

就在這時,“哇哇……”嬰兒嘹亮的哭聲忽地響起,如宣言又如號角,“女孩兒……是個女娃娃!”景生驚喜地叫了起來。

唐怡立刻走上前協助景生剪斷嬰兒的臍帶結紮好,來不及包裹就先抱到明霄的枕邊,“阿鸞……是個女兒……是個小囡囡(nan)”

明霄本已處於半昏迷狀態,無盡的疼痛與疲憊一次次將他拖入絕望的深淵,就在他已無力掙扎之時忽地聽到嬰兒的哭聲,好似一線曙光照亮了黎明前最濃重的黑暗,明霄失神的雙眼重又找到了焦距,他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那一團粉紅,熱淚唰地一下溢出眼眶,滑下汗溼的臉頰,——女兒皺巴巴的小身體上還帶着點點血污,雙眼緊閉,輪廓模糊,只有一頭胎髮極之黑亮。

明霄嘴脣哆嗦着想笑,卻猛地被新一輪的銳痛擊中,他‘啊’地一聲慘叫起來,景生的五臟六腑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住了,他深吸口氣,勉力壓抑着喉中的哽咽,“阿鸞……再堅持一下……我已經看到頭了……使勁……阿鸞……”

明霄早已無勁可使,他能拼的只是半條性命,於是,像所有的孕育者一樣,明霄拼卻一死,賦予生命。

“哇哇……”又是一陣哭聲響起,雖稍顯細弱,但卻依然昭示着鮮活生命的降臨。

“阿鸞……是個小囝囝……一個兒子!”景生和唐怡同時叫了起來,“……阿鸞……阿鸞……阿鸞……”他們喜悅的叫聲此時已化爲悲鳴。

“——阿鸞——!”

《明華史?聖君本紀》中記載如下:同興元年臘月二十日午時許,聖君先後誕下一女一子,力竭睡去,聖祖以爲君亡,慟哭不已幾至昏厥,後康頤皇太后奔入令其傾聽聖君鼻息,聖祖始信,遂狂笑三聲,終至昏厥。

“生個娃兒愣是把今上嚇暈過去兩次呀……嘖嘖嘖……”

“你知道什麼呀……哪裡是嚇暈過去的……第一次是哭暈過去的……第二次是樂暈過去的……呵呵呵……”

“哎……你這老兄說得頭頭是道……倒似親眼所見似的……”

“嘿嘿……我可未親眼所見……但我妹子的大姑子的婆家表姨是在宮裡針線局當差的……消息絕對靈通……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唉……那可不是普通的娃兒……也不是一個……竟然是龍鳳胎呀……嘖嘖嘖……真不愧是青鳳降世結珠胎呀……若是我也樂得暈死過去咯……”

“呸……你還要命不……快閉嘴吧……這事兒你也敢自比……那是咱再修一萬年也修不來的福分喲……哎我說……讓你那個在宮裡當差的表姨給尋根青鳳的髮絲吧……我家那位一直沒有動靜兒……真急死人了……若真能尋到我必有重謝!”

夏陽王倉碼頭旁的大壺春茶樓二樓,偌大的廳堂以琉璃花鳥屏牆隔斷爲一個個雅間,雕花門楣上懸晶珠長簾,每有風至,珠光瀲灩,更有珠聲玲瓏,顯得格外風雅綺麗。

此時正是寒冬臘月,樓外初雪將晴,樓內溫暖如春,隔斷的雅間兒裡不時傳出議論說笑之聲,在這普天同慶之際,大家早忘了忌諱,饒是見多識廣心高氣傲的文人雅士們也都捕風捉影起來,恨不得真能身臨其境到宮中探個究竟!龍鳳呈祥後又添龍鳳雙胎,這可真是大夏自開國以來聞所未聞之奇聞,也就難怪天下人趨之若鶩,議論不休了。

樓梯左手處第二間雅間門上珠簾左右分開,一個峻拔的身影快步走出。

“哎,將軍,咱們換間茶樓吧。”另一個爽健的身影緊跟其後,嘴裡急聲低呼着。

“——換?換到哪裡也不得清淨!”走在前面之人回頭狠聲說着,英挺的五官略顯扭曲,他剛擡腿邁下樓梯就與拾梯而上的一人撞個正着,

“許將軍——”

“蕭將軍——”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臉上都露出點欣賞讚嘆的表情。

“許將軍嘉陵渡之戰打得漂亮,蕭某着實佩服!”蕭烈抱拳朗聲說道,他高挑的身上披着墨青蜀錦大氅,玄狐鑲邊上還凝着片片細雪,更襯得他的膚色冰白細膩,五官深邃俊秀,許君翔心中一動,——這蕭烈當真好相貌!既出身名門,又勇悍無雙,年僅十六卻獨領二十萬大軍孤身入川,東西奔襲盡剿餘孽!

“蕭將軍謬讚了!許某慚愧。若不是將軍及時回援禹州,家父恐已遇難,此大恩大德許某永誌不忘!”許君翔抱拳回禮,“蕭將軍這是路過夏陽回東安嗎?”

蕭烈點點頭,“回京述職兼朝賀明華雙帝喜得龍鳳麟兒,許將軍也要進京嗎?”蕭烈到底年輕,並沒看出許君翔臉上的不自在。

“不,我是到龍江船場辦事的,這就要趕回臨州了。蕭將軍,我們後會有期!”許君翔說着再次微施一禮就轉身走下樓梯。蕭烈一愣,不解爲何許某如此行色匆匆。

“將軍……”出了大壺春,趙乾趕上兩步與君翔並肩同行,“那蕭烈好像有胡人血統,你看他高鼻深目,膚色白膩,與中原人相貌迥異。”

許君翔倏地回頭盯着趙乾,“你有功夫注意這些不如多用些心思在軍務之上,不然用不了多久,蕭家軍就要取許家軍而代之了!”說着許君翔就轉身走入深冬的蕭索。

就在他們頭頂,大壺春二樓軒廊上的一扇軒窗被輕輕地推開了,露出杏兒皎潔秀麗的面孔:“師傅,雪又下大了。”

“嗯,好呀,瑞雪兆豐年!”在杏兒身後傳來一個懶洋洋甜潤的聲音,“杏兒,我在你的桌案上看到許多新書,你娘給你買的?”

杏兒趴在窗棱上,雙眼穿透密集繽紛的雪片望向北方,“不是我娘買的,冬天茶亭生意很淡,我娘哪有錢給我買書,是……是別人送給我的……”杏兒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帶着無限嚮往。

“誰……送給你的?”

“我……我猜一定是神仙哥哥……還送來新的筆墨和棉袍……”

“杏兒……你真幸運……現在有個神仙哥哥幫襯你了……”師傅甜脆的笑聲低低地響了起來,卻怎麼都聽不出歡樂,——他也有個表弟,住在深宮之中,有青鸞相伴,有兒女成雙,他,應該爲這弟弟祝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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