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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時正睡在地板上,陽光照在我臉上,昨夜的纏綿像夢一樣又回到我眼前。

天,我都做了什麼?我簡直是衣冠禽獸!芊子呢?她在哪裡?我拉起身邊的被子裹在身上滿屋裡找芊子。不見人影。難道她想不開?

我心一寒,差點激動的跳起來。

可是細細回想,昨晚分明是她主動引誘我,而且我能感覺這不是她第一次,應不至於想不開。難道她不需要在我家蹭飯,不需要我的照顧了?想到這裡我泄氣的坐回地上去。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芊子提着一大籃蔬菜和麪包回來。她仍笑的像個無知懵懂的孩子,彷彿昨天的一切只是虛幻夢境。可我是男人,我怎麼能把昨天的事情推給一場夢?當下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像個真正的男人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我一骨碌爬起來,裹着大棉被跳到芊子面前:“芊子,請你放心我會負責,我會娶你的。”

她先是受驚地看着我,然後轉爲笑容,又轉爲憂慮道:“可是,我已有一個男朋友。”

我傻在原地,心裡一陳風捲着落葉呼嘯而過。

但她又立刻高興道:“他把我趕出來,我要跟他分手,我要嫁給你,讓他後悔一輩子。”

說着她踩一腳我拖在地上的棉被,然後大力一扯,我重心不穩結結實實倒在地上。

她還有一個男朋友,他把她趕出來,所以她答應嫁給我,爲了讓那個人後悔難過?芊子並沒有愛上我。我思考着整件事情,越來越離譜,越來越心灰。

但無論如何,現在她是我的。

芊子大義凜然:“我要與那個男人永訣。在這之前你跟我去他家,把我東西拿回來,順便氣他一氣,好不好?”

我笑:“當然。”

她帶着我轉過幾條街,來到一所粉色的小樓底下。芊子仰面對着二樓的窗戶大叫:“大衛,我要結婚了,我帶男朋友來拿回我東西,快些送下來。”

連喊數聲,半日,樓上毫無迴音。我疑慮的看芊子:“他真的裡面?”

芊子也不自信起來,又喊:“你不敢見我?嫉妒我?捨不得我?”

話音剛落,二樓窗戶啪一下子被推開,站在窗口的卻是一個穿比基尼的金髮女郎。她舉起一個大包砸下來,用希臘話道:“快帶着你的東西走人!”

大太陽底下,芊子委屈的耷拉着腦袋,她想帶新男友炫耀,不想被徹底趕了出來。

我以爲她要哭了,去拉她手安慰,正欲說點什麼,她又揚起頭來,哈哈大笑說:“現在我無處可歸,真要賴你一輩子了,爲了慶祝,我請你吃大餐。”

芊子換上一件中式旗袍,細瘦的身材顯的玲瓏有秩。她大方地說:“我請客,隨便點。”然後三五下點了十幾道菜,我只好乖乖的有什麼吃什麼。

她向口中填一大口蝦肉,恨恨道:“壞東西,我要咬死你,我要吃掉你,我要把你消化成垃圾,排泄出去。”

我聽的食慾全無。壞東西?她在氣誰?忘情的大衛?

吃了整整一桌子各色海鮮,她拍拍飽足的肚子,對我一揮手:“遊永,付錢。”

我剛到口中的紅酒差點嗆出來。

“你不是說你請客?”

“你不是說要娶我?”

我滴汗。好吧,我的錢就是她的錢。與她相處了半月,她賴了我半月,我早已意識到她除了天真的笑臉和調皮的鬼臉她一無所有。不過現在她有了我。

一個星期之後,我們在當地的小教堂舉行了簡單婚禮。她說大衛去中國旅行時把她帶來此地,所以除了那個薄情的大衛她沒有任何朋友,我來此渡假也無朋友,所以牧師起誓完畢後我們去上次的小酒館吃一頓大餐就算婚宴。

我告訴她,我帶來渡假的錢已經差不多花光,我也要回中國開辦事業去,而且我們持中國身份要回去才能註冊婚姻。

她努起嘴撒嬌:“我喜歡這裡,我可否留下來?你只需把房子借我住,我會自己討生活。”

“討生活?用什麼?”

她敲敲腦門,從衣櫃裡翻出那架我爲她拍照的就相機,對着我按一下快門,得意道:“就用它,我照下這裡風景賣給觀光客,這樣不就不愁生活了?”

我略思考一會:“簽證呢?過期你就不能呆在這裡了。”

她纔想起簽證問題,翻遍衣櫃終於在角落發現簽證,打開來看,立刻愁眉苦臉道:“只剩下一個月。”

我放心:“那麼跟我回去。”

她不甘心:“再呆一個月,好不好?”

我看着她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心軟下來。

“好,再陪你一個月。”

我取出銀行裡所剩不多的積蓄,帶她遊遍希臘大小島嶼。她在沙灘上奔跑,戲水,十足孩子氣。她依在我肩膀上望着夕陽幽幽的說:“大衛從沒帶我來玩,我到這裡半年一直呆在雅典。”有時候芊子會爬到我背上,用胳膊勒住我脖子,伸出小臉問:“你爲什麼對我這樣好?”

我捏她鼻子:“因爲你是我妻子。”她於是在我臉上留一個香吻又跑到水裡去。

最後一週我們返回雅典,買好機票後,我想去衛城宮殿再多畫一張海景。芊子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說:“可能近來玩的太累,有些不舒服。”

我摸摸她一頭短髮:“好吧,你在家好好休息。”

她立刻又神采奕奕的衝我點頭,送我出門去。真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