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然與嚴永黯又消沉在煙雨樓內,有美酒美人的相陪,似乎飄進了另一個世界;
嚴永黯左擁右抱,一如既往的風流之氣,而以往一副冷麪的宋景然,如今也不次嚴永黯的幾分,左擁右抱,衣衫不整,俊美的臉上,帶着笑意堪比邪魅,褪去笑意,又是一副冷酷,完全具有一股吸引女子的殺傷力。
嚴永黯享受着美酒,美人,偶爾將眼神瞟向宋景然;
而宋景然則是沉醉在美人的懷抱裡,一副風流不羈之態,想起高晉邀請進宮赴除夕宴,便能想到面對林軒兒,他渴望見她,卻又害怕見她,眼前浮現她熟悉的臉龐,他竟覆身將懷裡的美人壓在身下,粗辱霸道的啃噬着,像似發泄,又像似心虛。
女子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所驚嚇,但在瞬間便進入了狀態,誰人不想高攀在他的身邊。
嚴永黯黑這個臉,有些看不下去他的荒唐之舉,他推開懷裡的美人,嗔聲喊道“都給我滾出去,滾...”
屋內的姑娘都驚嚇的面面相視,隨之都面面相視,帶着驚慌的離開,宋景然隨着嚴永黯的音聲,也放開美人,一副懶散的靠在軟榻上,對於自己的荒唐行爲,是可恥也好,齷齪也罷,他已不在乎那麼多,只要能麻醉他的心就好。
屋內陷入一陣寂靜,嚴永黯神出怒火的看着他,而宋景然似乎能察覺到他熾熱的眼神,一直閉着眼眸靠在軟榻上;
嚴永黯見他似乎沒有先開口的意向,於是冷聲訓斥道“你以爲這樣麻木自己,就可以不用去面對了嗎?”
“我喜歡這樣的自己,更享受這樣的生活。”宋景然端起酒,喝了一杯,依舊是一副懶散之態,已經失去了爭取的權利,總該有個消沉的權利吧。
嚴永黯起身一把揪着他的衣襟,怒聲說道“爲了一個女人,一度的消沉墮落自己,你算個男人嗎?你若真心放不下,你大可去爭,取奪呀,不要像個懦夫一樣沉浸在女人堆裡。”
“夠了...”宋景然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對於懦夫的行爲,他一再的將自己排除在外,他只是想給自己麻木的心,找一份瞬間的棲息之地;
宋景然起身坐正了身體,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冷聲說道“你找我來,不只是恥笑我的吧?” wWW●т tκa n●C○
嚴永黯瞥了他一眼,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對涼王開倉放糧的舉動,有何看法?”
“他是涼王,救濟百姓是他該做的,我不做任何看法。”
宋景然一副無謂的樣子,對於高晉的舉動,他確實沒有太過去斟酌過,但以高晉的思維,不該會置國庫糧倉空曠而不顧,想來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他對高晉的事務,他已不想再去摻和,甚至在遠離。
嚴永黯瞟了他一眼,他在意的倒不是高晉之舉,而是高晉一直在拉攏人脈,特別是對一些比較有勢力的黨羽十分關注,比如他的鷹翅,比如宋景然的暗坊;
這些有着敦厚勢力的部落,一旦被他收納在羽翼下,他的勢力將不可預測,但是,這些部落若不願歸順他,他一定也會想方設法的將其削弱,直到消除。
因爲沒有一位君王,會允許一支龐大的隊伍,在自己的領地上肆意的擴展,更何況,他現在正處於新君的位置上。
比起嚴永黯,宋景然考慮的遠沒有他想的那麼長遠,那麼精細,因爲他總是帶着曾經的那份情意,面對國家的安寧與個人情感,他始終保持在社稷這一邊。
“那你對他除夕設宴,又怎麼看?”嚴永黯見他不想在那個話題上多言,索性將話題轉移。
“先說說你的看法。”宋景然對他總是將問題拋給自己的作風,心裡有些小小的不快。
“我倒是沒有什麼看法,不過...”嚴永黯停頓了一下,深深的嘆息了一口,又道“我打算藉此告訴他,我決定將鷹翅解散。”
話落,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面色跟着黯然了幾分,鷹翅是他畢生的心血,之所以要解散,不是逃避高晉的關注,而是逃避與政治的接觸。
“你說什麼?”宋景然有些吃驚而不明的看着他,他不明白什麼事,能促使一個人將自己親手培育出來的樹苗,在樹苗正茂盛成長時,又親手將其斬斷。
“幹嘛這麼驚訝,只是解散而已,又不是去送死。”嚴永黯有些無謂的語氣,他壓制住內心的痛惜,也故作出一幅,不以爲然的樣子。
宋景然放鬆那根激動的神經,一臉凝重的說道“你認爲他會成全你嗎?”
他雖然不知道嚴永黯的具體意向,但他知道一定與高晉有關,而高晉一直希望他們爲官,一心爲他效忠北涼,其也是看重他們身後的勢力,眼下嚴永黯突然要解散鷹翅,高晉不知會作何感想。
“別忘了,他還欠我個條件。”嚴永黯勾勒着嘴角,這是他爲自己留的最後一條退路。
宋景然冷笑了一聲,他突然有些羨慕他的慧眼明舉,卻又有些擔心,面對政治的利害,高晉是否還會兌現曾經的那個條件。
冬天,雖然沒有春天迷人的鳥語花香,沒有夏天壯觀的閃電雷鳴,沒有秋天誘人的豐碩果實,但它也有獻給大自然含蓄的美;明媚的陽光,懶懶的散在大地上,猶如冬日裡的一條圍巾,給人溫暖,給人力量...
林軒兒與暗魂正藉着暖意,將孩子帶在園內,吸取暖陽帶來的溫暖;
三張可愛的小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白嫩,晶瑩的肌膚,彷彿一彈即破,烏溜溜的大眼,眨巴眨巴的似乎在言語;
林軒兒極爲歡喜的,沉浸在孩子的世界裡,暗魂難得見他如此真實的笑意,一時竟也不想去驚擾。
不遠處隱約聽聞,宮人對妙姬的敬語,暗魂與林軒兒都聞音看去,只見妙姬一臉燦爛的笑意,猶如這冬日的暖陽,邁着輕盈的步伐,姍姍朝她們走來。
暗魂與林軒兒相視一眼,一起迎了過去,待她們走近,兩人欠了欠身說道“參見王后娘娘。”
“兩位妹妹無需多禮。”妙姬忙擡手示意。
林軒兒與暗魂笑了笑,頷首說道“謝王后娘娘。”
妙姬笑了笑,轉眼又將視線落在一旁孩子的身上,隨之也走向孩子,看着可愛的小傢伙,滿是笑意的說道“兩位王子與公主,果真是俊俏迷人。”
暗魂知道林軒兒不太喜歡交際,於是先走上前,看了眼孩子,又轉眼說道“娘娘過獎了,王子與公主尚小,遠談不上俊俏迷人,倒是娘娘妙讚了。”
“容妃過謙了,你看這大王子眉峰輪廓,一看便是成大事的人。”妙姬又將視線落在孩子的身上,眼下她沒有子嗣,只能先從她們的孩子下手試探。
暗魂面色微微僵了一下,妙姬所指的明明是林軒兒的孩子,不知她是無心之舉,還是故意在暗示什麼;
林軒兒倒是未想妙姬是有些還是無意,只想爲暗魂解尬尷之圍,於是說道“王后娘娘過獎了,臣妾不敢奢望他成大器,只希望他平安快樂的長大,做個平平凡凡的人。”
林軒兒看着孩子,有些失神在希望裡。
妙姬故作尷尬的笑了笑,“本宮許久不曾看望過兩位王子,一時辯分不清,倒是本宮之過了。”
“娘娘言重了,兩位王子本就相差不大,難以辯分也是正常的。”暗魂一臉笑意,先不管妙姬是何居心,先把持好自己的心態最重要。
妙姬笑了笑,看了眼暗魂的孩子,又笑着說道“不過,還是大王子與涼王更相像一些。”
暗魂笑了笑,下意識的瞟了眼一旁的林軒兒,而林軒兒依舊是看着孩子,也許只有這樣,她才能掩飾那被觸動的敏感神經。
妙姬觀察着她們各自的神情,又走近孩子,一副感慨的說道“只可惜,生在王室的孩子,註定不可能活得平凡。”
話落,還若有所思的瞟了眼林軒兒,這是她深有體會的事,其實,她是有感而發,也是爲自己感慨。
林軒兒收到妙姬莫名其妙的眼神,聽懂了她的話意,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無奈,“臣妾倒是認爲,不管生在何處,活着的方式還是靠自己去爭取,可平凡,也可傑出。”
“軒妃倒是見解頗深吶。”妙姬有些意味深長的看着她,她能感覺林軒兒不喜王宮的生活,至於她跟宋景然以及高晉之間,她也從秦豐那略知一二,不過她還在秘密探查。
林軒兒抿了抿嘴角,頷首說道“讓娘娘見笑了。”
其實,她不過是想暗示妙姬,即使她有生在王室的無奈,但生活是掌握在自己手裡,即使不能去選擇,至少可以去拼奪。
妙姬笑了笑,突然像想起了什麼,“對了,涼王除夕設宴,本宮特地將宴席設在鬆園,不知兩位妹妹,可否隨本宮去看看,也好做些指引。”
“臣妾素來極少在王宮走動,對擺宴之事,怕也是愛莫能助了。”林軒兒倒是無心關於此事,更不想與妙姬多做交際。
“軒妃有心便好,只是一同去看看。”妙姬笑着說道,對於暗魂,倒是接觸不少,只是這位軒妃,她倒是好奇,她哪裡值得高晉如此上心。
林軒兒頷首示意了一下,話已至此,她自是不好過分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