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兒怔住腳步。看着遠處一大一小的身影。久久不能出神。
嬌小的孩童。追着頭戴斗笠的男子。奶聲奶氣的音聲“爹爹、爹爹。小天幫您拿着。”
隨着身影越走越遠。音聲不再傳來。也許是沉浸在別人的幸福中。也許是沉浸在自己的感傷中。林軒兒轉身的那一刻。錯過了太多、太多。她柔弱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黃昏裡。
一名女子的身影。向頭戴斗笠的男子與孩童走來。帶着有些急促的腳步。她輕輕柔柔的喊了一聲“阿墨、小天...”
孩童脫開男子的手。撲向走來的女子。並扯着稚嫩嗓音喊道:“孃親...”
女子蹲下身將孩童抱在懷裡。頭戴斗笠的男子。帶着些不明的語氣問道:“你怎麼跑出來了。”
女子起身。笑着說道:“宋公子他醒了。”
“真的...”男子雖看不出表情。但從話音裡。可聽出他的激動與欣喜。
女子笑着點了點頭。“快走。”男子留下話語。便急匆匆的離開。
女子抱起一旁的小人兒。也緊隨離去。
又是一年的花開時。林軒兒帶着鬢風。再次來到無底崖腳下。坐在高聳連綿的山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守在埋藏着他們相約來世的例牌邊。看着漫山遍野的花開。她不再孤單。她不僅要生生等他一起看花開。還要世世陪他一起守花落。
北朝在高晉的統治下。漸漸走向昌盛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國泰年年興旺。
梨花城內。處處都呈現着繁榮。人人都洋溢着安樂。街道上車水馬龍。集市裡川流不息。
不知從何時開始。梨花城。變成了真正的梨花城。每到梨花盛開的季節。梨花城內都飄着淡淡的梨花香。即便是入了冬季。花香任瀰漫在氣息中。久久都不曾離去。直到來年梨花再開時。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梨花香。成了人們心中的仙子。
涼湖依舊如往日般風采奪目。一名白衣女子。坐在一處亭閣中。對着一望無際的湖面。出神許久。像似忘記了時間。哪怕是她自己。此人。也正是林軒兒。
隨從在河邊玩耍的還有幾名小孩童。幾名孩童玩的不亦樂乎。所以林軒兒並沒有去幹擾他們。
只聽一名約莫六七歲的女孩。扯着稚嫩的音聲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宋憶軒。”男孩與女孩幾乎相仿的年齡。但男孩語氣頗爲硬朗的又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憶然。”
“我們名字好像都帶個‘憶’字。不如我們做個朋友吧。”小男孩對女孩伸出肉呼呼的小手。
女孩也伸手更男孩握一下。她甜甜的說道:“我孃親說了。我名字中的憶。是憶念爹爹的憶。”
男孩也不急不躁的說道:“我爹爹也說了。我名字中的憶。是憶念我孃親的憶。”
“這麼巧啊。你要憶念孃親。我要憶念爹爹。那我們做個好朋友。然後看誰先找到爹爹孃親可好。”憶然稚嫩開心的語氣。
“好啊。第一時間更新?我爹說了。我娘很快就會回來的。”
“哦。這樣啊。”憶然明顯消退了幾分底氣。因爲每次林軒兒前去看望。宋景然離去的地方時。都會告訴她。一定會把宋景然帶回。可年復一年後。她依舊沒有等到父親的歸來。
“你呢。”憶軒僅此幾歲的年齡。所以並看不出憶然的失落。而他是好奇的問道:“你孃親沒告訴你。你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嗎。”
憶然一臉失落的搖了搖頭。一旁的在一起的玩耍的孩童。似是無意中聽聞。只見一名年長些的小男孩。指着憶然哈哈笑道:“你沒有爹爹。哈哈...她沒有爹爹。”
小男孩向周圍的幾名小夥伴揚言。像似是在起鬨嘲笑憶然。幾名小孩童。由於年紀都小。所以都不約而同的指着憶然嘲笑。
憶然被突然的嘲笑。加上本就失落的情緒。她捂着眼睛。傷心的哭了起來;憶軒雖然較小的年紀。但他勇氣不弱。他將憶然擋在身後。並怒氣衝衝的喊道:“你們笑什麼笑。沒有爹爹怎麼了。人家有孃親。不是一樣長這麼大。”
幾名孩童聞所未聞。依舊是指指點點。憶軒一時氣急。他上前推搡着幾名孩童。氣呼呼的說道:“走開...你們都走開....我們不要跟小人一起玩。”
幾名孩童也隨之紛紛離散。憶然還在傷心的涕泣。憶軒從懷裡掏出一塊錦帕。遞向憶然。但憶然揉着紅腫的眼睛。並未接過去。
“憶然妹妹。你別哭了。以後他們再欺負你。我就幫你打他們。”憶軒小心翼翼的幫憶然擦拭着淚水。“憶然妹妹。你別哭好嗎。”
許是聽聞了孩子的嘈嘈聲。林軒兒也漫步走來。她遠遠的便喚了聲:“憶然...”
“孃親...”憶然邁着笨拙的步伐。飛撲在林軒兒懷裡。
“怎麼了。怎麼還哭了。”林軒兒輕輕的幫憶然擦拭臉上的淚水。
“他們都笑憶然沒有爹爹。”憶然更加傷心的撲在林軒兒懷裡。
林軒兒的心。並沒有在感到刺痛。因爲三年的相守。她那顆熾熱的心。早已被時間封印。但是看憶然哭的如此傷心。她還是心生深深的愧疚。
“憶然乖。”林軒兒輕輕撫着憶然的後腦。一副柔聲的說道:“憶然不是沒有爹爹。只是爹爹不在身邊而已。”
“那爹爹什麼時候能回到憶然身邊。憶然想爹爹了。”憶然水汪汪的大眼睛。滿腹期待的看着林軒兒。
每每見憶然期盼的眼神。第一時間更新?林軒兒都不敢去直視。那種期盼。彷彿刺穿在她骨髓裡穿梭。她給不了她想到的期盼。唯有一次次將謊言編織的逼真。再逼真。
“待到梨花盛開時。孃親定待爹爹回到憶然身邊。”林軒兒依舊是一貫的柔聲。但內心的那種五味俱全。她像似已經很淡然的習慣了。
“真的。”憶然驚喜的說道:“孃親不可以騙憶然哦。”
因爲。林軒兒每次哄騙憶然。都會說。待到下一季。梨花盛開時。她便待宋景然歸來。所以。憶然空以爲。這一年的離開盛開時。便能等到父親的歸來。
眼下已是梨花待放時。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林軒兒決定不再去盲目的追尋。哪怕是要獨守一世花開花落。她也要等到屬於自己的那一季芬芳。
“孃親絕不騙憶然。”林軒兒寵溺的理了理憶然凌亂的髮絲。然而欺騙對於她而言。何嘗不是一種寄託。
憶然終於開心的點了點頭。一旁傻乎乎看着的憶軒。瞪着烏溜溜的眼眸。突然他上前說道:“姨娘。您不用擔心。我以後會照顧憶然妹妹的。”
林軒兒這才注意到憶軒還在此。她俯身摸了摸憶軒的臉。一副淡然淺笑道:“謝謝你。你真乖。”
“姨娘不用客氣。我叫憶軒。姨娘叫我憶軒就好。”
“憶軒...”林軒兒暗自呢喃重複的‘憶軒’兩個。突然她激動的拉着憶軒。並激動的說道:“你說你憶軒。”
憶軒一臉無知的點了點頭。
“你真是的憶軒。宋憶軒。”林軒兒半蹲在憶軒面前。她緊蹙着眉頭。一臉激動而震驚的看着憶軒。時隔三年之久。她除了每年去看望宋景然之外。便是寸步不離煙雨樓後院。所以對於外界的一切。彷彿都與她隔絕。
憶軒顯然被林軒兒的舉動。弄的有些驚怕。但他還是無知的點了點頭。
林軒兒煽動着眼眸中晶瑩的淚水。她萬萬不想。當她重新整理好一切。準備面對世事時。她竟第一個遇見自己親生兒子。看着已經長大懂事的兒子。她除了深深的內疚。還有太多的想念之情。
“姨娘。您怎麼哭了。”憶軒拿着錦帕。輕輕的幫林軒兒拭去淚珠。
林軒兒緩解片刻後。她輕輕拭去淚水。卻依舊壓制不了內心的激動。她握着憶軒的手。又傷感的說道:“憶軒。你姨娘他們。可都還好。”
“有爹爹照顧。姨娘很好。”
“爹爹。”林軒兒驚疑的說道:“你是說。誰的爹爹嗎。”
林軒兒困惑。憶軒口中的爹爹。而依照暗魄的對白年明情意。應該不可能再嫁。那麼憶軒口中爹爹。到底又是何人。
憶軒毫未思考的說道:“當然是憶軒的爹爹啊。”
林軒兒深鎖的眉眼。她實在是不明。憶軒所爲的爹爹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又看了眼憶軒。難道只是重名。所以她誤認了憶軒。
林軒兒暗歎了一聲。許是她太過激動。所以忽略了重名重姓的人太多。正當她收神時。她無意間掃視到憶軒手中的錦帕。
因爲太過熟悉。林軒兒伸手拿過錦帕。她輕輕的離開。內心已被塵封的跳動。竟再次猛的一涌而上。她看着熟悉的錦帕。又顫抖的從懷裡。掏出一塊一模一樣的錦帕。她怔怔的看着兩塊一模一樣的錦帕。一時也陷入沉思中。
這個錦帕。明明就是宋景然犧牲後。被找回來的遺物。按理來說。也只有一塊纔對。可如今怎會出現兩塊。且一模一樣。關鍵是出現憶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