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也知道,如果她們一直徘徊在這個問題上,接下來的氣氛,只會更加糟糕,所以他醞釀了小片刻,也算是給了宋小靜平息情緒的時間。
“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過了小會,宋城才一臉嚴肅的開口。
宋小靜只是不帶好色的看了他一眼,兩人之間的態度,已經到了不可溶解的地步,所以宋小靜也不指望,還能挽回宋城的真心,只是對於他口中商量的事,她還是帶有很驚奇的好奇心。
宋小靜不答,也就是默認,於是宋城又低沉的說道:“皇宮下達聖旨,據說在短時間內,爲北朝皇子挑選佳麗進宮,戀城也在其名額中,包括咱們家也逃不過此次選舉,我和安樂商量了一下,情兒的脾氣,是斷不能在宮裡生存,加上宋白兩家和皇室的淵源,所以這件事,我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跟我有什麼關係?”宋小靜雖然冷不丁的的語氣,但心裡卻格外震驚,事情來得過於突然,所以她沒有去猜測宋城的用意,反倒是先疑惑在突來的選舉中。
宋小靜琢磨着,既然是爲皇子選舉佳麗,自然是高元尚等人的同意下,纔會實施,況且選舉的如此突然,想來定是臨時決定的事;
據說宋家也在內,可想而知是高元尚衝着情兒而來,依宋城的意思,很明顯是不想讓情兒被選中,那麼他跟她商量的意思又是何意?
“你應該清楚,我們對上一輩曾許下的承諾,如今情兒不能進宮,安樂揹負着許諾,自然也不能輕易違背,而你再宋家特殊的身份,此次絕對是最佳符合選舉人選,只是...”宋城稍稍猶豫了一下,如果這麼直接告訴宋小靜,宋安樂有心想讓她去,豈不是給她們姐妹間製造矛盾,所以隨即他又說道:“我們的事,我暫時沒有告訴安樂,所以她若是來詢問你的意見,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儘管宋城已經說的很婉轉,但宋小靜依舊能聽出其中的意思,無非是她們都不想參加選舉,並以那些許諾爲藉口,而她並非宋家子嗣,當然也不必顧忌宋白兩家和皇室的淵源,所以都有心推脫讓她去參加。
宋城是知道她非清白之身,所以他肯定是對她不報希望,而宋安樂卻並不知情,也很顯然,這是宋安樂的意向,宋小靜這一刻才體會到,情兒口中所謂的血濃如水,想必再深的親情,也不及血緣之親。
宋小靜暗自下着狠心,如果不是將身子先給了宋城,此次選舉她會義無反顧的去參加,畢竟這也是她翻身的最佳時機,可老天總是和她走相反的捷徑,她心有不甘,但她卻只能冷冷的說道:“你認爲我還有資格去參加選舉嘛?”
宋小靜能清楚的明白這一點,宋城心裡也稍稍放心了許多,於是他說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安樂面前做出堅決的態度。”
“怎麼堅決?”宋小靜一副趾高氣昂的說道:“告訴她我並非處子之身?”
宋城一臉暗沉的低垂着眼眸,宋小靜問的也確實在理,她不能明知大局,卻還只爲一自之私,而拒絕進宮,卻又不好說明她非貞潔之身。
“這件事你不用出面,我會去替你安排。”宋城要想兩面俱全,他只能選擇不讓宋安樂和宋小靜見面,至於其它話,他只能自慌自圓。
宋小靜冷冷的‘哼’了一聲,又略帶輕蔑的說道:“你也不過如此。”
宋城充滿疑異的看了宋小靜一眼,他有些不滿宋小靜的話意,但又無言去深究,只是面對這件事,他確實有點將自己置身在獨角戲中。
宋城和宋小靜商談至深夜,雖然看似是在商談,但宋小靜自始至終都沒有給出明確的態度,宋城也只是在好言相勸,但一半的時間,都消耗在冷戰和沉默中。
夜色正濃,宋安樂卻對着明月久久不能入睡,安靜的寢室,在一串輕盈的腳步聲中被打破,梅心從室外走來,雖然腳步輕盈,但形色卻匆促可見。
“小姐。”梅心距在宋安樂身後,輕輕的提醒了一聲。
宋安樂轉身看了梅心一眼,雖然沒有言語,梅心卻知她如心般說道:“大少爺剛剛已經離開了。”
“辛苦你了,早點下去歇息吧。”宋安樂溫柔如水般的語氣,面容也溫和的毫無任何異樣。
梅心其實很想也提醒宋安樂一句早點休息,可這麼多年的相處,她深知主子的秉性,所以她沒有多言,只是頷首說道:“奴婢告退。”
宋安樂目送着梅心離開,神情中漸漸的流露出所思中的愁緒,她早在發覺宋城對宋小靜的異態時,她便有心去觀察,加上宋城去跟宋小靜商談參加選舉的大事,她更是倍加關注他們,卻不想宋城在晚間去,至深夜才離開。
這種情況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宋小靜不願參加選舉,宋城在耐心的勸說,二是,宋小靜願意參加,但其中可能存在其它隱情。
宋安樂對着夜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高元尚的舉動,來的卻是過於突然,哪怕是多給他們一點去接受的時間,他們也不至於今天措手不及的狀態。
宋安樂沒有過多的思緒,因爲一件件事情的發生,都遠遠出乎他們接受的範圍,所以她已經不敢,再將事情分化的過於順暢,她怕最後都是徒勞。
距離選舉的時間,只有僅僅的十天,也就是正卡在年前幾天,很顯然,今年的這個年,整個戀城都將不會太平度過,有人爲大好時機而感到激動慶幸,也有人爲即將失去的自由,而感到落寞無奈。
宋小靜得知皇子選妃之事後,她深思熟慮了一夜,卻始終想不出較好的辦法,眼下她自己是肯定沒有了這個資格被選中,而此次選舉,也很明顯了高元康也是在選妃中的皇子,那麼就意味着,她和高元康的希望已經是渺茫。
從宋城話語中,情兒是斷不能進宮參加選舉,那麼唯有宋安樂一人,可相比情兒,宋安樂在她心中,又要疏遠幾分,只因宋安樂的慧智,和她自私有意的想送她去參加選舉,從這點,她不再信任宋安樂爲最親的姐姐。
而比起宋安樂,情兒單純的本性,和簡單的思維,包括她倔強的脾氣,都是比較好掌控的智商,而且情兒將她們列爲一條線上的受害者,所以情兒若能進宮,對於她只會有利而無害。
宋小靜在斟酌了整整一天後,她還是決定先去摸索摸索情兒的用意,首先是試探一下,她對選舉之事,是否知情,然後再靜觀其變。
情兒在那天之後,依舊是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是矇頭大睡,就是消沉頹廢的發呆,整個人完全沒有光鮮的氣色,沒精打採的猶如開敗了的花朵。
宋小靜在苦口婆心下,才被小丫鬟放了進來,走進房屋時,看見的是情兒呆呆的靠在牀榻上,牀頭的櫃子上,還放着熱氣騰騰的菜餚。
看着滿顏憔悴的情兒,幾天不見,已經瘦如骨柴,宋小靜暗歎了一聲,走進的同時,也輕輕喚了一聲“情兒。”
情兒擡着紅腫的眼眸,無力的看了宋小靜一眼,隨機又將目光收回,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過多的舉動。
“怎麼這兒時候還躺在牀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宋小靜走在牀榻便,親切的問候。
“我沒事。”情兒只是淡淡的迴應,爲了表現自己的無恙,她挪了挪身體,起身坐在牀榻上。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怎麼也不懂得先照顧好自己呢。”宋小靜帶着少許的責備之意,但臉上流露的表情,更多的是心疼和擔心。
情兒一臉沮喪的說道:“反正這樣活着也是煎熬,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呸、呸、呸、”宋小靜轉臉緊忙的呸了幾下,隨機又不滿的說道:“不許胡說。”
情兒卻不以爲然的哀嘆了一聲,宋小靜又握着她的手,一副擔憂的說道:“情兒,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都是自家兄妹,吵吵鬧鬧也是常有的事,你就別再慪氣了,去跟城哥哥和安樂道個歉,她們不會怪你的。”
情兒思索着幾天,她從不認爲,自己要回家而有錯,現下反倒是讓她去道歉,而且聽宋小靜的話意,好像宋城和宋安樂還在怪她,所以她心內頓時又升起一股怒意。
所以情兒氣呼呼的說道:“憑什麼要去道歉,我哪裡做錯了嗎?”
“情兒;”宋小靜拉長了音腔,她又寵溺而溫和的說道:“你是妹妹,不管誰對誰錯,你去道歉是應該的,不要耍小孩脾氣。”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長大了;”情兒激動不悅的說道:“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憑什麼因爲我是妹妹,就該我去道歉,有她們這樣圈禁自己妹妹的嗎?”
宋小靜仍然溫溫柔柔的說道:“她們也是爲你好。”
“夠了;”情兒厭煩的說道:“你要是來爲她們說情的,那就趕緊走吧,我是不會去跟她們道歉的。”R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