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浩瀚的知識海洋,半夏甚是心動,半夏心想着,此時我也是芸莘書院的學生,來藏書閣看書也不無不妥,若是遇見了書院的學生或者夫子,禮數週全的便是。若是沒遇見,那就甚好甚好,也可少編一車子的謊話了。
半夏推開紫檀木雕硃色大門,一陣書香氣撲鼻而來。藏書閣有三層,分別是天地人三層。
半夏先是在第一層--人字層,半夏大致參觀瀏覽了一下,這一層主要是民間雜學和一些古聖先賢的書籍
半夏到了第二層--地字層,發現這一層書的種類很多,有有戲曲、音律、博弈、病理、天文、兵書、律學……
參觀完第二層半夏便到第三層--天字層,第三層與下面兩層有所不同,前兩層都是開放式的直接進入,而這一次卻多了一扇門,門雖然是關着的,卻沒有上鎖,半夏輕輕推開門進入。
半夏大致瀏覽一下全是御書。御書就是當今皇上的一些觀念收集整理成冊,也是是平日裡學生要讀的書籍。
半夏坐在地上看起了御書,本想看看有沒有記載皇家的一些趣事,比如皇上去微服私行時,沿途遇見個美人什麼的,然後在冒出個什麼民間公主,或者是民間皇子什麼的,可是半夏想多了。
半夏翻了本御詩冊子,第一首詩便是詠柳詩:
一株兩株很多株,
御池河邊排排立。
疑是青絲垂水中,
清風一吹情思亂。
半夏看了後心想,總感覺不是在寫柳樹,好像是在炫耀自己後宮的女人多,這些女人還對自己如何癡心絕對。半夏對此是嗤之以鼻啊!
半夏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餓,便打算離去找些吃食,誰知起身時腳踩住了裙襬,身體向前一撲,摔了個嘴啃地板,半夏疼的叫了起來,用手揉揉了大腿準備站起來。
這時一雙玄色寶相花紋雲頭鞋出現在半夏面前,便聽道:“藏書閣天天有人打掃,地面還不算髒,你這狗啃泥吃的可真不地道。”
半夏右手撐着大腿左手扶着腰站了起來怒嗔:“罵誰呢?”
此人一身華麗錦袍,腰間扎條金絲蛛紋帶,如絲緞般的墨發高高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透着與生俱來的高貴。
雖生的俊俏,可臉上卻一副放蕩不羈模樣。
只見此人把象牙摺扇甩開,對着胸脯搖了搖扇子東張西望一番,嬉皮笑臉道:“這裡除了你難道還有他人?”
“芸莘書院的學生乃國之棟樑,怎出了你這個蜣螂,說話如此惡臭。”半夏說完給了一白眼,便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從他身旁走過,準備下樓。
“小公子,年紀輕輕火氣倒不小。”然後便是一聲渾厚的合扇聲,然後便也跟着下樓。
半夏下了幾步臺階突然駐足,想起方纔書院學生說七皇也在書院溜達,半夏想着此人衣着華麗,氣質高貴,方纔此人搖摺扇時也約莫看見摺扇上寫着“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的字樣,莫非他就是七皇子安立笑。
此前言念每每回到淳于府都會給半夏講一些朝堂上的奇人趣事,也提及過爲七皇子那寶貴的象牙摺扇題字一事。
此時半夏表情變得有些尷尬,便想着是轉身全了禮數,還是直直的走開?
半夏思忖着我未曾見過七皇子,正所謂不知者無罪,但後一想我好像又是知道的……
這一駐足便擋住了也要下樓的七皇子,七皇子拿起手中的摺扇戳了戳半夏的脊樑骨:“傻楞着幹嘛,你若腳底生瘡不下去,麻煩給爺借個過可好?”
半夏側過身子靠着牆壁,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背於身後,給七皇子讓了條道來。七皇子見狀便道:“此番還算懂規矩”。說完便直直的下了樓。
半夏也跟着下了樓,出了藏書閣,爲避免尷尬,半夏選了一條與七皇子相反的岔路走去,午時的日頭很是炎熱,半夏本想自己去找吃食可是在不知道上哪裡找去。想着便先去品竹軒,一來可以歇歇涼,二來也方便言念來找自己。
半夏天生有些路癡,方纔從藏書閣出來太過意氣用事,沒有跟着七皇子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哪個方位,更不知道品竹軒在何處了。
已經到了下學的時辰了,可半夏走的這段路卻沒什麼人,半夏想學生們可能都去食堂進食了吧。
走着走着也覺得越來越餓了,現在是品竹軒找不到,吃食也找不到,是又餓又熱又累。
就這樣轉悠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到了竹品軒,半夏大步進入了竹品軒,一入竹品軒便有一股清涼之氣襲來,還帶着淡淡的竹葉清氣。
半夏便去了之前與言念一起參觀過的吊腳竹樓,半夏一推開竹門,便見一男子只穿着貼身衣物袒胸露乳的躺在一竹板牀上,半夏見狀不由的尖叫了一聲“流氓”雙手捂着眼睛。
聞聲此人便側過身子,手肘放在竹板牀上,手掌託着那俊美的臉蛋,空氣中透着幾分魅惑,似笑非笑的對着半夏道:“你我皆是男兒身,有何害羞的,把手放下來。”
半夏覺得此人說的甚是有理,我現在是堂堂男兒,幹嘛如此靦腆,於是便挺直了腰桿,把手放了下來,看見此人正是藏書閣偶遇的七皇子,半夏驚道:“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就不能是我,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了?這竹品軒是你家的,還是說這竹板牀是你家的了。”
“此乃芸莘書院,你如此……如此袒胸露乳……實在不成體統。”半夏猶如的孩童背課文般磕磕巴巴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