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珠收了聲兒說道,“你說的,要幫我把冰殘哥哥找出來!”
翠月的確有法子找到冰殘,只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願意去找冰殘。舒愨鵡琻上回枕兒生病時,冰殘告訴過她,萬一有要緊的事兒就直接去王府西院,侍衛自然會傳話的。她沒試過,可眼下不得不試一試,要不然照明珠這麼鬧下去,自家這小院子指定清靜不了。
與此同時,冰殘和元胤正在兮兮住的那宅子三樓偏廳裡商量着事情。沒過多久,一個侍衛匆匆跑來稟報道:“冰殘大人,龍姑娘剛纔去了王府,說有事找您。”
冰殘從一張圖紙上擡起了頭,轉頭問道:“她說了什麼事兒嗎?”
“沒說。”
“還能有什麼事兒?”坐在冰殘對面的元胤擡頭淡淡一笑道,“多半是明珠鬧到她那兒去了。”
“這個明珠,”冰殘搖頭道,“要讓昭荀娶了她,我都不放心。”
“讓她鬧去,我看她能鬧出多大個洞來。這丫頭再不收拾,沒準往後在外面能闖出什麼禍來。”
冰殘沉思片刻,回頭吩咐侍衛道,“帶了她這兒來,再者,接了枕兒過來,別叫明珠和雀靈知道了。”
等侍衛走後,元胤擱下了手裡的筆,伸了個懶腰,端了茶往後面軟枕上靠着了。冰殘看了他一眼,說道:“哎,就擱筆了?”
“歇會兒。”元胤抿了口茶道。
“昨晚熬了*是畫圖,還是別的?”
“畫圖。”元胤說得一本正經。
“但願你是在畫圖。”冰殘也擱了筆,往軟枕上靠着了。
“我不畫圖,那我幹什麼?”元胤笑問道。
冰殘斜瞟了他一眼,淡笑道:“你自己清楚,潔身自好啊,幽王爺!”
“那也得怪你啊,昨天好端端地幫樑兮兮贏了我,沒法子,那我只好畫一晚圖了。”
冰殘忍不住笑了出來:“所以呢?一晚上憋死你了?”
“你都憋了十多年了,我一晚上算什麼呢?”
“心情很好,幽王爺!”
“橫豎沒你那麼喜歡自欺欺人。”
“所以連引心散都用上了?”
“昭荀那兒還有,要不送你點?”
“滾!”
兩人都笑了起來。冰殘扯過元胤面前的圖紙看了看說道:“你是什麼時候想起這事兒的?”
元胤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說道:“無意中想起的。當初我們只顧着滅了青川牧場,對其他的事沒怎麼在意。探子給回來的圖紙也只是大略的,不盡詳細,後來我回想了一下,總覺着青川牧場的老窩修得不簡單。”
“你雖然沒畫完,但看這規格體制有點像皇家的。”
“所以我打算畫完之後,讓我舅父翻找出近二十年赦造的各王府官邸圖紙對比一下,我總覺着這青川牧場有點詭異。”
“青川牧場和青月堂的老底我們一直都沒有查出來。現下又出了《草言錄》這麼一回事,青月堂有嫌疑,青川牧場餘下的殘黨也有嫌疑。雲錦玲和青海平都還沒找着,你說他們躲哪兒去了?”
“指不定躲哪兒看戲呢!”元胤擰緊眉頭說道,“雲錦玲這個女人往常沒在意過,仔細想想她還是有些本事的。幾次從我們手裡跑掉了,現下連她長什麼模樣我們都還不知道。不過無論她躲哪兒,我都要把她找出,梨花的事我不會就這麼放過她!”
兩人正聊着,侍衛帶了翠月上來。翠月頭回來這兒,之前並不知道冰殘和元胤在城裡還有這麼一處宅子,似乎連雀靈都不知道。
“明珠跑你那兒去鬧了?”冰殘見了她起身問道。
“是啊,”翠月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鬧得枕兒都沒法睡覺了。我和雀靈都勸不住她,沒法子,她吵着要見你們倆,我只好來找你了。你們看,是不是見見她?”
元胤重新拿起筆,低頭笑道:“由着她鬧去,再不然,讓祺祥綁回齊王府去。”
“瞧着她那陣仗,今天你們要是不見她,她指定是不會走的。她擔心自己和昭荀大人的婚事,哪兒會消停啊?”翠月一臉爲難道。
“元胤說得對,讓她鬧去。”冰殘反揹着手看着翠月,目光少有的溫和。
“讓她鬧?這麼鬧下去,今晚我們家枕兒怕是沒覺睡了。你們兩位沒這麼狠心吧?”
元胤停下筆,擡頭笑道:“這個你不必擔心了,一會兒枕兒就到。”“啊……”翠月好不詫異。
“你先去二樓廳裡等枕兒,我和元胤還有事兒。”冰殘說道。
翠月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只好先下樓了。冰殘看了她背影一眼,轉身坐下來繼續忙手裡的事兒。過了一會兒,樓下傳來了枕兒的哭聲,元胤擡起頭看了冰殘一眼道:“還不去看你兒子?”
冰殘似笑非笑地放下筆,說道:“總好過用引心散吧!”
元胤把筆往桌上一拍,那個鬱悶啊!他估計冰殘得拿這個事笑話他一輩子了!
冰殘心裡舒坦了,轉身下了樓,見翠月正抱着枕兒在二樓過道里走着。冰殘走過去問道:“怎麼了?”翠月道:“沒什麼,剛剛睡醒有些不痛快罷了,我哄哄就沒事了。冰殘大人,你們真要由着郡主鬧嗎?”
冰殘看了一眼枕兒道:“看她能鬧出什麼天來,她的性子向來如此,齊王爺和王妃也一味地*着,越發地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到底還是小姑娘心性,又是個郡主,哪兒能沒點脾氣呢?”翠月一邊哄着枕兒一邊說道,“昨晚又是醉酒,心裡不痛快自然就往外發了,你和王爺算是她的兄長,何必跟她一個姑娘一般見識呢?”
“正因爲如此,纔要好好收拾收拾她。你別管了,帶着枕兒在這兒住下,一應東西我會叫人給你送來的。”
“不會給你和王爺添麻煩吧?”翠月擔心地看了他一眼道。
冰殘沒有回話,伸出一根手指逗了逗枕兒,沒想到枕兒抓住就不放了,搖晃了幾下後,往嘴裡塞去。
“枕兒不能這樣……”
“沒事。”冰殘饒有興致地看着枕兒銜他的手指。
翠月有些尷尬,瞥了冰殘一眼,哄着枕兒道:“枕兒,不許這樣,趕緊鬆開冰殘大人的手,聽見沒?娘給你拿面棍子,好不好?乖啊,鬆開好不好?”
“枕兒還沒取大名嗎?”冰殘忽然問道。
“沒呢!”翠月道,“本想請王爺起個好聽的,可之前他因爲梨花的事一直沒什麼心情,我也沒敢說。橫豎還小,先叫這小名兒也是一樣兒的。”
“他姓什麼?”冰殘又問道。
“哦,跟我姓,姓龍。”翠月好容易讓枕兒鬆開了冰殘的手指,然後捏了捏枕兒肉嘟嘟的臉說道,“枕兒不乖了,長牙牙了嗎?叫娘瞧瞧好不好?把嘴張張,好不好?不許再yao冰殘大人的手指,聽見了沒有?”
“你跟他說這些他能聽懂嗎?”
翠月知道枕兒是聽不懂的,可冰殘一直站在她旁邊,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緩和氣氛。雖然她也是個挺能說的,但每回站在冰殘旁邊,她就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所以她只好逗枕兒玩。
“叫應言吧。”冰殘口氣淡淡地說道。
“應言?”翠月喃喃念道,“應言,龍應言,不錯呢!多謝冰殘大人了!”她說着扯起枕兒的小肉手向冰殘揮了揮道,“枕兒,快謝謝冰殘大人,給你起了這麼好聽的一個名字!應言,龍應言……”
“不叫龍應言,就叫應言。”
翠月的手僵在了那兒,擡起頭望着比她高了一個頭的冰殘好奇地問道:“爲什麼?”
冰殘沒直接回答她:“枕兒醒了應該餓了吧?我帶你去房間。”
“哦……多謝!”她心裡雖然很疑惑,但沒再多問什麼。每回跟冰殘碰面,她覺着自己的話比冰殘還少。不知爲什麼,她對這個男人始終有種防禦的感覺。
翠月就帶着枕兒在宅子裡待着了。天快黑時,元胤從涼塌上起身,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說道:“總算畫完了。”
冰殘扯過他那張圖紙仔細地看了一會兒:“這規制,至少是王爺府邸以上的規
制。看來這個青海平有點來頭。”
元胤倚在窗戶旁,看着外面的柳樹隨風擺說道:“我們現下仍舊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歷。若是能查出他是什麼來歷,那青月堂的底兒也該漏了……”
“怎麼了?”冰殘轉頭問道。
元胤衝窗戶下笑了笑說道:“今晚有西瓜吃了。”
“樑兮兮回來了?”
“嗯。”
此時兮兮正雙手抱着個西瓜,蹦蹦跳跳地往三樓跑。到了二三樓轉角處時,站在窗邊的元胤低頭笑問道:“樑兮兮,抱個瓜幹什麼?”
“吃啊!”兮兮仰頭說道,“本姑娘心情好,請你吃瓜!”
“怕不夠吃吧?”
“你有多大個肚子呀!我這瓜有四斤多呢!”兮兮一邊說一邊跑上了三樓。一進門,她就看見了冰殘坐在涼塌上,人一愣,手裡的瓜就砸腳上了,摔成兩半兒,露出了紅撲撲的瓜瓤!
一聲尖叫後,兮兮立刻彎腰捏住她那可憐的小腳丫子,疼得眼淚花兒都出來了!冰殘和元胤都笑了起來,她擡起頭忍痛瞪了元胤一眼,還好意思笑?說話不算話的傢伙!明明說好要隱婚的嘛,爲什麼冰殘會在這兒?我的腳丫子啊!我四斤重的大西瓜啊!累死累活從尹媽媽茶坊抱回來,就這麼砸了!
“樑姑娘?”翠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龍姑娘?”兮兮回頭詫異地看着她,以及她懷裡的枕兒。
“原來,你住在這兒啊!”翠月算是明白了。她本來就覺着奇怪,若真是趙元胤心愛之人,又怎麼會放任在外不管呢?原來是安頓在這兒啊!
兮兮好不尷尬,扶着門框站了起來,衝翠月笑了笑說道:“是啊,我……我我租住在這兒!龍姑娘,你和枕兒怎麼在這兒?”
“我……”輪到翠月尷尬了。
沒等翠月說完,元胤便插話問道:“腳不疼了嗎?”
兮兮嘟嘴瞪了他一眼,金雞獨立地跳回了房間裡。她坐在*邊,把鞋襪脫掉了,輕輕地揉着被砸了的腳面,心裡嘀咕道:龍姑娘怎麼也會在這兒呢?難道她跟那個冰帥真有什麼?
其實昨晚冰殘奪了翠月手裡的酒杯代喝時,兮兮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了。只是彼此都不熟,她沒好多打聽。
正想着,元胤推門走了進來問道:“傷了骨頭沒?”
兮兮立刻側過身去,揉着腳說道:“趙元胤,你說話不算話。”
“我怎麼說話不算話了?”元胤與她面對面地坐下笑問道。
“冰殘大人和龍姑娘怎麼會在這兒啊?你該不會把昨天那一幫子人都請來了吧?當初是誰答應我隱而不發的?不是我一開始反悔,是你一開始就反悔了吧?”
“這宅子是冰殘買給我的,他自然可以來去自如。”
“呃?”兮兮奇怪地問道,“他買給你的?他一個大男人買宅子給你幹什麼?”
“往後再告訴你吧,至於龍姑娘,冰殘在哪兒,她就可以在哪兒,這話我不用再解釋了吧?”
“哦!”兮兮點頭笑道,“原來如此啊!果然有‘別情’呢!那枕兒是冰殘大人的嗎?”
“不是。”
兮兮眨了眨眼睛,吃驚地說道:“那冰殘大人是當了便宜爹了?哇,他的胸襟還真不是一般地廣闊呢!這樣的男人打着燈籠都難找呢!龍姑娘真是撿到寶了!”
“你很羨慕?”元胤伸手捏住了她那隻痛腳問道。
她立刻感覺腳板心癢癢,忙往後抽腳喊道:“你放開!好癢啊!趕緊放開,趙元胤!哈哈哈……你趕緊放開!沒你這麼無恥的!我怕癢,你快放開,行不行?”
“原來你怕癢?”元胤牢牢地握着她那肉嘟嘟的小腳笑問道。
“是呀是呀,我怕癢!放開好不好?”兮兮雙手使勁想把元胤的手扯開。可她剛用勁兒,腳板心又被撩得癢癢的,笑得她前俯後仰。
她真是個特別怕癢的,一碰就全身癢穴都啓動了。她一邊往後縮一邊想撥開元胤的手。可比手快,她哪兒是元胤
的對手啊!
她笑得都快斷氣兒了,只好求饒道:“趙……趙大爺……哈哈哈……我求您了……別別別再……哈哈哈……我受不了了……我要笑死了……趙元胤你太壞了……快放開我……”
元胤略停了停手,挑眉笑問道:“還羨慕嗎?”
“不……”兮兮止不住笑道,“不羨慕了!我真的不羨慕了!”
“真不羨慕了?”元胤似乎不打算輕饒了她,手指又動了幾下。
“不……不不……不羨慕了!這世上就你……你……哈哈哈……就你最好了!是我撿到寶了!是我,是我總行了吧?”兮兮不想笑死在元胤手裡,趕緊說起了軟話來。
“再說兩句來聽聽?”
“你好得不能再好了!”兮兮一邊仰面大笑一邊趕緊說道,“人長得好看,身手又好,還是個王爺,沒人能跟你比去!連皇帝都不能跟你比呢!真是我生在福中不知福,是我撿到寶了,還是金元寶!放了我吧,趙元胤,我我我……我快笑死了!”
元胤圓滿了,挪開了手,撐在兮兮耳邊,低頭問道:“往後還拿我跟別人比嗎?”
兮兮擡起那笑得泛出淚光的大眼睛,忙擺擺手笑道:“不敢了不敢了!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沒人能跟你比啊,趙大爺!”
“我真是最好的?”
“是是是,絕對是!”這個時候兮兮敢說不是嗎?除非她想成爲第一個在*上笑死的人。
“起來,”元胤拉着她的胳膊將她拖了起來,說道,“既然我是最好的,你就不會再看上別人了吧?”
她躲開元胤的眼神,揉了揉笑得發酸的臉道:“我暫時也沒看上別人啊!”
“暫時?”元胤的手又挪了過去。
“別……”兮兮生怕再被癢癢,忙後退了一屁股道,“你不覺着熱嗎,趙元胤?剛纔誰說要吃飯的?冰殘大人他們還等着吧?趕緊出去吧!”
元胤盯着她的眼睛不說話了,好像沒打算就這麼罷休。她藏了兩隻腳底板在屁股下,以半跪的姿態望着元胤那一直盯着她看的眼神問道:“趙大爺,您到底想要我說什麼啊?”
“剛纔是誰說租住在這兒的?房租呢?我怎麼沒收到過?”
“哦,房租啊,”兮兮笑了笑說道,“我會給你的。”
“你付得起嗎?”
“你說個數吧,我會付的,大不了先欠你一段日子咯!”
“我這會兒就要。”
兮兮想了想,拍了拍隨身的小挎包說道:“這裡頭加起來就七十兩銀子,付個首期總行吧?大不了我先寫張欠條給你咯。橫豎你也不缺銀子,不着急要吧?”
“我很着急。”元胤眸光微微暗了下來。
兮兮一看他這表情,心裡就開始發麻了,忙縮了脖子,說道:“不……不行!你早上答應過我的!說話要算話!”
元胤把她往跟前帶了一下,含笑問道:“這麼怕?”
“能不怕嗎?”兮兮垂下長長的睫毛嘟嘴道,“我都可以告你了,趙元胤!”
“告我什麼?”
“告你……”兮兮咬了咬下嘴脣,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什麼,橫豎我不告你,總行了吧?出去吧,外面還有人等着呢!”
元胤察覺到她神情有些不對,知道是早上勉強她留下的陰影,便問道:“覺着我很蠻狠嗎?”
“你還知道啊?”她翻了個白眼,丟了元胤一個你真的真的很混蛋的眼神,“你們男人呢,都一樣兒!哼!”
元胤輕輕地在她粉紅的小臉上拍了一下,笑道:“我只是想你習慣我是你丈夫的事實。”
“啊?就爲這個……”兮兮真想抽他兩巴掌,就不能換一個稍微溫柔點的法子讓自己適應嗎?非要用這種又野蠻又刺激的法子?真是的!
“腳還疼嗎?”元胤又捏了捏她被砸了的腳背。
兮兮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腳背紅紅的,還是有點疼。元胤輕輕地替她揉
了兩下說道:“一會兒讓昭荀給你上點藥膏就沒事兒了。想吃西瓜就說,別自己抱個瓜滿大街跑了。”
“那是我自己掙錢買的。”兮兮很認真地說道。
“哦,”元胤笑米米地看着她問道,“那你今天掙了多少?”
兮兮掰着指頭算了算說道:“早上尹媽媽給了我十五兩銀子,後來去海成會館的時候,館主打賞了我一塊碎銀子,尹媽媽拿等子稱了,有三兩七錢,攏共加起來就是十八兩七錢,我買了一個瓜,花了兩百個銅板,那麼還剩下……十八兩六錢零八百個銅板!”
“你打算這麼掙,掙到什麼時候?”
“掙到我喜歡你那天啊!”兮兮隨口就說了出來。這是她的真心話,來驚幽城之前她就想好了,要是這輩子真的沒辦法喜歡上趙元胤,那就掙夠路費開逃;要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冷絲瓜,那她就心甘情願地跟趙元胤回王府去。
元胤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問道:“真的?”她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了,撥開元胤的手說道:“我餓了,吃飯去吧!”
“樑兮兮……”
“我餓了,吃飯去吧!趙元胤你不餓嗎?我真的餓了,我們吃飯去吧!我晌午沒怎麼吃飽呢!”
兮兮難得跟元胤撒個小嬌,這讓元胤心裡相當舒服。他也沒再多問,讓兮兮換了雙鞋子就帶着她出去了。
偏廳裡,送飯來的昭荀已經擺開了晚飯。枕兒已經又睡了,翠月原本想放他在二樓的房間裡,卻又不太放心。冰殘便把自己坐的涼塌騰了出來,把枕兒放在了上面。
幾個人坐下後,開始了螃蟹宴。這個時節正是螃蟹出湖的好時候,昭荀特意讓王府廚子做了一桌螃蟹宴送來。別的人都動手敲起了螃蟹殼,唯獨兮兮沒動。元胤轉頭問她:“怎麼了?不喜歡吃?”
兮兮單手託着下巴,夾着下飯小菜說道:“我吃螃蟹會胃疼的。”
元胤眸光一亮,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梨花從前也不吃螃蟹的。記得在紫鵲村時,有一回莊上人在水田裡抓魚,順帶撈了不少小螃蟹。梨花嘴饞沒忍住,吃了兩隻後疼得在地鋪上打滾,元胤後來再沒讓她碰過螃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