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娘氣得翻白眼,一陣拍腿嚎罵,可馬六根本不理會她。0曹氏和段七姑她們勸了好一會兒,這才把她送出了莊子。
午飯時,男人們都回來了,唯獨滿庭沒在。梨花好奇地往男人堆兒裡打量了一眼,想問卻又不敢問。直到菜飯擺上桌了,大家都坐下後,曹氏才問了一句:“這謝滿庭又上哪兒去了?”
海堂道:“我們收工回來的時候,謝大娘趕來叫了回去,說是謝奶奶身子骨不好了,叫他回去瞧一眼。”
“是嗎?”曹氏故意擡起眼皮瞟了梨花一眼問道,“秦梨花,滿庭就沒叫你回去瞧瞧?他那麼心疼你,怎麼也把你帶回去瞧一眼謝奶奶?我可是聽說滿庭最喜歡他奶奶了。”
“管家娘,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說得人家梨花心裡都該不舒服了!”肖嫂子不失時機地接過話繼續譏諷道,“滿庭再怎麼心疼也只是在莊上罷了,還敢帶回去給謝奶奶看?那不得氣死謝奶奶?”
“積點口德行不行?”梨花一邊扒飯一邊對肖嫂子說道,“人家謝奶奶還沒怎麼樣呢,你就死啊死都掛嘴邊上了?什麼意思啊,肖嫂子?不樂意瞧見我就罷了,還拉上人家謝奶奶了?我聽說她是這附近唯一的藥婆,只怕沒少給你治過吧?做人得講點良心!”
“你……”
“閉嘴!吃你的飯!”東鄉在那一桌喊道,“人家家裡的事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呢?”肖嫂子不滿地瞪了梨花一眼,低頭吃自己的飯了。
曹氏見梨花又佔了上風,便轉頭對海堂說道:“正好說到這兒了,我得提醒你一句,春祭的時候少帶閒雜人等回去。不想把娘氣死,你自己就該懂分寸點,到時候可別怪我這做姐姐的不幫你!”
海堂拿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沿說道:“姐,我帶的都是自己人,沒閒雜人,你放心!”
“想鬧得家裡不安寧,你只管帶回去吧!”曹氏說着用眼睛狠狠地剮了紅菱兩眼。紅菱低下頭去,裝作什麼也沒聽見。梨花接了一句:“管家娘,你累不累啊?吃個飯管東管西的,胃腸消化不好,容易長斑吶,長痘吶,皮膚鬆弛,還會衰老的!真的,不哄你,所以你還是消停點吧,吃飯你的吧!”“秦梨花!”
“女人發火就更容易老了,你瞧瞧,你擡頭紋都有了,這可怎麼辦呀?趕緊消消火吧!”
“哼!”曹氏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了。其他婦人都忍不住捧着碗好笑。
梨花嘴上雖佔了上風,可心裡卻是堵得慌。整整一下午,滿庭都沒回來過。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滿勝來過一趟說滿庭今晚不回來了。
聽到這幾個字,梨花心裡忽然微微地疼了一下,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澀感。吃飯的時候,那幾個好事的總忍不住要酸她兩句,可她已經沒心情去反駁了,懶得跟他們計較,吃完飯就回屋子裡躺着了。
可黑夜漫長,她越躺越覺得心裡慌。眼睛總落在門口,多希望此刻謝滿庭能推門進來問她一句:“怎麼又要睡了?”
但今晚,她似乎註定要失望了。外面傳來了海堂他們從前院聊完天回屋的聲音,滿庭依舊沒有回來,看來謝滿勝的話不假。舒夾答列
她在地鋪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忽然覺得這屋子靜得讓人抓狂。往常睡覺前,總會跟謝滿庭鬥兩句嘴,然後安安心心地睡覺。可今晚卻沒人陪着她了。
她可憐巴巴地抓着枕頭,自言自語道:“謝滿庭,你真狠心,丟下我一個人在這兒回家看你奶奶!還說什麼會保護我,不讓人碰我一根頭髮絲,萬一我又打了樑柏,你趕得及來保護我嗎?我給人揍成美女熊貓你都不知道呢!騙子!大騙子!長得可靠說話好聽的大騙子!”她一邊說一邊用兩根指頭戳枕頭,當是謝滿庭的眼睛。
戳了一會兒,她自己都厭煩了,不願意在這空蕩蕩靜悄悄的房間裡待着了。她起身出了房門,去了前院,偷偷地打開了大院門,然後坐到了竹林下的那塊洗衣石板上。
石板就在堰塘的邊上,堰塘正靜靜地承着月光的銀輝,努力地還原一個最清澈的月亮。一陣夜風吹過,頭頂上竹葉沙沙作響,就像蠶在吃桑葉似的。梨花抱着膝蓋,把下巴放在了上面,聽着沙沙聲心裡纔不覺得那麼寂寞無趣。
“唱首歌吧,橫豎這會兒沒人聽見,連鴨子都回去睡覺了,嘿嘿……”梨花對自己說道。然後她順手摺斷了一根竹枝,當做指揮棍,有板有眼地唱了起來:“竹子開花羅喂!米米躺在媽媽的懷?裡數星星/星星呀星星多美麗/明天的早餐在哪裡……”
唱完之後,她給自己鼓了鼓掌,相當地自我陶醉,自我麻痹。正當她準備換首曲子繼續陶醉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這麼晚還待在外面幹什麼?”
“呀!”雖然夠熟悉,可大夜裡從背後忽然冒出來,梨花還是給嚇了一跳,手裡的竹枝都丟開了,轉頭一臉驚恐地看了一眼,果真是謝滿庭!19sf5。
“我是鬼嗎?嚇着你了?”滿庭走近石板問道。
忽然見到謝滿庭,梨花真想狠狠地罵他一頓,再撲上去掐他得個淚流滿面。但此刻心裡似乎有好多說不出的滋味:甜的,酸的,辣的,苦的,全拌了個大雜燴,弄得她語塞在喉。
“嚇傻了?”滿庭低頭笑問道,“剛纔不是唱得那麼起勁兒的嗎?”
“你……你不是不回來嗎?”她的聲音微微發抖,像是給滿庭欺負了似的。
“你在這兒等我回來嗎?”
“沒有!哪有!”梨花回答得很快,很心虛很心虛。
“沒有就算了,下來吧,進去了。”
“不!”
“還想在這兒唱歌?這麼晚了,會吵着蟲子和堰塘裡的魚的。”
“我唱得很難聽嗎?”梨花翹嘴問道。
“不難聽,雖然聽不懂你那調兒,可還挺好聽的。”
“你站在我背後多久了?”17129799
“從你開始唱我就站在這兒了,你沒發現我而已。”
“什麼?謝滿庭,你居然偷聽我的超級豪華私人演唱會,還一聲不吭地佔據了vip席位?那是我留給我們家小強的!對了,你還沒給門票錢呢!拿來拿來,不能逃票的!”梨花伸出手問滿庭要門票錢。
滿庭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往身邊輕輕一拉,再用另一隻手環了她的腰,輕巧地將她從洗衣板上抱了下來。落地時,她心裡一緊,忽然有種害怕的感覺,飛快地伸手圈住了滿庭的腰,把臉緊緊地貼在了滿庭堅實的胸膛上。
說實話,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摟一個男人,有點緊張,心臟跳得跟跑了八百米似的。可勝在滿庭稍微愣了一下之後,也抱住了她,用低沉的嗓音貼着她的耳邊問道:“怎麼了?真被嚇住了?”
她的腦袋像撥浪鼓似的在滿庭懷裡搖了幾下,滿庭又問:“那是怎麼了?”
“就想抱抱。”她輕輕地從喉嚨裡吐了幾個字出來。
滿庭臉上浮現出了溫暖且欣慰的笑容,像是終於得到了一件等了很久纔得到的東西。他用手指撩了撩梨花耳後的髮絲,低頭問道:“回去了好不?”
“不……再抱抱嘛……”
“你不是讓我給你門票錢嗎?我給你帶好吃的了。”
“是嗎?”梨花忙擡起頭來問道,“是什麼呀?我剛纔就聞到一股肉香了,是什麼東西呀?”吃貨的軟肋被一擊擊中了,瞬間,孤獨陌生害怕的感覺當然無存了。
回到屋裡,梨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滿庭帶回來的荷葉包。一股荷葉香氣夾雜着肉香撲進了她的鼻腔,她忙用手指拈了塊肉塞進嘴裡,糯糯的,八角山奈和麻油的香味緊緊地包裹着,剛一嚼就滿口溢香,還帶着一股子魚香氣。
“這是什麼做的呀?”梨花好奇地問道。
“是我奶奶釀的竹筒肉,用雞肉做的,好吃嗎?”滿庭坐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着她那可愛的吃相。
“嗯!”梨花又往嘴裡塞了一塊點頭道,“真香呢!你奶奶還親自下廚嗎?”
“我回去的時候她就會親自下廚,平日裡也不常做飯的。”
“那是什麼?”梨花發現滿庭還帶回了一個小酒罐便問道,“也是你奶奶釀的酒嗎?給我嘗一口吧!”
“我知道你酒量好,可不許喝多了,明早起不來,”滿庭把酒罐遞了過去說道,“這是我奶奶摘了院子裡的桃花,混着米酒釀的,有股淡淡的桃花香氣。”
梨花抱着酒罐連喝了三口,酒味純,但不濃,果真是有股桃花的香氣。要不是滿庭攔着,她?肯定得灌下去小半壺。
夜深了,兩人都躺下歇息了,照樣一個睡牀一個睡地鋪。滿庭起初沒有睡意,熬到迷迷糊糊時,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猛地壓在了小腹上面,警覺地彈坐了起來,迅速用雙手掐住了這個“小賊”的脖子!
沒想到這“小賊”叫了一聲痛,嘴裡口齒不清地嚷道:“想……想掐死我呢,謝滿庭!”
“秦梨花?”滿庭忙鬆了手問道,“你又怎麼了?又睡不着要換地方?”
月影穿過半開的高窗,朦朧地照在梨花小臉上,顯得越發嬌俏。只見她嘿嘿一笑,推倒了滿庭,把手撐在了滿庭結實的胸膛上說道:“不許叫哦!”
滿庭哭笑不得,擡頭看着她問道:“果真喝醉了吧,秦梨花?要我去外面給你提兩桶涼水進來提提神嗎?”“噓!”梨花伸出柔軟的手掌覆在了滿庭的嘴上,身子前傾四十五度說道,“跟你說了不許叫,姐姐會對你負責的!”
“天……這丫頭真是喝多了!”滿庭笑得全身都抖動了起來,本想起身把梨花從身上搬下去的,可梨花卻使勁地把他摁回了枕頭上,一副大爺的口吻說:“給姐姐乖乖躺着!”
“秦梨花,不想死就趕緊下去!”滿庭忽然覺得梨花坐在他身上很不舒服,把他某一處的火給撩了起來。
“不許動嘛!再動我就把你吃了!”梨花坐在他身上使勁地磨蹭了幾下,一股酥麻感迅速傳遍了他的全身,激起了他本能的反應。他的臉瞬間有點發紅了,可淡淡的月色下是看不見的。
到底是熱血沸騰的男兒身,他有點剋制不住了,飛快地坐起來,打算強行把梨花抱下身去,可身子剛剛直起來,梨花的脣就貼了上去!
大陣在馬翻。像被高手點了穴似的,他整個身子都僵在那兒了。梨花則肆無忌憚地摟着他的脖子,像抹牆灰似的在他的脣上抹來抹去。最初是兩張脣在那兒沒經驗地糾結着,後來不知怎麼的,梨花的嘴脣忽然磕到了滿庭的牙齒上,她叫了一聲疼,撒嬌似的拍了滿庭肩頭一下,說道:“你弄疼我了!”
這嬌滴滴的一句話像導火索似的徹底地引燃了滿庭全身的火。他沒再猶豫,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將梨花摁在了牀上。梨花始料未及,身子沉沉地落到不怎麼厚實的牀榻上,情不自禁地嬌哼了一聲,吐了兩個更勾魂的字眼:“輕點……”
滿庭全身再次酥了一遍,防線徹底崩塌了!脫了繮繩的野馬被放出來後,沒頭沒腦地向“敵方陣營”撞去,一次受阻,兩次受阻,三次受阻……一番折騰後,終於長驅直入了!
就在這時,梨花被一陣疼痛驚醒了。額頭冒出一股子熱汗,腦子也比剛纔清楚了。當她擡頭看見滿庭正在自己身上“耕耘”時,本能地害羞地推着他的胸膛說:“謝滿庭,你在幹嘛呀?放……放開我……”
“不許動!”耳邊傳來滿庭那滾燙而又低沉you惑的聲音,“是你自己招惹我的,你得對我負責!”
“什……什麼呀?我我我……”
話沒說完,滿庭的脣就覆了上來,徹底地將她的聲音掩埋,唯一能聽見的是這小牀咯吱咯吱顫抖的聲音……
可沒過多久,這場“正面對抗戰”就結束了。滿庭累得滿頭大汗,翻身躺在了旁邊,微微喘着粗氣。
梨花有點驚魂未定,喘息了一會兒後,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戰鬥時間是不是太短了點?以謝滿庭飽滿的體力來說,不可能才這麼一會兒吧?雖然她上一世沒跟人“戰鬥”過,可電視小說普及得也夠多了,所以她問了一句:“謝滿庭,你是第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