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賓客開始陸續離開,李建業一家也回八里莊了。錢太太指揮着下人把各處都收拾妥當,重要的事情也交代得力的管事的看着。
白天錢柔兒的事情錢太太還記着,只是當時不管是時間還是地點都不合適,所以就沒問。這會終於閒下來一會,錢太太要問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今天是我不好,差點耽誤了大事。可是不是我貪玩的,當時我和雪兒被人鎖在了院子裡。”錢柔兒覺得自己被人陷害了,一定要讓錢太太知道,也好給她討公道。做手腳的那個人,肯定是錢家的人就是了。
錢太太一聽嚇了一跳,看來以後不管在哪什麼情況,女兒的身邊一定要派兩個放心的丫鬟跟着,不然太危險。“有這種事情,知道誰幹的嗎?”
“不知道是誰,出來推不開門,從門縫裡瞧見鎖上的。”錢柔兒咬牙,要是讓她知道那個混蛋是誰,一定饒不了他。
“那你們兩個怎麼出去的,有人經過這裡嗎?”錢柔兒最後及時出現在大門口,就肯定是成功脫困了。而呼救喊來人是最容易想到的一點。
“喊人了但是沒用,後來雪兒爬牆出去的。就是爬上院子裡的那棵樹然後上牆翻過去的,當時都嚇死我啦。鑰匙是我房間留的一把備用的。那人就用的我鎖院門的那把,不然其他的鎖可就打不開了。”就像李雪兒預料到的一樣,錢柔兒把經過自己的告訴了錢太太。
錢太太聽完瞪大了眼睛然後笑了,這幾天李雪兒看上去溫婉大方聽說在家裡也能靜下心繡花,還以爲變淑女了,原來骨子裡還是和原來一樣。“也就是雪兒那丫頭從小就淘氣些,爬樹這種事能做的來,換了別人你們就只能在呆在院子裡等了,到時候大事就耽誤了。”
錢太太在錢府塊二十年了,今天的這個事情她心裡大體是有數。左右不過幾個姨娘和庶女想鬧事,守着規矩能知足的她可以寬厚些。至於那些個不安分的也是要給個教訓。
晚上回屋休息的時候,錢太太不經意的就把錢柔兒白天發生的事情說了,“柔兒那丫頭被我慣壞了,今天差點耽誤了時辰。我剛纔去說她了。那丫頭你不知道還喊冤,誰是白天有人把她鎖起來了,你說誰開這種玩笑。”
錢太太一邊收拾牀鋪一邊留意這錢老爺的反應。
“府裡該整頓一下,別讓新媳婦進門看了笑話。另外也請女先生回府教教柔兒,讓其他的幾個女兒也一起學。錢媛的婚事也留心着。年紀到了該出嫁了。”錢老爺說話的語氣神態和平時沒什麼區別,但是錢太太知道她的話起作用了。
“老爺考慮的對,柔兒之前身體弱我太寵了,是該找個好先生教教。媛兒的婚事我也問問姨娘和她自己的意思,會留心的。”
本來錢太太就不喜歡庶女,她也希望趕緊把錢媛嫁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第二天,李澤洋就回到了書院。因爲家裡的事情他已經在家好幾天了,做學問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點也不能鬆懈。
張嬸那四個下人來李家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都很安分勤快,對他們很是滿意。李雪兒就和家裡人商量了,每月給他們發多少月錢合適。
李家雖然不是大戶人家,但是李雪兒覺得這四個人也都是可憐的善良人,他們的勞動也該有回報。當把張嬸母女還有安順安康兄弟叫到一起,給每個人一個荷包,裡邊是銅板。薇兒的是一百文,其他的三個人是二百文。
“這是你們上個月的月錢,你們自己的。只要繼續認真幹活,這個家好你們也就會更好。”李建業是實在人。也說的真心話,李家如果將來更富有,這幾個人雖然是下人也會給更多的月錢。
張嬸幾個人握着荷包裡的銅板,心裡真的感激。因爲有些小富的人家買下人從來都不給月錢。甚至有人能被餓死。因爲從他們做下人被買賣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命都是握在主人家的手裡。
發月錢只有和善的大戶人家纔會有的,沒想到他們來到李家真的是不幸中的幸運。李家的人從來不對他們打罵,也不會挨餓受凍,現在他們還能有自己可以支配的錢財了。
拿到銀子的四個人很高興,但是他們都選擇了把這些錢攢起來。在李傢什麼都有,暫時沒什麼要買的。
之後,關於在縣裡開個店鋪的事情也到了議程上來。
這幾天李建業和安順兩個人就在縣城裡逛,希望找到合適的鋪子。因爲李家也沒準備開高檔的飯莊,就是低端消費普通百姓能接受的價位。城東的街道的商鋪或者城南的也行,地方夠用就行也不用太大。有了大體的目標,這也就要容易些。
李雪兒現在沒了操心的事情,她抽空去了一趟京城,她在玲瓏坊的屏風應該是做好了。原本說半個月去取,現在時間已經超了。
來到玲瓏坊,蘭掌櫃的看到李雪兒來了有些尷尬有些爲難的樣子,李雪兒就納悶了上次見面不是還很愉快的相處嗎?
“蘭掌櫃,我來拿我的屏風,做好了吧。”李雪兒只管拿自己的東西,其他事情她不管。
“你稍等,我給你拿出來,您看看。”
牡丹花的屏風擺在了自己的面前,李雪兒仔細的看過了,做工很精緻打磨的也很好,摸上去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這個屏風,李雪兒是滿意的。
“還有另外一個呢?”相比較於牡丹花,李雪兒更滿意另外的駿馬圖。
“李小姐,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您的另外的那幅繡品我們買下來,價格隨您開。”
蘭掌櫃的把姿態放的很低,好聲好氣的和李雪兒商量。要是幾年前李家貧窮的時候,李雪兒會毫不猶豫的答應賣掉,但是現在不行。
“我只是想拿走我的屏風,我記得上次就明確的告訴過您我不賣的。”那幅駿馬圖可是耗費了李雪兒不少的精力,構圖還有一針針的刺繡。“麻煩您趕緊把屏風拿出來吧。”
“這???跟您說實話吧,你的屏風被人拿走了。我沒法把東西給您。”蘭掌櫃的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可是她只是個展櫃的,做不了主啊。
“我沒聽錯吧,這玲瓏坊聽說可是皇后孃家劉家的產業。你們今天這樣做還有什麼信譽可言。這要是說出去,左相大人知道了想必也不會高興的。”
李雪兒可不是個能吃虧的性子,今天這件事情,玲瓏坊必須要給出一個明確的交代。
玲瓏坊的店裡還有其他的客人,李雪兒的事情他們也在旁邊看着大體瞭解是怎麼回事了。這些客人可都是有些身份的。真要鬧大了對劉府的影響可不好。
“是什麼事情老夫可能不高興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隨後從門外走進來幾個老人。李雪兒是不認識,但是她聽到有客人在小聲議論了。原來說話的老人就是皇后的父親左相大人,他旁邊的老人是大名鼎鼎的定王趙青旭。定王是當今聖上的堂哥,此人是個性情中人,喜好吃喝玩樂,更是任性的一生未娶。所以皇帝對他很是放心,平日裡也縱容些。
今天他街上遇到左相劉易陽,就讓左相請他喝茶。結果經過玲瓏坊就李雪兒的一番話。
雖然知道自己對面的這兩個老人身份尊貴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可是李雪兒當着衆人的面她有理走遍天下不怕。
“給左相大人行禮。給這位老先生行禮。”李雪兒規矩的行禮,不會讓人挑出錯來,之後微微低着頭。
“你認識老夫?”左相問道。
“剛纔是自己一進門就嚷着的,誰不知道,小丫頭我是定王,我比這個老頭品階高。”那位定王趙青旭果然是頑童的性子,李雪兒之前不認識左相,也就像定王說的是左相自己進門的那句話暴露了身份。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左相似乎心情不妙了,一個凌厲的眼神,店裡的那些夫人小姐們哪裡還敢留在這看熱鬧。趕緊的離開了。
“我只是到這玲瓏坊取我之前在此處加工的屏風,可是蘭掌櫃的竟然告訴我給別人了。我一個小百姓,只是想討個公道而已。既然左相大人來了,還請您主持公道。”
李雪兒說完又是行禮。這件事情李雪兒佔理,她的言行又找不出差錯。左相轉頭看着蘭掌櫃的,“她的屏風現在在哪?”
蘭掌櫃的知道今天這事情可是麻煩了,如今也就實話實說,“是鎮國公府的姑奶奶來執意拿走的,奴婢攔不住。”
蘭掌櫃嘴裡的姑奶奶就是鎮國公側室劉婷婷。也是當今皇后的庶妹,左相的親女兒。那人本身就是跋扈的性子,蘭掌櫃的一個奴才哪裡勸的住。
“劉老頭,你閨女拿走的,這樣做事可不好。”定王純屬幸災樂禍。
“那個逆女拿走屏風乾什麼,她想要什麼沒有,幹嘛偏偏拿別人的東西。”看來這位左相生氣了。
“回老爺,那幅繡品是幅駿馬圖,姑奶奶說給鎮國公府的太夫人作壽禮。”鎮國公府的那位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還和丈夫去過戰場,不愛花草,倒是對馬很喜歡。駿馬圖的確是很好的壽禮,可沒經過主人同意就大錯特錯。
左相想一下,“這件事情我們的確做的不對,不過你的繡品能送到鎮國公府做壽禮也是榮幸。不過也不能讓你有損失,我讓蘭掌櫃給你二百兩銀子,這件事情就這樣吧。”
李雪兒聽得一肚子火,說的冠冕堂皇的,可是知道錯了連個對不起都沒有。還榮幸,好像她還要感激似的,可是她不稀罕。二百兩銀子就像把她打發了,這左相真是打的好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