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6-5 11:49:27 本章字數:7442
兮兮眼珠子上翻,左右挪了挪,做出一副認真思索的表情,然後說道:“去了那邊我也可以生孩子呀!萬一我生在那邊的話,我再把孩子帶回來就好啦!”
“不行!”元胤一口否決了。
“爲什麼不行?”兮兮故意問道。
“不行就是不行!”元胤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似乎有點不高興了。
“那……”兮兮轉動了一下無辜的大眼珠子,可憐巴巴地說道,“那人家生完孩子再回去?”
元胤睜着一雙微寒的眼睛盯着兮兮看了好幾秒,鬆開了她,表情沉冷地轉身下了塌。她發現元胤有點生氣了,忙抓着元胤的胳膊問道:“你去哪兒啊?話還沒說完呢!”
元胤想擡起手甩開她,可忽然想起她還懷着孩子呢,又緩緩地把手放了下去,卻沒轉過身來。她知道元胤一旦生氣了,很難哄回來的,上回生氣的時候都是自己不要臉不要皮地哄好了,所以她不敢再逗下去了,忙下了塌,繞到元胤跟前伸手抱住了元胤的腰。
“抱着我幹什麼?你不是打算回去了嗎?”元胤的語氣變得冷冷的了。
“人家說笑的……”兮兮開始無下限地裝可憐了,這閻羅王惹不起啊!
“鬆開。”
“不要……”
元胤把她扣在自己背後的雙手扯開了,再往塌邊一送,然後大步地出了房間。等她站穩轉身時,元胤已經開門出去了,只聽見一聲哐當的關門聲。
“完了完了,趙元胤生氣了,怎麼辦啊?”她跺着小腳抱怨自己道,“沒事兒逗他幹什麼嘛!樑兮兮,你是不是活得太舒服了?淨給自己找麻煩呢!”
隨後,她跟着追了出去,追到樓梯口時,看見冰殘從一樓走了上來,兩人好像有事要說,往冰殘書房那兒去了。她翹了翹嘴,沒去打擾他們,只好回房去了。
一覺醒來時,兮兮發現身邊沒人,翻了個身,望着蚊帳外面發神,難道昨晚元胤又熬夜沒回來?正想着,房門響了,元胤匆匆地走了進來,打開衣櫃隨手抓了一件衣裳出來。
兮兮忙從*上翻了起來,跑過去問道:“你昨晚沒回來睡嗎?”
“嗯。”元胤一邊換衣裳一邊淡淡地應了一聲。
“爲什麼?還生我的氣嗎?我都說了,我是說笑的。”
元胤擡起略顯疲憊的眼皮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低頭下去繫好了腰帶,然後撥開她正要出去時,她忙攔了元胤的路仰頭說道:“我真是說笑的,活躍活躍氣氛嘛,你不會真那麼小器吧?”
元胤凝視了她片刻說道:“你最好想清楚到底回不回去再來找我。我很忙,這會兒沒工夫跟你說這些。”
“趙元胤,你別這麼小器好不好?趙……”
元胤沒等兮兮說完,繞開她便出去了。她喉嚨裡剩下的話全都卡在那兒了,堵得她有點心慌。果然啊!閻羅不好惹啊!自己是沒事喜歡自虐嗎?招惹趙元胤幹什麼啊!
接下來一整天,兮兮都沒看見元胤,猜他應該去了幽關。這天晚上也沒回來,第二天一早醒來時,兮兮實在忍不住了,翻身起來叫上蕪葉和馨兒回了王府。
路過西院裡那小花園時,兮兮聽見蒙可心在哭,便走過去看了看,只見蒙可心坐在石桌邊,傷心地抹着眼淚,哭得一塌糊塗。她問旁邊的莊允嫺道:“怎麼了?”
“師叔走了,暫時把她留在這兒,”莊允嫺打了個哈欠道,“從昨晚開始就在找師叔,怎麼勸都不聽,這會兒又哭了,鬧得我和蒙芙如都沒睡好。”
“青匆先生走了嗎?”
“嗯,走了,有事回青月堂了。”
蒙可心聽到這句話,哭得更厲害了。莊允嫺揉了揉額頭,皺眉道:“別哭了!師叔又不是不回來了,不是跟你說了嗎?去幾天就回來接你。”
“嗚嗚嗚……”蒙可心傷心道,“他是不是回去娶媳婦了,叛徒?”
“不是不是,他是有事兒回去了,沒娶媳婦呢!你就是他媳婦,他還敢娶誰呢?”
“爲什麼不帶我?”
“因爲你比較累贅……哎,我說心姐,現下只有你相公走了嗎?我相公今早也出門兒了,我是不是該跟你一塊兒哭啊?”
“冰帥出門兒了?”兮兮驚訝地問道。
莊允嫺一臉無奈地點點頭道:“嗯,今早走的。昨天皇帝傳了旨意下來,說趙元胤的事兒一直沒個下文,要讓應銘行進京面聖說個清楚。雖說都知道這是皇帝故意使的詐,可也不能不去,所以今早就出發了。”
“怪不得呢……”
“怪不得甚麼?”
兮兮這才明白昨天早上元胤匆匆忙忙的不是生她的氣,是因爲皇帝那道旨意。冰帥一走,幽王府能出面的人就只有昭荀先生或者雀靈了。從表面看來,幽王府等於是處在了最弱的時候。她忽然覺着自己很不乖,怎麼不替元胤想想呢?
兩人正安慰蒙可心時,元胤和昭荀從小徑上走了過來。兮兮擡眼就看見了他,卻不好意思靠過去,心裡有點怪怪的。元胤走近她身邊問道:“怎麼過來了?”
她想了想說道:“我來找昭荀先生的。”
“哪兒舒服嗎?”元胤打量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拉進懷裡體貼地問道。
“沒有,就是那邊太悶了,不好玩兒。”她垂下眼簾,帶點委屈的表情說道。
“昭荀也沒空陪你玩,我們還有事要出去,就留在這邊,一會兒我來接你。”
“真的?”兮兮立刻就笑了。
元胤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點了點頭道:“嗯,就跟莊允嫺她們待一塊兒,最近少出門,作坊那邊的事讓翠月來府裡跟你說,聽見了嗎?”
“知道知道!”兮兮一副很聽話的表情說道,“我不會亂跑的,你放心好了!”
元胤捏了捏她的下巴,然後轉身跟昭荀走了。她的心情忽然之間就變好了,望着元胤的背影笑嘻嘻地連跳了兩下!就說嘛,趙元胤怎麼可能那麼小器呢?
“中風了?”莊允嫺在她背後說了一句。
“誰中風了?”兮兮轉身笑道,“要中風也是心姐吧?她這樣哭要哭到什麼時候去了?要不,帶了她去乳孃院子裡,弄些好吃的把她嘴先堵上在說?”
“這主意好!你先帶着她過去,我回去拿點東西就來。”
“好!”
莊允嫺回懷安居拿遊仙兒讓她畫的牡丹圖去了。兮兮便牽着蒙可心出了西院,路過荷花池時,蒙可心忽然停下了腳步,望着那一池半殘的荷葉發愣。兮兮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問道:“心姐,沒有荷花了,明年才能開呢!”
蒙可心往荷塘邊走了幾步,垂眉望着平靜的塘面發愣。兮兮晃了晃牽着她的手,問道:“怎麼了,心姐?你想餵魚啊?那行,我叫人給你拿魚食去。”
兮兮吩咐了一聲,馨兒便轉身跑去拿魚食了。兮兮指着湖面逗蒙可心道:“你看,那些魚魚知道你要餵它們了,全都跑你這邊來了,趕緊跟它們打個招呼吧?”
話音剛落,蒙可心忽然甩開兮兮的手往池塘裡跳去!兮兮先是一愣,緊接着驚叫了一聲,連忙上前抓住了她的袖子,可她好像一心想跳進去,回身想推開兮兮,自己卻沒站穩,就那樣拉着兮兮一塊兒滑進了池塘裡!
旁邊的蕪葉完全嚇傻了!事情發現得太突然了,她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來呢!直到眼看着兩人落水了,她這才拼命地大喊了起來:“來人啊!娘娘掉池塘裡面了!來人啊!心姐也掉進去了!”
蕪葉自己不會水,所以不敢跳下去救,只能急得在岸邊亂跳亂喊,心裡拼命地說着,娘娘您可撐住了!您肚子裡還有小王爺呢!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兒啊!
接近十月的湖水已經冰涼了。灌入兮兮耳鼻時,令她有種難以抵抗的窒息感。她隱約感到身子在不斷下沉,兩隻腳在拼命地掙扎,有種意念在告訴她,不能死不能死!可掙扎了沒多久,她還是漸漸失去了知覺,意識也放空了……
一天後,東院二樓的寢室內,元胤坐在*沿邊上,怔怔地望着昏睡中的兮兮問旁邊昭荀道:“說實話,她還能醒過來嗎?”
昭荀一臉無奈地說道:“主子,我剛纔說的已經是實話了。娘娘尚有氣息,只是暫時昏迷了,至於能不能醒過來,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我想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罷了,這種話就不用說了!”元胤沒什麼耐性地打斷了昭荀的話。
“是,主子。您也不用擡擔心,這種事兒得看病人本身的意志,憑娘娘那股勁兒,她一準能醒過來的。”
元胤愁緒滿面地輕嘆了一口,目不轉睛地看着兮兮那張顯白的臉,自言自語道:“難道她真回那所謂的異域去了?”
“主子……”
“你退下去吧!”
“是,主子,您真的別太擔心了。”
昭荀走後,元胤附身下去,貼近兮兮的臉,用大拇指輕輕地摩挲了幾下,愁眉不展地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回你原來的地方去了?如果你真想回去,那至於得跟我道個別吧,爲什麼一聲不吭地躺在這兒?樑兮兮,做人不厚道的是你吧?至少……至少得跟我說一聲才能走啊!”
昨天兮兮被救起後,就一直昏迷不醒了。雖然昭荀一再說只是暫時昏迷,但元胤又怎麼會因爲這句話而放心呢?他又心疼又擔心,一直守在*邊沒離開過,多希望兮兮能立刻睜眼啊!
可兮兮就那麼靜靜地躺着,尚有呼吸,卻沒有了意識,誰也不知道她的意識到底跑哪兒去了。元胤最擔心的就是,兮兮會像當初蒙百靈,一去不復返了。
門外忽然走進了蕪葉。元胤有些煩躁地問道:“什麼事?”
“蒙可心小姐來了。”
“她怎麼來了?”
蒙可心昨天被救起後,也昏睡了好久。元胤一直守着兮兮,並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的。元胤沉默了片刻後,揉了揉發酸的鼻樑道:“讓她進來。”
“是!”
蒙可心是莊允嫺陪着來的,臉色不怎麼好,被莊允嫺扶着進來了。元胤沒擡眼看她,只是隨意地給兮兮攏了攏被子,問道:“有什麼事說吧。”
蒙可心看了莊允嫺一眼,問道:“你能先出去嗎?”
莊允嫺奇怪地打量了蒙可心一眼,雖有疑惑,但看元胤那表情不怎麼好,還是少惹爲妙,便叮囑了蒙可心兩句就先出去了。
屋內好一陣好安靜,元胤不說話,蒙可心也沒說,只是呆呆地望着*上的兮兮。半晌後,蒙可心纔開口道:“她會回來的。”
元胤替兮兮整理被褥的手頓了一下,轉頭看了她一眼,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你知道她從哪兒回來?”
蒙可心道:“我去過她的地方,所以知道她是從哪兒來的。不過你放心,她會回來的,因爲她原本就應該回來。”
“什麼意思?”
“二十一年前我見過她,不過那時候她還是個嬰兒。”
“在哪兒?”
“在她的世界,”蒙可心表情平淡地說道,“我是抱着對祖姑***嚮往去的。傳說,祖姑奶奶去了一個很神秘的世界,那個世界跟我們這兒不同,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小的時候,我無意之中翻到了祖上留下的那本《草言錄》,找到了去那個世界的方法,於是我就大膽一試,沒想到真去了。”
“然後呢?你不是沒有找到你祖姑奶奶嗎?”
“其實是找到的,只是從前我傻傻的,記不清楚所有的事情罷了。”
元胤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問道:“這麼說來,你已經不傻了?”她笑了笑說道:“是,我已經不傻了,很多事情都記起來了。當我聽莊允嫺說起您的側妃叫樑兮兮時,我就知道她已經回來了。”
“爲什麼這麼說?”
“二十一年前,當我去祖姑***世界時,見到過樑兮兮,只不過她不認識我,因爲她那時還只是搖籃裡的一個嬰孩而已。祖姑奶奶勸我回來,並跟我說,任何人都不應該擅自打破時空規律,應該順其自然。樑兮兮是祖姑奶奶唯一的後人,她說過會把樑兮兮送回來。”
“兮兮是你祖姑***後人?”
“對,”蒙可心點頭道,“說到底也是蒙家後人。祖姑奶奶說,從哪兒來的就該回哪兒去,一切該歸於他本來的面目。”
“那你的意思是說兮兮這會兒已經回到她原來的地方了嗎?”
蒙可心搖頭道:“我不太確信,她究竟是昏迷了還是回去了。但如果是回去了,我相信她會回來的。因爲冥冥之中,她就應該回來。”
“冥冥之中?”這四個字不足以安慰元胤忐忑的心。萬一兮兮要是不回來了呢?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會永遠失去她?
“王爺,真是抱歉,”蒙可心一臉愧疚地說道,“要不是我之前一直傻傻的,以爲自己跳進池塘裡,青匆就會來救我,那樣我就能再見到他了。事情應該不會變成這樣。如果樑兮兮回不來的話,那我……我再去找她。”
“你確信你能把她找回來?確信你再去一回不會變傻?”
“這……”
元胤回頭惆悵地看着兮兮說道:“她自己說過,從哪兒來的並不打緊,最緊要的是她願意留在哪兒。她不會離開我的……”
蒙可心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再無話可說,起身緩步走出了房間。莊允嫺還等在門外,見她出來了,便問道:“哎,心姐,你偷偷摸摸地跟趙元胤說什麼啊?想跟人家道歉,當着我的面兒不好意思是吧?這下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了?萬一樑兮兮要是醒不過來的話,你的罪過可大了!”
“萬一……萬一她要是真不醒的話,那我就去找她。”
“你去哪兒找她?閻羅殿啊?唉!真是個又會闖禍又會說胡話的傻姑娘!”
“你才傻呢,莊允嫺!”
“叫我什麼呢?不是喜歡叫我叛徒嗎?”
“對,莊叛徒,如果樑兮兮不醒,我給她賠命,好不好?”蒙可心說完轉身往樓下走去。
回到懷安居後,蒙可心開始收拾東西。莊允嫺站在門口,看着她好奇地問道:“請問了,心姐,你這是要玩離家出走嗎?”
“我要回趟龍泉驛。”
“你回哪兒去幹什麼?蒙芙如他們不是還沒走嗎?”
“不用你管,叛徒!”
“師叔說了,讓我看着你,不許你到處亂走!”
“你師叔?”蒙可心哼哼了兩聲,衝莊允嫺瞪了一眼道,“二話不說就把我丟在這樣的人,我爲什麼還要理他?真當我是傻子嗎?我從前是傻,可現下一點都不傻了!我愛上哪兒去就上哪兒去,你管不着!”
莊允嫺忽然覺着蒙可心有些奇怪了。從她鬧着要去東院到這會兒,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莊允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問道:“心姐,你的傻病好了?”
“廢話!”蒙可心收拾好包袱,走到書桌前拿起筆草草地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遞給莊允嫺道,“等你家師叔來了,把這個給他!”
莊允嫺接過來一看,眼珠都差點瞪出來了:“休書!”
“對,休書!記得給你家師叔,別掉了!”蒙可心抓起包袱正兒八經地說道。
“等等等等!”莊允嫺攔下她,揮了揮那張休書問道,“你果然還是傻的吧?你休師叔?師叔休你還差不多呢!再說了,你跟師叔又沒正式成親,你寫哪門子休書啊?”
“誰說女人就不能寫休書給男人了?你的想法太迂腐了!等樑兮兮醒了,你問問她,看她會不會贊同我的話!我家祖姑奶奶說了,男人看不順眼就一個字:休!”
“又是你祖姑奶奶?哎,你在哪堆兒墳裡撞見你祖姑奶奶了?”
“不要你管,記住了!休書給你家師叔,我們倆一清二白了!”
“爲什麼?”
“爲什麼?讓他自己想去!”
蒙可心說完揹着包袱就出門去了。莊允嫺望着那張休書,愣了愣神,心想還是傻的嘛!淨說傻話啊!她一邊收好休書一邊追了出去,可蒙可心跑得比兔子還快,一眨眼就不見了,而且她很聰明,沒從正門,從後門跑的。
蒙可心沒立刻僱馬回龍泉驛,而是先去了蒙芙如家。蒙芙如不在家,跟翠月去王府看兮兮去了,只有蒙可舟在。
進門時,蒙可舟正在院子裡幫蒙芙如整理作坊的賬目,見她來了,忙起身迎上來問道:“心兒,一個人來的?”
蒙可心打量了蒙可舟一眼說道:“哥,你是不是也該找個女人了?就打算一輩子這麼過了?”
蒙可舟一愣,反問道:“心兒,你沒事兒吧?”
蒙可心把肩頭上的包袱往石桌上一扔,說道:“我傻病好了,就這麼大回事。另外,我要回趟龍泉驛,你給寧寧寫封信,省得那小子不認得我,不讓我進家門兒!”
“真的,心兒?”蒙可舟又驚又喜。
蒙可心拿起桌上的賬本看了兩眼道:“哥,你累不累啊?七七管的帳也要你幫她做?她一點都沒繼承到我們蒙家女人的能幹嗎?”
“心兒啊,”蒙可舟坐下盤問她道,“你的傻病真的好了?”
“好了好了,真的好了,你看我這個樣子還傻嗎?我把青匆都休了,我不傻了吧?”
“什麼?你……你把青匆先生給休了?這還不傻?”
蒙可心翻了個白眼,不滿地說道:“誰讓他把我丟這兒的!還說什麼走哪兒都會帶着我呢!一見到你,他就把我丟給你了,覺着膽子卸下來了不用再管我了,是吧?那好,我先下手爲強,休了他再說!”
“我說心兒啊,人家青匆先生救了你一命,還管顧了你差不多二十年,你怎麼能休了人家……說到休也輪不上你來休啊!你這叫忘恩負義了!”
“大不了我把這二十年的贍養費還給他咯!每年就算三十兩,二十年就是六百兩,另外我在青月堂也不是白吃白喝啊,我還給他做小藥童呢!藥房裡一個學徒至少每月二錢銀子吧?二十年就是四十兩,六百兩減去四十兩就是……”蒙可心熟練地在算盤上噼噼啪啪地撥了幾下說道,“就是五百六十兩!哥,你有銀子吧?先給我六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