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安吉鄉政 府駐地大街上,許正強、馮義光、王智友和李燕芬果然停下車來,在那裡人手一隻冰棍地吃着,等許正揚和郭曉梅追上來。
許正揚帶着郭曉梅騎車趕上來,郭曉梅乾脆也買了兩隻雪糕,和許正揚一人一支。
四個人當中王智友帶頭起鬨。“許正揚,你真是有口福啊,吃的都比我們高檔!”
郭曉梅厲聲嚇問道:“冰棍是誰買的?”
馮義光一舉手。“我!”
郭曉梅嘿嘿一樂。“馮義光,我就知道是你,也是啊,今天你能夠大出血給幾個人買冰棍已經是很不錯了。”郭曉梅言外之意,馮義光向來是有些摳門。
李燕芬趕緊解釋:“這冰棍兒應該我買,可馮義光搶着買,那就讓馮義光大方一次吧!”
馮義光故作糊塗。“冰棍怎麼啦,又涼又解渴,比雪糕強多了!”
王智友許正強趕緊打岔。“行了行了,馮義光,郭曉梅,別鬥嘴了,我們謝謝你倆還不行嗎?”
有王智友許正強從中調停,牙尖嘴利的郭曉梅這才作罷。過了安吉鄉政 府,郭曉梅上了王智友的自行車,李燕芬上了馮義光的自行車,在吉慶河橋頭分手,六個人兩兩各自回家。
許正揚先到了爺爺奶奶那裡,問候了兩位老人。然後端出中午剩的飯菜,倒了一碗開水,泡了一個饃,狼吞虎嚥之後,清理了牲口欄的牛糞,又到甜水井上打水把水缸挑滿。然後跟爺爺奶奶打了聲招呼去了姥姥家。
望着姥姥包的韭菜餡的餃子,許正揚的肚子又“呱呱”叫了,索性又是一陣子的猛吃。
看着外甥吃完了水餃,姥姥問:“揚揚,縣城你老姨老姨夫都挺好的吧!”
“他們都好着哩!開學的頭一天我就去看望了老姨老姨夫,他們見着我可親了,讓我問姥姥你身體好,我在他們家還吃了好幾頓飯呢!”許正揚不住地打着飽嗝。
“嗯,好!好!”姥姥對外甥閨女和女婿的熱情招待很是滿意。
許正揚給姥姥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學校裡的一週見聞,老人似懂非懂,不時呵呵地笑着。
傍晚時分,姐姐許豔霞在地裡幹活回家來了,許正揚把熱好的水餃端到桌上。
姐姐拿出了一個信封。“揚揚,這是李舒捷給你寄來的信,姐我可沒看,你自己看吧,看完之後,跟姐說一說信裡說了些啥就行了。”
“姐,這信爸媽知道嗎?”許正揚擔心地問姐姐。
“不知道,要是爸媽知道了,那事兒又多了!”姐姐說完飯去忙別的事了。
許正揚打開信紙,躍然面前的是李舒捷剛勁有力的字體。
信中說,李舒捷在膠州市郊的一個電器廠上班,一天工作八小時,另外還經常加班一至兩個小時。勞動強度雖然不大,可太熬人。爲了彌補知識的缺乏,晚上下了班,還要上夜校,工作緊張,但很充實。睡覺的時候,獨自一人躺在牀上,經常想起他許正揚,夢中經常出現他因羞澀而漲紅的臉。李舒捷說許正揚是個好人,心地善良,待人真誠,尤其是對她李舒捷,她永遠記得許正揚的好,並希望許正揚在高中裡好好學習,三年之後能夠考上個好大學。
許正揚逐字逐句地讀着,淚水禁不住打溼雙眼。他捫心自問,自己有李舒捷說的那麼好嗎?老實木訥,討人喜歡的話說不上半句。在初中裡,自己不過是在學習生活方面爲李舒捷幫了不少的忙,難道做的這點事也值得讓一個女孩子念念不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