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許正揚,看你的樣子又在難過了吧!不談這些辛酸事了,說點兒別的吧!對了,你的村叫啥名來着?”江海寧隨意問道。
“叫許家莊,我們許姓是村裡的戶族大姓。”
“是啊!你們許家莊有多少人啊?”
“截止去年年底,據完全統計,應該是一千零三十八口人,二百九十七戶人家。”
“嚯,瞭解地這麼清楚啊!”
“我們許家院的貴祥叔是村裡的支部書記,他和我堂叔關係不錯,我從堂叔那裡聽說的。”
“行啊,你們許家院也是人才輩出呢!”
“那是!上一屆村支部書記是西院的許慶江,論輩分稱呼我爺爺呢!”
“呵!你許正揚年齡不大,輩份不小嘛!”
“不是我輩大,而是許慶江輩份太小了。”
也許是PPA的藥力發揮了作用,或者是江海寧的衣服讓身體保持了熱量,這時的許正揚感覺到胃腸舒服多了。
“許正揚,現在農村的條件比以前好多了。聽說幾乎每家都解決了吃飯問題,但從穿戴上看,經濟條件還是不太好。”
許正揚平時就是一身軍綠,冬天穿的是自家做的棉襖棉褲。城裡人對這些農村出身的學生雖談不上避而遠之,但說話當中總帶着嫌棄,這使得之間的交往產生了出身差別的隔膜。
“海寧,你的判斷極爲準確。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了,在電視報紙上看到了南方沿海大城市發展變化那麼大,可在咱們延城縣,企業單位職工工資水平還這麼低,農民手裡還是沒有錢。平時的花銷只能靠多種幾畝棉花,把多餘的糧食賣掉來添補。這農村的人們一年到頭總是忙,可一遇到蓋房結婚的大事,還得要藉藉債拉饑荒。唉!到啥時候農村的人們才能不作難啊!”
每次回校,從父母手中接過那幾張皺皺巴巴人們幣的時候,許正揚心裡就充滿了歉疚。他發誓,將來要到外邊的世界去工作去掙錢,以此改變家庭的生活狀況。許正揚也偶爾地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有錢了,一定要幫助村裡的父老鄉親,讓他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可是就憑他自己現在的這種破爛的自身條件,將來還能發達成什麼樣子?還想要幫襯別人?切!癡人說夢吧!
想到這裡,許正揚臉上泛起一陣自嘲的紅潤。
許正揚的一番話深深地刺痛了江海寧,她如今可以稱得上衣食無憂。縣城裡機關單位的職工工資雖不算高,但還可以是說是旱澇保豐收。隨着改革開放的深入,計劃經濟的作用正在減小,市場經濟逐漸成爲了市場主體。延城縣的絕大部分企業單位在改革大潮面前無所適從,而農民沒有政府明確的政策導向,顯得更是手足無措。這些情況,江海寧是在與父親江奉國的聊天中得知的。整個延城縣經濟困難的嚴重程度,從父親愁眉不展的神情中再一次得到了證實。
“許正揚,不得不承認,在改革開放方面,大到我們北方地區,小到咱們延城縣,其發展態勢是無法與南方沿海的發達城市相比的。當然,這裡面有歷史原因,而更重要的是人們思想觀念的陳舊,缺乏無畏進取的精神所致。我爸做爲縣企業局的領導,在改革圖新方面已經有了初步的規劃。但改革是一個複雜的過程,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夠做到的,需要一步步地去實施。至於農村的問題,應該是農業局領導負責的,再具體的情況,我就不太清楚了。不管怎麼着,咱們延城縣的這種落後面貌不需要很長時間就可以改觀了,我們應該對美好的將來充滿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