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我真不知道怎麼跟您說幹臨時工這件事。也許對於家庭條件好的同學,做工掙這點兒錢不算什麼,可是對我們這些一般家庭條件的學生,畢竟爲家人解決了一些困難。如果因爲我去機械廠幹臨時工影響了同學們的學習,那我明天就不去了。”
說着這些讓自己不情願的話,許正揚眼裡瞬時間充滿了委屈的淚水。也不能怪班主任措辭嚴厲,站的角度不同,思想看法也就不一樣。他不能跟班主任犟嘴,人家也說的有道理啊!
天色已黑,在昏暗的路燈下,王攸仁看不清許正揚面部的表情,可從語氣裡反映出了這個農村學生堅強不屈的性格。
“許正揚,你以爲你的影響力有這麼大嗎?勤工儉學的事我們這些八十年代初的大專生也經歷過,但現在這個時代,各方面條件比以前強多了,還不至於困難到利用課餘時間到外邊做工的地步。我知道許正揚你爲了不影響別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可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啊!”
王攸仁的話帶有同情許正揚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批評與勸誡。
“王老師,也就是再有一個月我的臨時工作就結束了。我希望您讓我做工的生涯有個善始善終。”
許正揚說着,眼淚默默地流出了眼眶。他爲了實現與江海寧去泰山旅遊的夢想,還要忍受老師的指責。
“許正揚,你幹臨時工的想法是好的。但我希望通過這次社會實踐經歷,不僅讓你的經濟條件得到改善,更重要的是認識到夢想的實現並不是那麼的簡單,需要更加理性地看待與處理各方面的關係。不過,最起碼你抓住了企業錄用臨時工的機會。但以後的人生道路上,機遇稍縱即逝,我希望你都要好好把握啊!”
王攸仁的一番話讓許正揚有些不解了,王老師是反對自己去做工呢,還是支持這種不合時宜的行爲呢?許正揚不好意思再問王攸仁話的含義,他只好做出了表明自己立場的答覆。
“王老師,謝謝你的教導。我做工的事結束之後,在上學期間不會再去幹臨時工了。”
“嗯,這就好!不過許正揚,我今晚所說的話也許你理解起來有些困難,但等到你真正走向社會以後,可能理解地會更加深刻。行了,上學期間要以學習爲重。無論以後如何,高中三年多學些知識是沒有虧吃的。你回去吧許正揚!”
王攸仁覺得對許正揚這個年齡段的學生也就是談到這裡了,他適時地結束了勸阻其放棄幹臨時工的談話。
“那好王老師,我回教室了!”
許正揚朝王攸仁擺了擺手回了教室。
望着許正揚消失在教學樓門口的背影,王攸仁嘆了一口氣。這個老實木訥而又有些倔強的農村學生,他的一些想法和做法看似古怪,但又這麼地現實。
回到教室,張鵬問許正揚,班主任叫他有什麼事。許正揚說還不是爲了幹臨時工的事。從許正揚的臉色看,肯定是受到了王老師的嚴厲的批評教育。張鵬也不知道用何語言來安慰好友。
在鬱悶和糾結中,許正揚上完了第一節晚自習課。
下課鈴一響,張鵬站起身拍了拍許正揚的肩頭,“這有啥,學校沒有說學習期間幹臨時工犯什麼法吧!正揚,想開些!”
“沒事兒!張鵬,我心胸不會那麼狹隘的!”許正揚強作笑臉地說道。
張鵬出去了。好像察覺了什麼的王曉麗回過頭來,兩眼直瞪着許正揚。
“許正揚,咋了?班主任找你談話,有何重要的指示要傳達呀?”
“啊呀,曉麗,就你好奇!走,陪我去上廁所!”江海寧一把拉起王曉麗。
“海寧你?好好,陪你去!”王曉麗被江海寧硬拽着走了。
看來江海寧已經預感猜測到王老師找許正揚所爲何事了,她很瞭解許正揚此時的心情。這時候再聽王曉麗刨根問底地讓許正揚發表一下對幹臨時工的感悟,無非是讓他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