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揚匆匆地追上李舒捷。“捷子,對不起,我不能……”
“什麼不能!人家這麼大老遠地回來見你,可你卻木訥的像個榆木疙瘩。你真是……!”李舒捷不知如何地表達心中複雜而失望的情感,她哭得更厲害了。
許正揚真是不明白李舒捷爲何哭泣不止,難道就爲了他的冷若冰霜嗎?許正揚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無奈地搓着雙手。
李舒捷擡起淚眼,深情地望着眼前這個面目清秀的少年。這個老實木訥的許正揚喲,你咋這麼地不懂 情 竇 初開少 女 的心 啊!
“許正揚,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這樣對我,真的,我做夢都想着你會接受我對你的好,沒想到你會這麼無情!”
無情!對許正揚來說,這是個多麼讓人羞恥地無法見人的字眼啊!我許正揚對同學朋友滿腔熱忱,卻落得個無情的下場!許正揚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
見許正揚把頭歪向一邊,默默地發出了低 吟的哭聲。李舒捷這才發現剛纔自己的話未免有些太傷許正揚的心了。
“許正揚,讓我叫你揚揚好嗎?記得小時候我就是這麼叫你的。那時候我是多麼地盼望着我們快快長大啊!以爲長大之後就會像大人一樣做有能力做我們喜歡做的事。可是現在才發現,我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長大之後的種種煩惱讓我留戀孩童時代,我們永遠長不大多好啊!”
李舒捷緩緩地伸出手掌,拉住了許正揚的臂膀。她夢想着許正揚能夠像小時候一樣,無拘無束地拉着她的手,去拔豬草,去採鮮豔的花朵,甚至她可以騎在許正揚的脖子上,像騎馬一樣趾高氣揚地大喊着“駕!駕!”可是,時過境遷,兩小無猜一去不再復返。
許正揚對這種早已久違了的手拉手的感覺產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傷感。他不會忘記兒時的那個皮膚微黑,身材胖胖的李舒捷。但隨着年齡的增長,他們之間純真無邪的情感被歲月現實的浪花撲打沖刷地日漸模糊,留下的只是美好記憶的底片。
“揚揚,我知道你在怪我父母,怨恨他們那麼勢利。不過,揚揚,我們可以遠離家鄉,去過我們喜歡的二人生活啊!”
李舒捷突然萌發了學着電影電視劇裡鍾情男女爲了偉大的愛情,可以全然不顧家人的反對與阻攔,衝破牢籠去大膽爭取自由的想法。
“捷子,父母從小撫養我們很不容易,我們怎麼能夠做出這樣受家人與世人千夫所指的事情呢?這是我萬萬做不到的!”
不可否認,李舒捷對自己情真意切。但許正揚覺得她的想法太理想化了,太匪夷所思了。
“許正揚,我們李家院的李慧欣和李華生差着輩份呢,人家兩個人還是不顧世俗偏見,最終成了兩口子。我們爲什麼做不到呢?”
李舒捷爲了說服許正揚,舉出實例來論證自己爲了愛情可以拋棄世俗倫理的正確性。
“李慧欣和李華生他們太偉大了,我許正揚比不得他們,我說什麼也做不到的!”許正揚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李舒捷突然覺得眼前的許正揚這麼地懦弱,她剛剛升騰起的一絲希望,在許正揚義無反顧的拒絕下徹底地破滅了。
之後是一段讓人窒息的沉默。李舒捷和許正揚兩個人並肩走着,誰也沒有再說話。
等走到延城一中門前的馬路上時,學校的下課鈴響了。許正揚看了看手錶,學校應該是放學了。
許正揚把李舒捷送到郭曉梅的女生宿舍,然後獨自來到操場上,在環形跑道上快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