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楊瑞芳來到德義和飯莊門前。
“麻煩問一下,這裡是不是有個叫許正揚的小夥子啊?”
張曉峰正在大廳裡掃地,聽到許正揚母親楊瑞芳的說話聲,趕緊迎出來。
“是啊,大姨,您老是不是揚哥的母親啊,揚哥前幾天就說您老這幾天過來,就是不知道哪天來。大姨快進屋裡來暖和暖和。”
張曉峰把母親讓到廳裡,沏上一壺茶。
“哎喲,可找到了,你是小三吧?樣子像!”楊瑞芳看着張曉峰說道。
“喲,大姨,您老真是好眼力。”張曉峰有些納悶。
“揚揚在信裡經常提起你們哥兒幾個哩。”
楊瑞芳看了看四周。“揚揚去哪兒了,咋沒看見。”她奇怪怎麼沒見兒子許正揚。
“哦,大姨,貴和大哥腰疼病又範了,揚哥和於二哥帶他去醫院查查,大概快回來了。大姨,你真厲害,津城街道幾乎沒一個是正南正北的,我來津城市裡都快大半年了,至今分不清東西南北,你是怎麼找來的?”
“揚揚在信上寫的挺明白,西站下車,坐24路到東站,再坐17路到光明街下車,找德義和飯莊就行了。以前不是叫瑞致飯莊嗎,怎麼又成了德義和了!剛纔跟一個賣水果的打聽,那人還說許正揚是德義和的老闆,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母親楊瑞芳越說越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張曉峰心想,揚哥看來沒把承包德義和的事給家裡說,自己也別費腦子了。
“大姨,這事說來話長了……,大姨,您老餓了吧,請先坐着,我去給您老煮碗麪條。”張曉峰轉身忙活去了。
“小三,不忙,小三……”母親楊瑞芳愈加不解,乾脆獨自喝起茶來。
不多時,張曉峰將一碗熱騰騰荷包蛋麪條端上桌。
“大姨,您老先吃碗麪條墊吧墊吧,一會揚哥他們回來,再正兒八經地給你接風洗塵。”
“這小小子兒真會說話。”楊瑞芳正說着,聽見外面有人進來了。
“揚哥他們回來了!”張曉峰趕緊迎出去。“揚哥,你家大姨來了。”
“媽,您來了,幾時到的?”
許正揚快步走進屋裡來,握住母親的手,眼淚不知爲何一下子涌了出來。
“剛到。”母親上上下下打量着許正揚。“才三個月沒見面,咋瘦了呢!”
許正揚急忙回過臉去,抹了一把淚。
“媽,我本來就身架子瘦小,前兩天我過了過秤,還重了三斤呢。爺奶還有我爸,姐姐一家都好吧。”
許正揚盡力平靜激動的心情。
“都好着哩,這不,你爸不放心,催我過來來看看。對了,貴和,你的腰沒事兒吧。”母親楊瑞芳拉住王貴和的手,關心地問道。
“大嬸,我的腰沒事兒,這不,老闆給我找大夫紮了鍼灸,還拿了膏藥,過兩天就好了,您老就放心吧。”
王貴和讓母親楊瑞芳不要爲他擔心。
“大姨,小三給你煮的麪條趁熱吃。大冷天坐車肯定也沒吃好,也沒喝好。再說,您給揚哥來封電報,說好哪天來,好去接您。這大老遠的,讓您老受累了。”於慶輝扶着母親楊瑞芳坐下來。
“嗨,拍電報還得到縣城,四五十里路,不方便。再說誰知道哪天孬好!這不,今天這天多好,我就來了,我出門不怯生,不跟你們添麻煩。你是慶輝吧,你看這孩子長的多好,揚揚在信裡一個勁兒地誇你聰明能幹,手藝好,看着你們哥兒幾個跟親兄弟似的,我打心眼裡高興。”
“媽,你不知道,咱飯館裡吃飯的時候最忙,等到客人都走了,咱們才能吃飯。您先吃了這碗麪條,等會兒晚上咱再正兒八經地吃飯。”許正揚提醒母親。
“是啊,這一點我怎麼給忘了呢,我趕緊吃。”母親恍然大悟。
“大嬸,您老先吃着飯,我和於、慶輝、小三去料理料理,快到飯時兒了,馬上就要上人了。”
王貴和、於慶輝、張曉峰忙去了。
晚上顧客不少,德義和哥兒四個忙地團團轉。楊瑞芳想幫幫忙,可是又插不上手,只好在裡屋裡收拾收拾房間,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吃罷晚飯,王貴和、於慶輝、張曉峰也着實累了,洗刷之後,便倒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