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高中的時候,我就對許正揚有所瞭解,雖不是很深,但最起碼知道他誠實可靠講信用。”江海寧展開迂迴戰術說服母親。
“哎,媽,你是不是還記得那次帶回家的鮮花生嗎?就是那次你問是誰送的那麼一大兜鮮花生的那次。”
“是,我好像記得有這麼一回事。”母親在極力地回憶。
江海寧趁熱打鐵。“那是有一次,我問許正揚,‘你家種花生了嗎?他說‘種了’,我說‘能不能帶一點來嚐嚐?’他就答應了。之後我就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過秋的時候,他還真的帶來了一大包。”
“我當時還誇那花生又大又實成呢!”母親終於想起了有這麼一回事。
“說實在的,這一次人家許正揚並沒有主動開口跟我借錢,只是談了自己的想法。我想了想,也是,許正揚獨自一人到津城打工,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兒借錢去。再說,只要敢想肯定有其道理,‘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不買電腦,可以到學校機房去學嘛,於是就慷慨解囊了。”
江海寧縱起肩膀,攤開雙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呀,一女孩子家卻生就了一副俠骨柔腸,可萬一這許正揚賴賬不還了怎麼辦?”母親很是擔心。
“要是那樣的話,他許正揚的店早就關門了。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正確的,德義和飯莊以股份的形式給我配了股。”
“沒想到這許正揚還真有點做生意的頭腦。好了,女兒大了,做父母也管不了那麼多事兒。可是有一點,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不然後悔都來不及。”母親看來也累了。“早點歇着吧,都快十二點了。”
“晚安,老媽!”江海寧親了母親一下。
“看這孩子,在父母面前永遠長不大!”母親嘮叨着去睡了
小年的前一天,許正揚買足了年貨,乘上了津城到德城的一趟慢車。因爲是短途車,車廂裡不怎麼擁擠。在德城下了車後,許正揚到門市部買了幾隻德城燒雞,然後換乘汽車到了縣城,去看望了老姨和老姨夫。
兩位老人對外甥許正揚幾個月來的經歷感到震驚,說他真正地長大了。臨走,許正揚給他們留下了一些津城的特產和幾隻德城燒雞,說這是外甥的一點的心意。二老再三推辭,最終還是留下了。
天將黑的時候,許正揚騎着姨夫的自行車到了家,見到了年邁的爺爺和奶奶。父親許貴良說老人已經盼了好幾天了。母親楊瑞芳一邊做飯,一邊訴說着家中發生的一些事情。
母親自從津城回來後不久,姐姐順利生下了一個男孩,許正揚非常高興,因爲他當舅舅了。許正強捎來買年貨的六百元錢家中已經收到,並且年貨也已買的差不多了。爺爺奶奶嘴裡不停地叨唸着:“揚揚回來過年了,全家人就要團圓了。”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期,農村裡的年輕人出外打工的人很少。許家莊的年輕人們聽說許正揚從津城打工回來了,便三三兩兩地跑了來,問許正揚外邊的活兒是否好找,錢是否好賺。
許正揚嘆了一口氣,在外打工吃穿住都不如家中的隨便,湊合着吧,若肯吃苦,也就不算什麼。原本指望着到外邊的世界過好日子賺大錢的人失望地走了。
許正強來了,哥兒倆吸着煙,談論着幾個月來的經歷,幾多歡樂,幾多傷感。江海寧和崔麗是兄弟倆個談論的焦點。
“揚哥,咱兄弟倆沒外人,我知道,這幾個月你和江海寧走的挺近,江海寧是個好女孩。”
“強子,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比你大一歲,但我依稀認爲,相濡以沫是夫妻,慷慨解囊是朋友。我們年齡還小,你應以學業爲重,我呢,打工多掙些錢。談婚論嫁的事兒還爲時尚早。再說,崔麗也很不錯啊。”
許正強笑了笑。
“崔麗她家是做生意的,在交往中,我發現她有些想法跟咱們好像不太一樣。”
“你們相處的時間可能太短了,日久生情,慢慢處吧!再說在大學裡談對象,男女雙方本來就沒定型,存在不穩定因素太多了。能談則談,不能談,大不了一拍兩散。強子,想開些,大過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