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畫一幅不就得了!”江海寧坐到許正揚的對面。
“傷仲永啊,退化了,沒有激情了,畫畫需要脫離世俗的閒情逸致,我已步入世俗,愈退不能,也許到老了,再朝花夕拾吧。”
“你咋這麼頹廢呢,這也是你的一技之長啊!哎!日後在咱和義德飯莊你也再激情一回,把你的大作貼在雅座房間內,吃飯的問起來這是誰畫的,原來是和義德的老闆許正揚,多有面子啊!”江海寧倒真會異想天開。
“行,我盡力而爲之吧!來,我把畫卷起來包好,你好帶走。”許正揚想站起來。
“坐着吧,趕緊喝茶醒酒,我自己來。”江海寧自己忙活起來。
“呵——,到不客氣。”
“客氣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江海寧倒不把自己當外人。
“《平凡的世界》看了多少了?有膠帶紙嗎?”
“有。”許正揚在抽屜裡拿出一卷膠帶紙遞給江海寧。
“每天晚上看一章,深深被書中的人物所吸引,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啊!”
“仔細揣摩吧,不過你理解起來並不費勁兒,因爲你與書中的孫少平很有些相像。行了!”
江海寧把包裝好的畫交給許正揚。
“幹嗎?”許正揚納悶地問道。
“你要親自贈給我啊!否則我不是硬奪君子所愛了嗎?”
“江海寧不愧是出身於書香門第,就是有涵養。不然別人問起來,‘許正揚,你那兩幅心愛的畫哪裡去了?’我可不能說被江海寧拿走了,就得說,‘我贈送給江海寧了’,是不是?”
“太對了,我可不想授人以口實。”江海寧真是太精明瞭。
“好,我今天就心甘情願地把我心愛的兩幅畫——泰山十八盤、牡丹羣芳圖,無償的地贈送給江海寧同學,請接畫!”
許正揚站起身,雙手託畫,遞與江海寧。
“謝謝許正揚贈畫!”
江海寧雙手接過。“咯咯”地樂出聲來。“幹嘛弄得這麼正式?”
“儀式隆重才顯得意義深長嘛。”
“哎喲,三點五十五,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江海寧看了一下手錶。
“我去看一下車,咋還沒來!”
許正揚起身出了屋。看到母親還在忙活。
“媽,給江海寧帶的東西收拾的咋樣了?”
“都收拾好了。花生油、炒的熟花生,乾花生,紅豆綠豆,石榴。也就是這些了。”母親說道。
“行,挺好!”
正當許正揚想出門的時候,聽到門外有車響。姐夫同學的車到了,姐姐一家人也來了,他們給江海寧拿來了一編織袋花生,還有一包彈的禳子,說城裡人稀罕。一會兒,許正強也提着一袋子花生來了,說都是自家種的,不成敬意。
江海寧要回家了,許正揚把東西裝上車。江海寧望着這一大堆東西,激動地不知說什麼好,她挨個地與家裡的每個人握手再見。
爺爺奶奶拉着江海寧的手。“閨女,到明年可記着再來啊,我們盼着呢!”
“爺爺奶奶,有機會,我一定還來,您們可要保重身體哩!”
“伯父伯母,姐、姐夫,如果到縣城,記着來我家坐坐。如果有時間,到津城和義德,那可是我和許正揚開的飯館子啊!”
“有時間,我和你大伯一定去!”
母親望着馬上就要分別得江海寧,眼睛有些溼潤了。
“許正強,過幾天學校見!”江海寧跟許正強道別。
“江海寧,學校見!”
許正揚的家人把江海寧送到村頭。許正揚和江海寧上了車,江海寧與許正揚的家人揮手告別。
日頭西墜,麪包車駛過了顛簸的土路,上了柏油馬路。
“我可受不了這種隆重的場面,你們家的人也太熱情了。”江海寧好不容易纔在激動地情緒中脫離出來。
“嘛法啊,我們家的人就是這樣,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我實在,我的家人更實在。”許正揚感慨道。
“他們就是這麼一家好客的人。”姐夫的同學也這麼說。
把江海寧送回家回來,已是天黑快六點了。父母讓姐夫的同學在家吃飯,他說什麼也不。最後走時,許正揚扔給他一條將軍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