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揚,我發現你雖然善於調動年輕人的激情,但不太喜歡熱鬧的場面,這是不是也是你許正揚的與衆不同呢?”
“其實我是一個愛靜的人,寧靜致遠,淡泊名利。”許正揚對江海寧敞開了心扉。“對了,海寧,可能我有些唱高調吧!”
“調子是高了一些,但並不過分。因爲用‘寧靜致遠,淡泊名利’來概括你的個性,有些不合時宜。這兩個詞用在什麼人身上最爲恰當呢?一個是失意者,飽受滄桑,看破紅塵,不得不用‘寧靜致遠,淡泊名利’來爲自己找臺階下。不是自己失敗了,而是自己淡泊了名利。再就是得意者,也就是成功者,見好就收,急流勇退,用‘寧靜致遠,淡泊名利’來烘托自己的舉重若輕、雄才大略。請問,你屬於哪一種呢?”
這個江海寧,沒想到不經意之間的一句“寧靜致遠,淡泊名利”,讓她竟質問起許正揚來。
“海寧,你所說‘寧靜致遠,淡泊名利’是帶有功利性的,以上兩種人利用了‘寧靜致遠,淡泊名利’,來爲自己開脫或達到什麼目的。而我本性中的‘寧靜致遠,淡泊名利’,是與生俱來的,並在長大成人的過程中愈加深厚濃烈。其實‘寧靜致遠,淡泊名利’並不是純粹的褒義,它蘊含着秉性懦弱的貶義性。我是在通過後天的努力與奮鬥使‘寧靜致遠,淡泊名利’剔除貶義的成分,儘量地永留褒義。但秉性是無法改變的,這也就是人性的弱點吧!”
“唉!許正揚就是許正揚,總是拐彎抹角地闡述自己不爲常人所理解的奇談怪論。總之,在我看來,你許正揚是個把自己的內心世界和外部行爲劃分地極爲清晰的這麼一個人,不瞭解你的人,很容易被你所迷惑!”
“那你江海寧是不是瞭解我許正揚呢?”
“自認爲是吧!也許是冰山一角。”
“海寧,別這麼低調好不好,其實我許正揚是極其簡單的一個人,很直白的一個人。”
“不管你許正揚是極其簡單的一個人,還是很直白的一個人,或者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一個人,我決定用一生一世來研究和認識你!”
今天的格瑞德公司被裝扮一新。“歡渡春節”“財源廣進”八個大紅燈籠高高掛。燈籠中間的節能燈使之散發出紅彤彤的光,遠遠望去很是醒目。紅色的大門上貼着嶄新的春聯。上聯是:財源滾滾隨春到。下聯是:喜氣洋洋伴福來。
“到辦公室坐坐吧!”江海寧提議。
“好吧!”許正揚開了廠子大門。院子裡有兩排八盞路燈都亮着。車間大門上也貼着對聯。上聯是:去歲曾究千里目。下聯是:今年更上一層樓。
“江海寧,你真是用心良苦啊!”許正揚說道。
“許正揚,你不也是煞費苦心嗎?”江海寧反問道。
“做企業真得很難!走吧,就讓我們在車間度過這個除夕夜,守望歲末,迎來新年吧!”許正揚建議。
“行!挺有創意。”
進入車間,江海寧把燈全部打開,頓時車間亮如白晝。
“這是不是有點浪費啊!”許正揚有些心疼地說道。
“閉嘴!大過節地盡說些不發家的話。在我們家除夕夜都是點長明燈呢!你們老家沒這論道兒啊!再說,這大黑天的,你不害怕,我還害怕呢!”
“好好!亮着,全都亮着!”許正揚打開辦公室的門,開開空調,一會兒,屋內溫暖起來。
“對了,給家裡打個電話!”江海寧脫下羽絨服,撥通了家中的號碼。
“媽,我是寧寧啊!……,啊,我和許正揚在廠子裡。……,不冷,有空調呢!你和我爸出門記着多穿棉衣,今年過年天忒冷,……,啊,我爺奶這一陣子身體還好吧!……,在這裡我和許正揚跟您們拜個早年了,……,許正揚啊,他出去了,……,好!再見,拜拜!”江海寧掛掉了電話。
“你怎麼不讓我給大伯大姨說話啊!怎麼着我也得給你家老人拜個早年啊!”
“做爲你的身份,拜早年是不合適的。你得明天早晨一大早拜年才顯得比較莊重。是不是這個理兒啊,許正揚!”
“得!還是你江海寧是禮儀大家,恕我冒昧!恕我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