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曉峰,劉伍的確是當今津城商界的一代梟雄,他憑藉在實踐中學到的一身本事,在商戰中屢屢得勝。但劉伍也有致命的弱點,這恰恰正是我們所關心的。”許正揚接過張曉峰遞過來的一隻紅塔山,點上。
“是啊,打仗需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商戰亦是如此。劉伍有三個致命弱點。第一個是好大喜功,在勝利面前容易昏了頭腦。回師光明街,雖然讓劉伍得到了濱江道的寶地,但也是他失敗的開始。規模的擴張使得劉伍的金錢欲更加強烈,以至於在違法的邊緣愈走愈遠,最後東窗事發。其實他該適可而止的。第二個是不能知人善任。於慶輝是我們德義和的老兄弟,業務能力沒的說。可他對權力與金錢的慾望之強烈是劉伍沒有想到的,他以爲給於慶輝那麼大的權力和好處,於慶輝就會知足,就會死心塌地地爲之賣命,真是大錯特錯。於慶輝的利慾薰心,給了紀政棟以可乘之機,最後使東海大廈付之東流。劉伍的千萬基業煙消雲散。再一個就是爲女色所迷,當然這一條我是沒有事實證據的猜想。爲何王立娟在金海岸夜總會和海河證券地位節節上升兒最終成爲劉伍的貼身秘書,極有可能說明劉伍與王立娟之間有不可告人的曖昧隱情。”張曉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許正揚第一次聽張曉峰這麼現實地評價劉伍,他感到張曉峰的分析能力鍛鍊地越來越強了,並且摻雜有個人感情因素而干涉影響分析結果的機率越來越小了。
“曉峰,除了最後一條是不可爲外人道哉的風流韻事,你前面分析的都很有道理。劉伍是一個什麼人我們弄清楚,下一步就是應對策略了。因事關重大,曉峰,你回去好好地考慮考慮,寫一份詳細的報告,交給我和江總審閱。不過,此事萬萬保密,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許正揚很是謹慎地囑咐着張曉峰。劉伍兼任遠大銷售部長的事爲何傳地這麼快,難道不是遠大在投石問路,想以此引起和義德集團的緊張,看看和義德有什麼反應之後再伺機而動。所以說,以不變應萬變,全方位做好準備之後全線出擊,一舉擊潰之,方爲上上之策。
“行,揚哥!我絕對守口如瓶。我回去再仔細地考慮考慮。”
望着走出辦公室門口的張曉峰,許正揚滿腹惆悵。劉伍是當年他和於慶輝的老闆,如今要與他許正揚劍拔弩張。於慶輝反省悔悟,不再涉足劉伍和他許正揚的一切爭端。張曉峰未與劉伍共過事,同劉伍兵戎相見當是最爲適合。唉!這真是昔日兄弟共舉杯,今朝陌路動刀槍。財聚財散浮雲事,唯有真情不相忘。
這幾日,江海寧正在寫一篇名爲《如何保持創業實體旺盛生命力》的課題論文,週六也要到津城紡院的圖書館查閱資料。許正揚回到家,見江海寧還沒回來,只好一邊動手做飯一邊打電話。
“海寧,忙完了嗎?是不是打算回家來吃現成的啊?”
“我剛從圖書館出來。好久沒吃正揚你做的飯菜了,今晚你就辛苦辛苦吧!”聽聲音,江海寧正在下樓。
“是不是我去接你啊?讓你開車去,你偏說要坐公交車。怎麼?環保出行好像我們資格還達不到吧!”
江海寧就是這麼一個低調的人,她說上學期間開車簡直就是招搖過市,無異於爲了引起別人的注意,她可不希望人們在她背後指手畫腳。
“許正揚,你說話可真夠損的,咋叫沒有資格啊!你的意思是不是官越大越該綠色出行啊,切!放棄你的烏托邦夢想吧,你見過現在哪一個當官兒的坐公交車上班啊!”
幾滴雨點兒打在廚房陽臺的窗戶玻璃上,窗外颳起一陣狂風。
“哎,海寧,下雨了,你在圖書館門口等一會兒,我開車去接你!”許正揚迅速地把煤氣竈的火關掉。
“喲,我忘記帶傘了,早上天氣預報說沒有雨啊!”江海寧在電話那邊有點兒着急了。
“天氣預報也有失誤的時候。在圖書館門口等着,別到處走,我一會就到!”
許正揚拿起江海寧的一件棉服和兩把雨傘,鎖上房門,下樓,發動車子,直奔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