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闆,下個星期有一個晚會,您決定出席了嗎?】陸明身邊的助理白芷珊詢問。

【晚會,都有誰出席?】陸明的助理是他最爲信得過的人,幾乎是這幾年來最爲難過的日子中,並肩一路走過來的知己了,她是知道陸明回來的目的,跟着陸明一路走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還有她對陸明的感情。

【幾個大公司的負責人都會到場,屆時可能那個人也會出現。】陸明擡頭,斟酌一番。

【給我安排,我會去的。】

那個人,就是當初害死他父母的幕後兇手,表面是清白的生意人,背地裡盡是骯髒的手段——洪樹革。

而在這段時間,史實、小巳都儘量的在陪着藍田,做的太明顯,藍田已經察覺了都。

【小巳姐,你們用不着這樣,我又沒事。】

小巳目露憐惜,【你心裡不好受,我知道,有不着憋着的,就像那時候晨峰說的,有什麼你就要跟我們說,不要自己一個人想。】小巳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提到了什麼,等一邊的史實使眼色才後悔不已。

【藍田,他可能真的不是晨峰,不是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是長的一樣的嘛,哇~那人有可能是克隆的也指不定哦。】史實這樣的安慰讓藍田不禁笑起來。

【真的沒什麼,這麼多年了,早就該忘記的,就是覺得挺奇怪的,怎麼明明就是他,就是不承認呢。】

對面的人也思索一起來,都是無解。藍田呼出一口氣,忘記了吧。

在公司藍田就把自己埋在了工作裡頭,李帆看着玻璃牆面外的人不休不止的樣子,也是不忍。

【吃飯了沒有?】李帆親自拿來了午餐,放在了桌上,【先吃東西。】

【謝謝。】藍田停下了忙了一天的文件,端起了飯盒,慢慢的吃了起來,邊上的人絲毫沒有要走的架勢,反而是拖過一把椅子坐了過來。

【你吃你的,我監督你!】李帆笑,這樣的笑容是他現在難得顯現的陽光。

【你看着我反而吃的不好了。】藍田小聲的嘀咕,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敢說老闆壞話的,整個公司只有你一個了吧,真是狗咬呂洞賓啊!】還做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出來。

藍田看着想忍笑,最後還是沒有忍住。

【藍田,下個星期的晚會你跟我去吧。】

【嗯?】晚會,這不是一向有女伴出席的麼,【這個不合適吧。】

【沒什麼不合適的,實在是受不了身邊的女人,黏人的討厭,就是你了,給你算加班啊!】沒等到藍田回絕,他倒是摸摸藍田的腦袋走人了。李帆轉過身的時候笑着,總算是摸到了這個小腦袋,當初嚇的跟小貓一樣的人,現在也親近起來,感覺真是挺不錯。

本來李帆是要藍田跟着他去定製禮服的,藍田拒絕了,他又不是什麼人物根本沒有這個必要,挑了一件小巳設計的正裝就去了。在約定的地方等李帆的車子過來接他去會場。

【你這身真是絲毫不比我這高級定製差。】李帆開着車說,眼睛在藍田的身上游走一圈。

藍田不好意思,【這是小巳姐給我的,她很厲害的,】藍田說起這個很是爲小巳自豪,【你要不要也去她那裡做衣服?小巳姐的作品都是很好看的,真的。】

【好,你介紹的還有錯麼,有空帶我去。】

雖然在諾亞工作了好一段時間,但是這樣場面宏大的晚會藍田還是覺得有些拘束,跟着李帆的身後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李帆很熟絡的跟各個企業的經理、總裁打招呼,本來要介紹藍田認識的,可是一看他現在的樣子還是作罷了。

在角落裡,李帆安慰起緊張的小人兒,【藍田,不要這麼擔心啊,沒什麼的,他們也不吃人。】

【嗯,】藍田還是擔心,【我怕做的不好給公司帶來不好的影響。】

【沒事,你放鬆一點。】李帆幫他整理了一下西服的衣領,拍拍肩膀鼓勵他。

這一系列的小動作都被注視他們很久的陸明看在眼裡,原來他已經有一個關心的人在身邊了,這也好。

【陸總,他來了。】身後的助理白芷珊提示,陸明馬上就警惕起了神經,不過臉上不絲毫沒有破綻的笑容。

【洪總,你好。】過去之後大方的打了招呼,握手。

【你好,】男人四十五的年紀,歷經是故的臉上滿是精湛,說話動作也是例行公事般的刻板,不過誰能知道他心裡倒底在盤算的究竟是什麼,【進來陸總的公司真是蒸蒸日上,看來我們洪氏早晚是要被你們超越了。】

【哪會,洪老闆是我的前輩,我怎麼都是不能冒犯的。】陸明的一派臣服模樣讓洪樹革很是滿意,況且陸明更是在晚會之後對他一再的示好送禮,讓他也明白了陸明是要跟他走一條戰線的人,希望可以結盟的人選。

李帆看見了在交談中的陸明與洪樹革,皺眉,那人若真是晨峰,那麼他接近了那個的黑色人物之後他也沒有了再去接近的念頭了。

【藍田,你看那邊。】李帆指着陸明的方向,藍田看見他一個靈利,【那人是走的黑道,生意也都是有涉黑成分,要是那個長的跟晨峰一樣的人跟他來往了,那麼他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藍田聽進這番話,心裡激盪,涉黑,那是犯法的啊,第一個反應盡是擔心起了那人,往前不自禁的走了一步,給李帆拉了回來,【你幹什麼?】聲音顯的緊張,【不要亂來了。】

【我……】藍田這才發現自己竟是在往那個方向跨步,【哦,對不起,李總。】

【我們去那邊吧。】李帆擔心的拉走了這個人,陸明眼神飄過去,看見他們一起走出大廳的身影,臉上保持職業笑容與人交談。

似乎藍田的生活在這一次的波瀾之後恢復了平靜,上班下班,公司和公寓的兩點一線,沒有任何的娛樂活動,可他卻是不知道,時不時的就會有輛車子停在他家的樓下,靜靜的待一會,然後開走。

陸明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個夜晚看着樓上的燈熄滅,他關心在乎的藍田就在樓上,抽完最後的一根菸,發動了車子,以前他是不抽菸的,身上是乾淨的書卷氣,但是現在,已經變了。

陸明的別墅在很安靜的郊區,白芷珊也住在裡頭,可是他們並沒有發生什麼,芷珊是喜歡他,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對他只是知己的情分,對於她這樣頭腦清除的女人來說是絕不會走什麼捷徑膩上陸明的,只會做好所有的事,待在陸明的身邊,等待他眼裡有她的一天。

【最近你晚上總是不見蹤影,】芷珊幫他掛了外套,【要吃夜宵麼?我去給你熱一下。】

【不用,你坐。】陸明騰開了邊上的座位,拍了拍示意她坐過來。

芷珊沒有什麼好扭捏的坐了過去,他們的關係說的更加細緻一點其實就是相敬如賓的存在,雖然外頭都說他們是如何如何般配的一對。

【雖然你要這麼接近他,我不能攔着你,但是你要知道,陸明,他不是好惹的人,當年……】

【我知道,當年那樣的事他就能趕盡殺絕,如果被他知道我要算計他,一定沒有好的結果,但是我不得不這麼做,】陸明愧疚的看着她,【只是……芷珊,你不用陪着我冒險。】

芷珊扯嘴一笑,【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說什麼陪不陪,我是自願要幫你。】

【可是……我對你】陸明說到這裡,明顯的起了愧疚。

【對我怎樣?很對不起我?這些話我聽的夠多了,不用再說,誰叫我傻乎乎的看上你,沒有辦法,只好膩着你了,怎麼,嫌我煩人了?】芷珊笑起來是不失嫵媚的好看,皮膚白皙,配上她的名字更是相宜之甚。任誰身邊有這樣的一個紅顏知己,得力助手,都要謝天謝地了,可惜現在這個人是陸明。

【沒有,只是你知道的,對你,我只能是抱歉。】

【總之現在你還是單身我就有權利爭取我的愛情,陸明我們還是說說公事吧。】每次爭論感情問題,陸明總以一張愧疚的臉對着他,真的是挺不樂意的,還是工作起來的時候看的舒服,回憶起當時一度失落的他,芷珊還是沒有一絲的後悔去幫助他重新來過,陪着走過他重要的時期。

繼陸明不斷的示好,和一次很大的幫忙之後,洪樹革總算是對他有了基礎的信任,陸明感慨自己冒險的救下他的貨還是有所收穫的,說來真是驚險。由於這些事情的困擾,陸明很久沒去去樓下等着那盞燈了,今天算是找到了空閒,等在了藍田的樓下。沒過多久就見一輛車子急剎車在樓門口,裡頭匆匆下車的是陸明再熟悉不過的臉——安姐。

陸明掐滅了手裡的煙,很是不解,這麼晚了安姐風風火火的敢來做什麼,過了許久才望見了樓梯上的人影下來,一個拖着一個,走的踉踉蹌蹌,幾乎就要兩人一起摔下來的架勢,陸明看清,拖着的那人就是藍田,整個身體好似抽去了氣力,走路都不行,等安姐下了樓,陸明終是按奈不住的上去幫忙了,安姐先是嚇了一跳,後來到也鎮定,【快把他弄上車,去醫院。】

陸明心中一緊,脫口而出的關心起藍田,【怎麼了?】

【不知道,我接了電話就來了,已經倒在地上,疼的說不出話來。】有了陸明的幫助,藍田已經被搬上了陸明的車子,安姐坐在了後頭照顧他,臉上都是冷汗。陸明開的很快,沒一會就到了醫院,藍田被送進了急診室,深夜的走廊裡只有安姐與陸明兩個。

【晨峰,不要在隱瞞了,我知道你就是。】安姐篤定的認定。

【安姐,】晨峰叫了她一聲,安姐也是恍惚,【還是要拜託你幫我瞞着他。】

【爲什麼?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事?不要以爲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安姐信誓旦旦的要弄清了始尾,要她模棱兩可的過是受不了的。

【我不能說,這麼做是爲了你們大家好。】

【又是爲了他好?你做了這麼多,總要給我一個原因。難道這麼巧在藍田的樓下遇到你?還是你有事沒事就等在那,這你要比我清楚,你要是要忘了他,就徹底點,晨峰,是個男人就給我說清楚了!】安姐的流氓義氣腔調體現。

【我不再是明晨峰了,明晨峰早就死了,安姐,現在你還是叫我陸明的好。】

【陸明?改了名字就真的不是你了?你們兩個那點事,這麼些年我看着藍田的樣子也想明白了,而你,現在這麼緊張的樣子想必也是沒有把他放下,何必要瞞着掖着。】

【安姐,很多事都不是一是半會能說清楚的,現在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對你解釋,但是你答應我,一定不能告訴他我就是明晨峰。】陸明幾乎就是求着他,安姐猶豫,答應下來。

醫生說藍田是急性胃炎,已經沒事了,他們也算是鬆了口氣。

【我進去看看他】陸明知道藍田的藥效還沒有過去,握着藍田的手,看了半天。安姐透過玻璃窗戶,看着裡頭嘴巴一張一合的晨峰,心裡五味繁雜。

【總算是又跟你見到了,藍田。】晨峰拂上藍田還是蒼白的臉頰,【又瘦了,沒有好好吃飯,沒我盯着看來是不行,放心,等事情一過就能回來找你了,不用多久的。】似乎是看見了他的眉頭一動,晨峰立即就出了病房。【我先回去了,他應該快醒了。】

【嗯,晨峰……哦不,陸明,不管你做什麼,都好好照顧自己吧,他還在意你的。】安姐的話讓晨峰爲之一動,還在乎啊~臉上露出了曾經屬於他的最善良和諧的笑容,【謝謝你,安姐,幫我照顧好他。】

靠着窗戶,看着他走出醫院的大門,安姐心裡不安,想起在ktv的時候晨峰身邊保鏢護送的場景,覺得他現在一定是在做着什麼危險的事情。

【安姐……】身後人醒過來,看見了站在牀邊的背影。

【藍田,醒了,你這臭小子,也不好好照顧自己!弄的胃炎進來,真是,害的我一晚上沒有睡。】藍田看着天色已經發白,很是不好意思。本來是不想要麻煩她的,可是後來是在是忍不了疼痛,最後拿了手機摁了號碼,誰知道偏偏是比他矮小的安姐,【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自己注意身體纔是,省的我們又看見你那樣子擔驚受怕的。】

【嗯,】藍田點頭,【還有誰也來了?】

安姐注意到自己用詞的破綻,馬上打圓場,【還有誰,我通知了史實他們幾個了。】

【哦,】藍田似乎可以想象出等會就能見到的人,他們應該又要好好的教育他一番了,難免顯得委屈,【總是給你們添麻煩,真是……】

【你好好休息,我給你回去拿換洗的衣服用具吧。】安姐看天色明亮起來,想等會他肯定是要梳洗的。【先好好休息吧,估計等他們到了你就沒安生的時候了。】

安姐果然是先知了,到了天亮十分,那幾個人都陸陸續續的過來探病,個個都是教育家的口吻,就連史實都難得的逮到了教訓的人時候,【藍田,你真是不懂事,怎麼弄出了胃炎啊,以後多麻煩你知不知道?】

藍田呢,除了認錯的姿態,還能怎樣,要不是最後小巳看着他該是時候休息了,估計史實還是不罷休。安姐今天特地是跟公事請了假,取了藍田的東西回了醫院,藍田的公寓她到還是這段時間來第一次去的,沒想到弄的是挺乾淨的,就是一進去就覺得空空的。衣櫃裡頭的衣服,竟然還掛着晨峰的好幾件,這讓安姐更加的覺得揪心。

【藍田,有件事我想好好問問你。】安姐見他也睡不着了,【你跟晨峰……】

藍田知道她一定是看見了自己家裡的東西擺放,一下進了窘境,【安姐,我們……現在也沒什麼了,他都已經……】藍田是又想起了那人。安姐見他這樣,更是揪心,這兩人,要怎麼辦的好。

【藍田,你還忘不了?其實你們應該也交往沒多久吧,他就真的讓你這麼沒法忘記了?】

【我從那種窮迫的地方走出來,人人都是不怎麼看得起的,可是他不一樣,那麼的親近,沒有一點的有色眼光看我,總是那樣的好,我第一次遇見那麼一個人,難免是要愛上的,那時候斷了音訊,可是晨峰答應過我一定回來的,他給了我一個希望,我就想要等下去,安姐,我是不是特傻?】藍田睜大的眼睛烏黑,看着她。

何止是你一個人傻,【好好休息吧。】

這段時間,藍田身邊總是有人照顧,雖然他一再的在勸他們不用這樣,但是仍是無果,來的最多的就要數李帆了,厚臉皮的說是上級關心下屬,可是哪有這麼個關心法的,天天跑,倒是讓護士醫生都以爲這是他家裡人了。

【李帆,你工作這麼忙,就不要來了,我過幾天就出院了。】藍田爲難的拒絕了他遞上來的湯。

【這個能喝,我問過醫生了,】堅持要他喝下去,藍田沒轍,這些天不知道受了他多少的好,光是病房就給換成了頭等的,在節約的藍田看來這不就是浪費錢嘛,【等出了院好好在家修養,不要急着上班來。】李帆是看出這人一定會急着報到上班,用這麼個方式去感激他的,所以先在這放下了話。

【啊?】藍田小嘴張大,有些急了,【這不行,我已經這麼多天沒上班了。】

【老闆說的話就要聽,我說你小子還想要違抗上級的命令不成?】

【沒……沒有。】被他這麼一唬,藍田到顯的放鬆了,嘴裡埋怨起來【我還不是爲你工作。】

【你說什麼?】李帆第一次聽見這個乖巧的人還會抱怨的,驚訝的追問,【你罵我呢吧!】

【沒有……】這個人怎麼當了公事經理了還這麼的鬧騰呢,跟外頭的員工都是正經樣子,現在沒有都給暴露出來了吧。

【你要敢罵我,我可要扣你獎金了啊!】,換來藍田小小嘟嘴,李帆看的高興,他可是難得露出這麼可愛的樣子啊,其實藍田這麼放鬆自己,還不是爲了讓關心他的人都能放心,覺得最近麻煩了人家,他們都心疼自己,要是還愁眉不展的恐怕更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