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漆黑月夜
第二天,朦朦亮,鞭炮鑼鼓聲已經想起,王爺府內卻不是那麼紅豔,只有那碩大耀眼的“喜”字。
在婚嫁當天,沒有正常的人山人海,禮金,甚至連皇上,都沒有駕臨。
花蕪芷剛下花轎,是青青攙扶着的。面容精緻內心卻很苦澀,結婚,比她想象中的要冷清,要早,而且,連親爹都沒來,是有多大的能力才能承受這荒謬的嫁人。
而她因爲對青青的信任,卻不知道青青在攙扶她的同時,**已經被花蕪芷吸進去了。
紫棲從花蕪芷脖子上飛下,幻化成人形,或許,他的主人此刻需要他。
花蕪芷披着紅蓋頭,自然看不見紫棲幻化成人形,上前攙扶着她。
君夙,是你嗎……
青青見一名陌生男子靠近,瞬間推開他,擋在花蕪芷前面。
“你是誰?休要靠近我們家公主!”
花蕪芷聞聲,掀起蓋頭。
不是他……
“主人,我是紫棲呀。”紫棲站了起來,沒有理會青青的問題,苦澀一笑。
花蕪芷朝低頭看向脖頸處,果然,項鍊沒了。再擡眼對望着他,沒錯,紫色的眼睛。
呵,婚禮竟然只有紫棲和青青陪伴,是有多寒酸。
乾脆直接,不蓋蓋頭了,大步走進去。不需要青青和紫棲的攙扶,反正也沒人看。
而青青亦是一怔,紫棲劍?!
她此時心中不免多了一份罪惡感,對不起,蕪芷,對不起……
管家見到花蕪芷,立即上前引領。
“管家,昨天已經來過,何須這麼麻煩。”花蕪芷無奈微笑,心中卻有說不出的酸楚。
“那不行,小的也是按吩咐辦事。”不知道爲什麼,管家對這位公主也是飽含憐惜,自己在這嫁人,王爺卻……
紫棲在後面緊緊跟隨,心中莫名爲主子感到不值。無論這婚禮換做是誰,也應該會放棄,而她卻很從容的繼續。
一腳踏進入,沒有張燈結綵的紅幅,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
更加令人驚詫的是,連新郎都不在。
呵,君夙,就這樣對我嗎。
花蕪芷見空無一人,便坐下來不緊不幔的喝着茶,反正新郎沒到,她又不急。
“呦,公主不成親,還坐下了。”君夙此時走了進來,卻不是穿着新郎官的衣服,直接坐了下來。
餘光瞥見花蕪芷還是那麼從容淡定,淡定到令人發顫,這種冷靜是原來的蕪芷做不到的。
“王爺不也是?況且,王爺不披着新郎官服,是不打算成親嗎。”花蕪芷吹着滾燙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說完,君夙使了個眼色給門口的冬棋。
霎時間,紫棲個青青都被抓了起來,明明兩人都有武功底子,卻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下藥!
花蕪芷就這麼看着,她不該大意。可一路上明明只有紫棲,青青,和管家啊!
“王爺,這是何意?”僅僅過了一天,對待的態度已截然不同。
“何意?不用裝了,你根本不是蕪芷!”
說完,花蕪芷也因爲藥物的關係,昏昏沉沉,倒了下去。
“主子,差不多就可以了,要不……”
“冬棋!不要再給這女人求情!否則,連你一起!去,把她放下去。它們應該還沒有吃飯吧。”邪魅的笑容浮現,對於她,沒有同情,沒有憐憫,只有噁心。
是夜,薄暮冥冥,月光透過樹枝照射到女子的臉上。
血,已經在她的全身遍佈。動彈不得的花蕪芷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這月亮,在自己上方凝望着她。
此時,手,腳,臉,沒有一處是完整的。青絲拂過血色的臉龐,和血肉黏在一起,女子的淚珠也已緩緩流淌。
周圍不是平地,不是牀,而是一個漆黑的洞。洞上方正好可以看見月亮,只有那麼一絲的光芒。
“廝……”
奇怪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蛇!
身爲醫學專業的她,一聽便知道是什麼生物。而周圍的漆黑,讓她根本不知道這蛇是什麼物種,是否有毒。
漸漸的,感覺蛇慢慢在靠近花蕪芷,身旁一涼,全身都在蜷縮。
樹枝上,兩名男子點足望着洞內血紅一片的女子,心中蕩起一陣憐惜,爲什麼,她明明不是秋唯。
“主子,不去救她嗎?”
“不用,她可以應付。”剛纔的擔憂只限於全身經脈具散的她,而此刻,就不一樣了。因爲,她的身上,正散發微弱的粉色光芒。本來思鴦花的第一片花瓣已經快要凋落了,但現在她既然有力量坐起來,證明花瓣還是銜接着,只是有些鬆罷了。
“不!不要過來!”花蕪芷恐懼的尖叫着,生怕那條的蛇會咬到她。因爲,她才死過,不想再死一次。
想着,花蕪芷緊閉雙眼,拿下發絲上唯一的簪子,聽着聲音,努力辨別蛇的方向,狠狠刺去。
廝!
世間彷彿靜止了,周圍變的一片寂靜。
“死……死了?”花蕪芷的手無力的垂下,鮮血,還在滴着。
體力不支的她,又一次昏沉過去。
還在大廳,燈光微亮的,還是一片寧靜的禮堂,君夙把玩着手上的杯子。
花蕪芷,有沒有後悔呢?西域毒蛇可不是吃素的。或許,現在應該去看看你的樣子,是有多麼落魄。
君夙放下手中的杯子,緩緩走向後園。
當踏進第一腳,君夙愣住了。
花蕪芷雖全身是血,但本在洞中的她此時卻在洞外,她沒有這樣的能力。莫非,有人幫她!
更令他詫異的是,西域毒蛇在洞中,死了。原因卻是它頭部的簪子。而這簪子,是花蕪芷的。
目光瞥向花蕪芷,明明經脈都已經挑斷,爲何此時是完整的?!
鮮紅的嫁衣外淡淡包圍着粉光,是那麼微弱。面容憔悴的她,卻依然活着,呼吸勻稱的吐灑着。
這樣的結果,是讓他最意想不到的,因爲她沒死,反而擁有着巨大的靈力。
花蕪芷,你到底是誰?!
君夙沒有立刻將她抱回房間,而是拂袖離去。
樹枝上的男人,看到君夙的行爲,也不禁感嘆,是有多無情才能做到這樣。
朔璃幻將花蕪芷安置到樹下,倚靠着樹幹,爲她輕輕擦拭着臉上的血漬。
無情在一旁也愣住了,自從她死後,何時主上會這麼溫柔?
“無情,有沒有覺得她很像她?”
“主上!屬下只覺得您不該這樣,這隻會讓姑娘心寒!”
霎時間,朔璃幻的手猛然停止動作,這倒又一次提醒了他。她,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