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然自地面騰空到半空中的過程裡,深淵在這時沒有完全的成形,大地的塌陷還在持續進行之中,而那矗立在天地之間的莊園,本已僵硬的身軀也隨着大地的龜裂和塌陷而恢復了一些的自由,但是恢復自由的莊園無疑只能做出死亡前的最後掙扎,因爲大地的斷裂就發生在莊園的腳下,還沒有等到他發足奔跑,逃離那片危險的區域時,大地已經以超越莊園的速度,將那塌陷的深淵伸展到了他的前方。
於是莊園發足奔跑,每一次與大地接觸,然後再跳躍而起時,前衝的動力能夠讓他跑出數萬米的距離,但是莊園最後的一次跳躍時,大地塌陷的速度已然是超越了莊園逃跑的速度,深淵越過莊園在他的前方無盡的延展而去。
莊園餘勢用盡,不得不落地借力,但是這一次踩到的卻不是堅實的大地,而是中空的深淵,莊園的身軀在半空中做出最後不甘的掙扎舉措後,在一聲不甘的嘶吼聲中,自空中墜落而下,埋進了深淵深處!
深淵一口將莊園吞噬而下,其嗡動了一聲,留在地面上的方圓千里的斷裂痕跡,竟是在此時互相的咬合,做出類似於咀嚼的舉動,如此片刻後許是將莊園咀嚼殆盡,深淵中這才發出一聲滿意的**,那千里的斷裂痕跡最後咬合了一下,終於重新鬆開!
而後便如錯覺一般,那方圓千里的深淵竟是在此時從地面上拔升了起來,而隨着深淵的上升,那深淵四周所鏈接的大地竟都是在此時被拔升而起,在一聲聲吱嘎的**聲中,由北向南的傾覆而起。
騰飛在半空中的南宮然便在此時看到了讓得他終身難忘的一幕,其震驚的程度竟是讓得他忘記了自己的處境,遲遲的忘記了逃跑!
方圓千里的深淵宛如一張巨大的嘴巴自地面上拔升而起,四面的大地受到牽扯也從地面上拔升了起來,而隨着那張大嘴的舉動,方圓萬里之地都是在此時做出了相應的舉動,一座座矗立在雲層之中的山峰時而立起,時而倒下,在那山峰的盡頭分開了五隻稍微小一些的山峰,像是從人的手脖處生長出了五根手指一般,而那大點的山峰則像是人的胳膊。
宛如擎天支柱一般的巨大大腿屈膝在天地之間,其腳尖尚還踩在地上,但是那屈起的膝蓋已經低進了雲層之中消失不見,在那膝蓋之上,也就是雲層之中是一塊覆蓋了天穹的巨大胸膛,那胸膛自天空中俯視着向着大地傾倒了下去,其屈膝跪在了地上,兩隻胳膊按在了遙遠的前方,四肢支撐起他那龐大的身軀,俯視着與大地貼在了一處。
那方圓千里的深淵是他生長在腦後的一張大嘴,時而張開,時而閉合!
他有力的臂膀撐在了大地上,用盡了全力想要支撐起他那龐大的身軀,想要重新站起來,但來自於雲層之上的壓力卻讓得他每動一分,都要付出難以估量的代價,他想要站起,但是來源與外界的強橫力量,不讓他站起來,於是他便不能站,哪怕拼盡了全力也不能!
筋疲力盡的他只能是發出了幽幽的一聲嘆息,化爲不甘的**在這方天地瀰漫了開去,他躁動的身軀在**聲中終於安靜了下去,他重新跪伏在大地上一動不動,與大地與天空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他的嘴巴在此時閉合,方圓千里的深淵便重新化爲了堅硬的陸地,他的腦袋深埋在大地之中,所以後腦勺的部位便取代了大地,向着四野裡無盡延伸,他寬闊達方圓千里的巨大嘴巴加上整個後腦勺,一直朝着四野裡延伸了數千裡方纔終止,而後他的脖頸接替那碩大的腦袋繼續向外蔓延而去。
他的膝蓋撐起了後半身,臂膀撐起來前半身,只有一個腦袋是深埋在大地中的,呈現出跪拜的姿勢來。所以自脖頸開始,他的高度便由地面傾向了藍天,一直插進藍天的盡頭。平整的大地到脖頸的時候,便化爲了隆出地表的丘陵,丘陵到肩膀的時候便變成了綿延的山脈,山脈到腰身的時候便變爲了矗立雲層之中不盡其高的巨大山峰,遮天蔽日的巨大山峰。
蠻荒古都大體可以分爲兩處,一處是以龍城爲首的建築羣,一處則是這個漢子身軀所化的山野之地,兩處地便是蠻荒古都的全部!
南宮然今日有幸,竟然是進入了蠻荒古都的另一方地,而這一方地給予他的震撼遠遠的要高於龍城!
他的視野中是一人所化的山野,這山野大到了涵蓋天地的程度,怎能不讓他震撼,而讓得他更加震撼的是,眼前那龐大無比的一人分明是呈現出向南叩拜的姿勢,漢子已然參天入地,一人就可以幻化出天地來,誰有功德經受漢子一拜,誰有能力讓得漢子心甘情願的一拜,即使是他想起來,也會被來源於外界的壓力重新壓的擡不起頭來,誰有力量壓制的漢子擡不起頭來!
漢子已經是天,在天之上承受漢子一拜的是什麼?壓制住天的又是什麼?
南宮然看着漢子所拜的南方,久久的無語。
南方有什麼?和蠻荒古都失去聯繫許久的南大陸嗎?
當大地重歸於平靜許久之後,他的心情方纔得到些許的緩解,但臉上還尤是一副置身夢境的模樣。
任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發出**之聲的東西竟然就在自己的腳下,竟然就是漢子所化的巨大山野,而那山野已經大到了將整個天地都涵蓋在了其中。
那漢子被禁錮在此地不知有多少年的時間,那一遍遍的**之聲夾雜着天地的滄桑變幻,讓人聞之動容,這漢子在訴說着什麼,孤獨嗎?還是不甘心?
大地重歸於平靜,南宮然也已然自險境中脫險,但他入戲太深,竟是遲遲的忘記了回去,他就這樣騰飛在半空之中,俯瞰着漢子身軀所化的巨大身軀,看山,看天,看南方!
在這片永遠被夜色遮蔽住的夜空中,時間的流逝悄然無聲,不知道是過了有多久的時間,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一年!
寂然俯瞰向身下山野的南宮然,終於是有了一些的動靜,其眼中的精芒閃爍了一下之後,竟是緩緩斂去了身後的雙翅,自那半空中穩穩的一步落下!
南宮然區區修王之境,遠遠還未到操控空間的本領,所以沒有翅膀的幫助並不能騰空,但是他自半空中落下的一步穩穩當當,並沒有出現任何的閃失,而在這一步安全的邁出後,南宮然的眼中浮出了一些的喜色。
接着,他自空中邁出了第二步,第三步。
像是在走着一道看不見的空中長廊,南宮然的每一步落下都好像是落到了實處,並沒有出現絲毫的閃失,而在一步步的安全走出後,南宮然臉上的喜悅之色也是越加的濃郁,臉上漸漸佈滿了自信,就這樣他一直自那高空中走到了低空,朝着那一方山野之地走去。
沒有人會知道,南宮然在看山的這一個時辰之中,竟是明悟了凌空的要義,縱使修爲遠未達到修尊之境,但卻不用再借助翅膀進行飛翔!
看山明悟了凌空之道,讓得南宮然驚喜不已,他認爲此處是一塊寶地,不禁是萌生了要深入山野之中修行的念頭,若是進山修行,再次明悟什麼的話,無疑是對修行有着莫大的助力。
至於黃奕,其坐騎莊園被殺,他無疑是失去了一大助力,已經對南宮然構不成什麼威脅了,縱使黃奕現在返回蠻荒古都去找尋釁南宮家,怕也是討不了多大的好處,所以南宮然倒是不用在考慮他,只須一心放在修煉上即可!
南宮然自空中傾斜着走下去,一直走到一座最爲高大的山峰的崖頂,被山峰擋住去路再也無路可走爲止,他躍上崖頂,四下裡張望了一番,看了一眼滿天的景緻之後,便漸漸的收斂了心神,沉心靜氣,盤膝落地,進入了修煉的狀態。
南宮然已然是擁有了自己的神識,所以再行吸收天地靈氣進行修煉,就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了,他只需要將神識自腦海中放出,感受一番周遭的天地靈氣的稀薄程度,便可以比較選擇出靈氣充裕的地方進行修煉,甚至他還可以利用神識圈攏靈氣,達到集中的效果。
所以說,擁有了神識之後,對天地的感悟和對靈氣的吸收都有較大的幫助,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南宮然寂然修煉,轉眼間已經逝去了不知幾何的時間,他再一次睜開雙眼時,周身的氣勢比之先前渾厚了不少,一張臉上更是有了一些的如鵝黃一般的明亮之色,這是承受天地靈氣滋養的結果,一般來說,修爲越是高深,其天地靈氣對身體的滋養就越是充分,若是稍稍注意一下,便能在大壽行將終結之前,永遠保持住一副年輕的面孔,到死之時,身體上纔會出現衰老枯竭的現象。
同時修爲之人,有的逾千年還是一副年輕的面孔,而有的區區百年之後,便已經老得不成樣子,這取決於個人的心態,有人認爲容顏並不重要,男女魚水之歡只會浪費修行時間,所以並不在意容貌,但有的卻是十分的重視,尤其是那些修習陰陽互採的人,把容貌看的比誰都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