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熟悉的神態讓他不忍心懷疑她

她身上熟悉的神態讓他不忍心懷疑她

浮焰,冷箭和夜針相互凝望了一眼,都沒有說話。而櫻空釋似乎也不需要他們的答覆一般,徑直走向了小院中。月光如水,小庭院的佈置很精妙,看來冷金是一個很懂得生活的人。幾棵樹分落在庭院的四周,中間有一個修理得格外整齊的草叢。綠色的草叢中,依次綻放着一些美麗的花朵,更給這個美妙的世界憑空增添幾分韻味。櫻空釋靜靜地望着這一切,竟似有一種快要陶醉的感覺。

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下,微溼的青臺上,依稀有一個美麗女子的影子,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浮焰再次握緊手中的劍。

櫻空釋冷冷地眼神忽然斜斜地瞟了她一眼。

她的心頭猛然一震,不敢妄自行動。

然後,冷箭,夜針和櫻空釋的眉頭輕輕皺起,向着那個人影望了過去。

皎潔如同水液般的月光輕輕地從大樹的枝椏間灑照下來,斑斑駁駁,晶瑩似玉。美麗女子輕輕地擡起頭,凝視着頭頂斑駁的天空,嘴角恍若綻出一絲悽美的笑容,孤獨而落魄。美麗的月光晶瑩炫目在她的周身,更似給她鑲嵌上了一道如玉般的光環。有風輕輕地吹過,撩舞起她額前的長髮。彷彿意識到衆人疑惑的目光,她輕輕地側轉過頭來,眼底恍若漂浮過一絲深夜輕溼的薄霧。潔白得恍若有些透明的肌膚,豐潤的嘴脣輕輕地抿着,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閃啊閃的,輕笑的時候,嘴角會出現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衆人依然覺得她那雙可愛的眼睛裡似乎翻涌着一絲愁緒。

“啊!”

浮焰微驚。

“怎麼,”夜針站在她的身後,疑惑地望着她,問,“你認識她?”

一旁,冷箭困惑的眼神也望了過來。

“玉幽,你還好嗎?”

浮焰並沒有回答夜針的問題。她的正前方,櫻空釋輕步走向了那個美麗的女子。衆人這時才發現,那個女子的肌膚確實有些太過蒼白了,就彷彿是一張即將被光線照透的白紙一般。

“王”玉幽也吃驚地站起身軀,望着輕步而來的櫻空釋,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困惑,“王,你怎麼也會來這裡?”

櫻空釋輕輕一怔。眼前的這個美麗女子,在他眼裡,忽然感覺和愛濤的樣子好像!同樣是一雙大大的眼睛,輕笑的時候嘴角有兩個可愛誘人的小酒窩,聲音也是一般得恬靜溫柔如同春日最和煦的微風。

“呃,”他尷尬地笑了笑,“我們來這裡遊玩。”

“哦。”玉幽輕輕應了一聲,然後說,“王,我真羨慕你們。從你們走後,宮殿外就突然闖進來很多人。他們不由分說,就將我拋到了外邊冰冷的雪地上。後來,我終於遇到了一個好人。是他將我送出刃雪城的。再後來,我便碰到了冷金,於是便生活在這裡了。冷金待我很好,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連續好幾天了,我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她的聲音甜美如同黃鶯歌唱一般,“王,你知道冷金他去哪裡了嗎?”

櫻空釋輕輕一怔。

“我也不知道。”半響,他輕笑着說,“不過,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他是我的朋友,所以這次我是特地來看看他的。”

他從一開始便說了一個慌,然後謊言只能不斷地延續下去,去圓第一個謊,儘量不讓它露出一點破綻。

“哦。”玉幽的頭又低了下去,“冷金能夠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氣。”

櫻空釋久久地怔住了。她的聲音好甜美,可是她的話語卻是那般得脆弱。脆弱得令他想要保護她,強烈地保護她,保護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保護她讓她永遠開開心心。

“玉幽,如果不介意, 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沒有經過任何理智性的思維,櫻空釋低聲說,“以後,你也不用老叫我王什麼的了,你就直接喊我爲哥吧。”

玉幽輕輕怔住。

她,聽錯了嗎

他,昔日刃雪城的王,整個世界的王,要她喊他爲哥

她久久地凝望着櫻空釋,神智呆滯,半響都沒有緩過神來。

浮焰微微怔了怔。唉她在心底輕輕地嘆了口氣。這都什麼年代啊!剛剛擺脫一個愛濤,現在又出現了一個玉幽!哼!破老天爲什麼總是要和她做對啊!她用異常憤怒的眼神瞪視了櫻空釋一眼,然後轉過頭去望向一邊。

冷箭和夜針也是同時輕聲嘆息。人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今日想想這話的確不假。還沒有問清楚人家的來龍去脈,就先認人家當了個妹妹。這萬一這美麗女子是對方手中的一顆棋子,那櫻空釋他豈非主動往人家圈套裡鑽,而且看那態度,積極無比啊!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等了很久,見玉幽都沒有說話的意思,櫻空釋只能無奈地搖搖頭,低聲說,“我不會勉強你的。”

他一旦信任了一個人,他就不會再在她面前刻意地掩飾任何東西。他都巴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人家看!

“啊!”終於,玉幽驚呼了一聲。遠處,浮焰忽然覺得心中有股厭惡在上下翻滾。然後,玉幽緊聲說,“啊,王不,哥你理解錯了,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不是”

受寵若驚的感覺讓她的話都有些結巴了起來。

“好。”櫻空釋的心頓時明亮了起來。月光下,他輕笑着迴轉過身軀,凝望着浮焰緩聲說,“浮焰,以後我就把玉幽交給你了。你可別欺負她啊。”

浮焰假裝出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

櫻空釋卻也不生氣。微風吹過,他銀白色的長髮輕輕飄舞而飛,雪白色的幻袍也是無風自舞,這樣一副美麗的畫面落到玉幽的瞳仁裡,又讓她輕輕地怔住了。美男對美麗女子也會多少造成一些蠱惑的。

“哥”

玉幽遲疑着低聲輕喊。

櫻空釋回過頭來,問,“什麼事?”

“啊。”玉幽輕輕一怔,臉頰瞬間染上尷尬的暈紅。匆忙中,她胡亂找到一個話題急聲說,“哥你們是剛來吧,快進屋休息。我給你們沏茶去。”

櫻空釋呵呵輕笑兩聲,信步跟着玉幽走入了屋子。然後,冷箭和夜針也相繼跟了進去。只有浮焰,眉毛忽然跳了跳。

“等等!”

她忽然大喊。

衆人不明所以地迴轉過身軀,望向她。

“怎麼了,浮焰?”

櫻空釋凝視着一臉素重的浮焰,低聲問。

“玉幽,”出乎衆人的意料,浮焰並沒有直接回答櫻空釋的問題,而是從衆人的面前繞了過去,然後徑直走到玉幽的面前,深深地凝視着後者,一字一頓地問,“你難道不知道院門前有個人一直在爲你看風嗎?”

“什麼人啊?”

玉幽不明所以地反問。

衆人的背脊瞬間變得僵硬。尤其是櫻空釋,他緩緩地側轉過身軀,緊緊地凝視這個他剛剛認的妹子。

“哦。”很快,玉幽恍若大悟地連連點頭說,“你們說那個幻術很厲害的人啊!是啊是啊!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啊!那人好壞的,他發現我以後,便一直守在院門口,不讓我出去。我都快恨死他了!”

她說話的樣子天真無比,就像是一個尚未涉世的孩童。

浮焰輕輕一怔,然而她依然緊緊地凝視着玉幽,眼底隱約燃燒着某種光芒。

一旁,冷箭和夜針也悄悄走了過來,和浮焰呈三角將玉幽包圍在了中間。

“你們”玉幽寒噤驚恐,“你們要做什麼啊?”

櫻空釋也輕步向她走了過來,眼神有些陌生。

“哥”玉幽低喊,“你們要對我做什麼啊?”

櫻空釋輕輕怔住。這甜美的聲音,是如此得熟悉。閉上眼睛,他似乎又可以看見愛濤在對他歡笑擁抱了。半響,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望了望一臉戒備的浮焰夜針和冷箭,再望望滿臉驚恐甚至眼角已經開始滲出晶瑩淚珠的玉幽,輕聲說:

“沒事的,玉幽。那個人已經被我們趕跑了。以後,有我在,你就可以一直自由自在快快樂樂的。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沒有人再會囚禁你,也沒有人再會約束你。因爲,你是我的妹妹。”

說完之後,他大步走出了院子。身後,浮焰追了過來。而冷箭和夜針則疑惑無比得面面相覷,終究也無奈地散開了對玉幽的包圍之勢。櫻空釋言語裡的意思,他們還是聽得明白的。

“哥!”身後,浮焰大喊,“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去看望一位老朋友。”

櫻空釋淡淡地回答。他的腳踝處,一束月光驟然出現。然後,託着他的身軀,向遠方飛掠而去。此時,就是浮焰想追,怕也是來不及了。但忽然,她的後脊似乎被什麼東西不輕不重地頂了一下。

她猛然轉身。

然後,輕輕地、異常開心地笑了。

“焰焰,你想嚇死我啊!”

月光下,獨角獸焰焰大睜着一雙頗大如同鈴鐺的眼睛,瞪視了她幾秒鐘。然後,俯下頭來,輕輕蹭了蹭她的衣服。那個樣子,就彷彿它嫌棄主人對誰太過好,一心嫉妒的樣子,而當主人輕笑着望向它的時候,它又覺得自己也其實挺幸福的。於是它開始像個小孩子一般撒嬌,直逗得浮焰哈哈大笑,歡暢無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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