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之,最高貴的維繫是血脈親情。 不管是皇后、皇太后或是其他妃嬪,肯定都是對自己嫡親的子孫更爲看重。皇室正宗、嫡親一脈纔可以繼承皇位,也是靠着尊貴的血脈傳承。
但最不值得一提的,也恰恰是親情。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妃嬪之間哪怕是姐妹都會明爭暗鬥;所有人跳到皇宮裡,都將失去原本的天性與人性,帶着假面具去迎合別人,藏起善良放出計謀去爭權奪利。
可偏偏的,柳雅那一刻的表情無可挑剔,出自內心的真誠讓皇太后也爲之動容,讓滄千澈看了都自嘆不如。
如今坐在皇太后的鳳牀前,柳雅真的是無的欣慰。她現在是一名醫者,她可以把眼前的皇太后治好,好像是治好了院長媽媽一樣。
所以她給皇太后診脈的時候異常認真、仔細,完全都沒有注意到皇太后始終在打量她的眼神。
等到麻姑姑傳了話下去又回來,見皇太后一臉慈祥的笑意看着坐在牀邊的小丫頭,而柳雅那嚴肅認真的表情也表示她真的在盡心爲皇太后診治。
麻姑姑沒有出聲打擾,只是放輕了腳步走近一些,看看柳雅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或是皇太后又有什麼吩咐。
皇太后看到麻姑姑回來了,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別打擾了柳雅。
直到柳雅診脈結束了,她又對皇太后道:“還請祖母奶奶把舌頭伸出來我看。”
看過了舌苔,柳雅又道:“我還得翻開眼皮,看看眼瞼……”
“等一下。”麻姑姑這時候纔開口了,緊走幾步過來,從牀頭櫃的抽屜裡取出一塊雪白的蠶絲帕子,遞給了柳雅道:“用這個蓋在受傷,不可直接碰觸到太后的鳳體。”
柳雅看看手裡的帕子,又看看皇太后的手腕,剛纔她給皇太后診脈的時候,可沒見這麼多的規矩。
不過想想算了,翻眼皮也確實該講究衛生的。她才把那塊帕子墊在手,隔着帕子用指尖輕輕的將皇太后的下眼瞼都檢查了一遍。
然後柳雅問道:“祖母奶奶,之前說你服藥之後有了強烈的反應,但是現在看來,我並沒有檢查出什麼異狀,您能夠告訴我當時的情況嗎?”
“恩,可以。”皇太后點點頭,臉色卻變了變,可見當時的情況確實不怎麼好,她連回憶起來都帶着痛苦。
柳雅安慰道:“祖母奶奶不用緊張,你也不需要描述那種疼痛是多麼的撕心裂肺,只要給我講清楚都是哪裡覺得疼痛,疼得時候是持續的疼,還是陣痛可以了。”
皇太后的表情緩和了一下,要知道,描述那種萬箭穿心的疼痛,對她來說確實是又一次的回憶。
皇太后給柳雅指出了身幾處疼得最厲害的地方,包括內臟的肝部和後腰的腎臟位置,還有頸部大動脈和都很嚴重。並道:“發作的是持續不斷的疼痛,真是來得快,去的也突然;也是一炷香的功夫,又不疼了。你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感覺,本宮都快要睡着了。”
柳雅皺眉想了想,擡頭問麻姑姑道:“服藥之前,有沒有吃過什麼別的藥?”
麻姑姑搖搖頭道:“自從你跟我說了那藥的神,我便勸着皇太后先服了藥再說其他。何況太后毒已久,久治不愈,算是菩薩知道了太后破戒,也不會怪罪的,所以太后直接將藥服下了。”
皇太后微微一笑,道:“我當時還在想,是不是菩薩怪我破戒,沾了葷腥呢。可是後來又不疼了,感覺胸口一直鬱結的悶氣也沒有了,倒是也算有了好轉。”
柳雅當然知道,若是服了自己配製的藥丸之後一點效果沒有,只怕現在自己沒有機會在這裡給皇太后診脈,而是直接被推斷頭臺了。
再結合了皇太后所說的症狀表現,柳雅點點頭安慰道:“這是服藥後的正常反應。想必祖母奶奶也已經知道,您所的乃是蠱毒,完全是蠱蟲作怪,一般的方法不可解除,普通的藥也全無效果。而我配製的要,是要將蠱蟲儘快殺死,所以纔有了這樣劇烈的反應。不瞞祖母奶奶,服用第二丸藥的時候,可能疼痛會更加劇烈。”
“嗯,我也想到可能是這樣的結果。”皇太后眯着眼睛吸了口氣,估計是想着還有兩丸藥,那疼痛真是叫人難以忍受。
麻姑姑在一旁聽着有些忍耐不住了,便詢問道:“那總是這樣疼着也沒有辦法,能不能有個既能清除蠱蟲,又能夠止疼的法子?”
“也有,也沒有。”柳雅把她對滄千澈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道:“那便是長痛不如短痛了。把剩下的兩丸藥一次服下,我在一旁輔助治療,應該可以儘快將蠱蟲殺死。但這一次的疼痛,十分劇烈,可能要一次發作的時候,疼十倍不止了。”
“啊!”麻姑姑倒是嚇了一跳,一聽說還要疼十倍,立刻改口道:“那再換個法子,把剩下的兩丸藥分幾次服用,這樣疼痛可以減輕,還能祛除蠱蟲,不是也一樣嗎?”
柳雅立刻搖頭否定道:“不行。蟲是活得,它也在不斷的變化。而蠱蟲又是毒之毒,其自身也會產生耐藥性。若是不能儘快清除,蠱蟲一旦改變其性質,前功盡棄了。我必須還要繼續找尋清楚新的蠱蟲的方法,祖母奶奶也會遭受更多的痛苦。”
“好了,麻姑,我來問。”皇太后突然開口,阻止了麻姑姑繼續跟柳雅說下去,而是她自己問柳雅道:“小丫頭,你有幾成的把握,可以一次把我身的蠱毒祛除?”
“四成。”柳雅照實說道:“本來我有六成的把握。但從您今天服藥後的症狀來看,蠱蟲的活性遠我想象的更高,毒性也更大。”
頓了頓,柳雅道:“當然,若是能夠找到下蠱之人,用她的血來製藥,則效果更好,我可以有七成的把握,一次將蠱毒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