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聽了柳雅的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着道:“沒錯,以你的脾氣,必定跟我爭個魚死破吧。不過有人未必想讓你死,我是想要看着那人幫着你垂死掙扎,然後你們一同赴死的模樣。”
“那你還弄這些個虛情假意做什麼?不覺得噁心嗎?”柳雅指了一下桌剩下的兩碟子點心,道:“吃食雖好,卻讓我反胃。二皇子若是個敞快的男人,真刀真槍的幹一架吧。何必拐彎抹角的來噁心我?”
“你要跟我打架?”二皇子明知故問,曲解了柳雅的意思。
柳雅卻無所謂的道:“你連抓我家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當然不在乎打女人這種事丟臉對吧?那打一架又何妨?”
“不,我不打女人,更不想打你。”二皇子說着,邁步進了門檻,直面對着柳雅,低頭看着她道:“說實話,我特別怪爲什麼會有你這種女人?身子是軟的,脾氣卻是硬的。爲了我的前程,我要和太子爭一番天下;爲了我的興趣,我想要和太子爭一個你。”
“你,你這是什麼話?”柳雅被二皇子過分直接的話給哽住了,退後半步道:“我和你本來沒有交集,你又何必招惹我?你們的紛爭關乎天下,怎麼能用兒女情長來做賭注?太兒戲了吧。”
“兒戲?”二皇子抿了抿脣,搖搖頭道:“這偌大的一座宮殿,有趣的事情真的不多。現在你都說這是一個兒戲,那玩玩又如何?”
說完,二皇子竟然直接伸手過來,企圖抓住柳雅。
柳雅一次被他攬在懷裡是因爲試藥的時候了毒,身子疼痛難忍,使不出力氣。如今她無病無痛的,豈能讓二皇子佔了便宜。
柳雅身子一偏,退後兩步,手使了個巧勁兒,同時藏在袖的銀針已經出手,正好刺在二皇子手背的穴位。
打穴的本事柳雅可是練習的純熟無,算是二皇子身形高大,可穴位總是薄弱的地方。柳雅這一針下去入肉七分,卻是暗勁兒灌入,因而拔針出來的時候,二皇子的手飆出一條血劍。
一個針孔能夠讓二皇子流血不止,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二皇子把袖子一抖,蓋住了流血的穴位,另一隻手用力按壓着,卻是笑了,道:“笨丫頭,手段真是高明。我對你倒是更有興趣了。”
頓了頓,二皇子突然邁前一步,對柳雅道;“若是我肯此拋開這江山,你願意****陪在我身邊嗎?”
柳雅手裡的銀針還滴着一顆血珠,她被二皇子的話給說愣了。這特麼的是什麼節奏?一會兒懟的要死,一會兒又開撩?
二皇子見柳雅不語,再次道:“爲你,拋卻這一切都值得。但你若是還不肯放手,我便考慮爲你爭得這片江山了。”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二皇子殿下,你這是要把江山風雲都扣在我一個人的頭啊?小女子我可擔待不起。”柳雅說完,大步的從二皇子身邊走過,來到門口邁出門檻纔回頭道:“我心堅定,從來只有自己的選擇,沒有別人的安排。你不要在我的身浪費心思了。”
說完,柳雅便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對於二皇子,柳雅知道這是個軟硬不吃的傢伙。他有個心機深沉的母妃做後盾,萬里江山也可以覬覦。所以在他眼裡沒有他得不到的事情。
以至於,柳雅越是拒絕,二皇子越是會對她產生興趣,從而變成了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
柳雅無心背這個霍亂江山的鍋,但她又已經被捲入其了。與其逃避,倒是不如從容面對。
對於柳雅來說,一切都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只要她和滄千澈直接沒有問題,那其餘的任何事情都成不了問題。
外面已經是夜幕沉沉,柳雅大步的回到了她的青蓮閣,叫喜墜兒燒水泡腳,然後準備牀睡覺。
至於二皇子,柳雅斷定他不會來騷擾的。起碼在御醫給他的手止血之前,他是不會來的。
而那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針孔,但是以柳雅的力道和很勁兒來說,要止血的話起碼也要三、四個時辰以後了。到時候算不讓他貧血一次,也得讓他渾身無力的躺一天。
二皇子眼看着柳雅離去的背影,勾脣一笑,越發的喜歡那窈窕纖瘦的背影了。
他爭這個江山皇位,無非是因爲不甘心爲人之後;但是平心而論,他甚至覺得對整個江山都沒有什麼興趣。
而如今他卻突然找到了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讓他去爭、去搶的理由。
若有萬里江山,便有美人相伴。天下皆是浮雲,唯有愛侶才能夠一聲相伴。
那算是爲了一個她,爭一番又何妨呢?
“殿下,您的手還在流血。”二皇子身邊的那個隨侍的宮女看着從他袖子下面滴出來的血,很是擔心。
二皇子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雖然是用衣袖緊緊的按壓住了傷口,可是還有血不斷的滲出來。只要稍微一鬆手,血孔會飆血。
“傳御醫。”二皇子說完,大步朝外走。
最後,只留下一臉驚嚇和茫然的古雪綺大口喘着氣。她剛纔仿若見到了從不敢想的事情,二皇子竟然……口口聲聲的說什麼爭江山?
而柳雅,那個來自山村的少女,竟然敢於滿身氣勢的把二皇子給頂了回去。
還有是,二皇子似乎暗自做了什麼事,用孃親留下的那塊手帕的字陷害了柳家人,還差點連累了她孃親?
古雪綺只感覺手腳冰涼,心肝亂顫。她雖然也聽說過朝的風聲,可從未接觸過宮闈紛爭,尤其是她爹身爲宰相還能始終保持立,是不想要牽扯到任何的一方去。
可是如今二皇子和柳雅在自己的眼前鬧開了,古家還能夠置身事外嗎?
想到這裡,古雪綺立刻叫來了她的貼身丫鬟,交代道:“彩英,快,給我傳個消息回去。沒有書信,你只能記着我跟你的話,去說給我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