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和古雪綺距離這麼遠,都還能夠感覺到她的有意疏離。 她不信二皇子在古雪綺的對面,會覺察不到她的情非所願?
若是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還要堅持這份婚姻,這對於二皇子估計是沒有什麼損失的。
可是對於古雪綺來說,無疑等於是一次災難。她表現的越明顯,今後和二皇子之間的的日子越難以相處。
除非古雪綺對於古家很重要、對於裕貴人來說有利於的價值還好。若是古家最後不得不捨棄古雪綺,把她當成一枚棄子的話,那麼古雪綺落在二皇子和裕貴人的手裡,下場可想而知。
想到這裡,柳雅的目光不由得深邃了幾分。她不是多麼大義凜然,但是相處的日子以來又覺得古雪綺這個人確實不錯。
更是有一種骨子裡想要親近她的感覺,以至於現在柳雅很想要幫幫她。
也是在柳雅一直盯着紫薇閣的時候,二皇子敏感有所察覺。他擡起頭來,眼神朝着柳雅的方向看了過來。
柳雅是正大光明的住在懿寧宮的青蓮閣,也沒有被禁足,因而她也堂而皇之的站在湖邊沒有躲避二皇子的視線。
二皇子看到柳雅之後,朝她微微一笑,臉的笑意頗有幾分別樣的意味。
繼而,柳雅看到二皇子俯下身來,又對着羊車裡面說了些什麼。
柳雅這時候才意識到,第二輛羊車裡除了古雪綺之外,還另有別人的。
也在柳雅發覺的時候,二皇子再次掀起了羊車的白紗,將一個紅衣女子從羊車裡攙扶下來。
這名紅衣女子一下車,順着二皇子的視線,朝柳雅的方向看了過來。
那一瞬間,柳雅彷彿看到了一條美女蛇正吐着蛇信,用一雙魅惑妖嬈的眼睛緊緊的盯住了自己。
裕貴人!柳雅不需要過多的猜想,斷定這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肯定是傳說的裕貴人了。
她確實美豔,雖然身邊的兒子都她高了近兩個頭,可裕貴人的臉不見絲毫歲月的痕跡,最多也是二十四、五歲的模樣。
只不過起一般的年輕女子,裕貴人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媚勁兒。彷彿眼睛會說話,身子會說話,她往哪兒一站,哪兒都是一股子媚香飄散的感覺。
如果說二皇子滄千濯是繼承了裕貴人的美貌,生得高大俊美,猶如是行走的男性荷爾蒙一樣;那麼裕貴人本身,也是男人們的一記情媚迷離的藥,讓人看一眼會神魂顛倒。
這樣的美人入宮,難怪皇會被迷住了。只是,人雖美,心如蛇蠍。
二皇子、裕貴人都下了羊車朝這邊看,古雪綺自然也不例外的看過來。當她也看到柳雅的時候,忍不住一臉的焦急。可是礙於裕貴人在身邊,又什麼都不能說,只得用眼神示意,讓柳雅儘快離開。
柳雅卻站着不動,同樣是緊盯着裕貴人。既然戰幕已經拉開,她還能躲到哪兒去?
這樣兩兩對視了片刻,裕貴人朝着柳雅微微一笑,轉身和古雪綺說了一句什麼,轉身重新了羊車。
而二皇子在裕貴人車之後,再次看了柳雅一眼,才大步走回了他的那架羊車。兩人都去之後,羊車才揚長而去。
柳雅直等到裕貴人和二皇子走了,才朝着古雪綺走過去。
古雪綺站着等柳雅,等到她走進了叫她道:“雅兒,你來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太后祖母竟然把我指婚給了……給了二皇子殿下。”
“嗯,我是因爲聽說了,才跑來的。沒想到見着了裕貴人。”柳雅說完,扶着古雪綺道:”走,進屋慢慢說。
古雪綺現在已經可以行走自如了,但是跛腳的問題短時間內還不能完全改善,所以柳雅才扶着她走。
進了屋,古雪綺讓伺候的宮女都退下,然後急着對柳雅道:“雅兒,剛纔太后指婚的時候,裕貴人和二皇子在旁邊,我連懇請太后收回成命的機會都沒有。”
柳雅道:“我知道,她是怕皇太后不同意,你也不願意,因而來了這麼一遭。”
“可是,我真的不想嫁,尤其是不想嫁給二皇子。”古雪綺說着,都快要哭了。
柳雅拍拍她的肩膀,問道:“皇太后是正式頒旨了,還只是口諭?你們古家知道這件事了嗎?”
古雪綺搖搖頭道:“是皇太后口諭,不過當時裕貴人他們都在,這懿旨一說出口,也是沒有更改的道理啊。現在只差一道聖旨而已了。至於我家裡,應該皇太后也有派人送信過去了。想必我母親不久便會來到宮裡。”
說到這兒,古雪綺嘆了口氣,道:“只怕母妃算是來了,此事仍然沒有轉還的餘地。除非我父親在朝堂之能夠懇請皇開恩,在聖旨尚未正式頒佈之前,止了這樁婚事。”
可是古雪綺和柳雅都清楚,古家雖然是堂堂的宰相世家,可是君臣有別。古家只有輔佐之功,並無干涉之能啊。
說到了這裡,古雪綺和柳雅都是一陣的沉默,也都知道其實已經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
柳雅又想了一會兒,才道:“雪綺,我一直想要和你說,你父親爲何不能夠站在皇太子這一邊呢?我想,裕貴人之所以一定要你和二皇子成親,也是爲了古家的勢力。古家若是一直保持立,始終都是雙方爭奪的目標。如今,你不過是他們最先開始爭奪的棋子而已。若是你們古家直接選擇站在皇太子這一邊,可以和裕貴人翻臉,你也不用嫁給二皇子了。”
古雪綺猶豫道:“這,這能行嗎?我們古家對朝廷的忠心可鑑日月,忤逆之事,萬萬不敢想的。”
柳雅趕緊拉住她的手說:“你想想,皇太子將來纔是要繼承大統的人,古家不站在太子這一邊而倒向了裕貴人和二皇子那一邊,纔是真正的錯了方向、師出無名了。”
古雪綺滿臉的猶豫,可是明顯已經活動了心思。最後便道:“若是我娘來了,我和她商量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