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祥聽了陳闊的話,又看看兩個人手裡擡着的桌子,道:“是啊,她還真是和普通女子不一樣。你該知道,行軍打仗根本不會帶着沒有用的東西。除了軍營帳,只有軍醫的帳篷裡有桌子了。連廚房的砧板可都是直接放在地,或是隨意擺幾塊大石頭當作桌子的。”
其實,這可不是柳雅故意刁難,而是柳雅真的不知道,四條腿的桌子在軍營裡還是個稀罕物。
陳闊道:“這位柳姑娘也算是個醫者,剛纔去借桌子的時候,沒聽到顧老軍醫一聽說是給柳姑娘借桌子,立馬收拾出一張桌子讓我們搬走嗎?同行是冤家,那老頭又特別固執,卻對這個柳姑娘好像很看重的樣子呢。”
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一番,這才恢復了平靜,擡着桌子來到了柳雅的帳篷外。
柳雅也正好畫完了草圖,正在精修。看到楚祥和陳闊搬着桌椅過來了,直接對陳闊道:“陳副將,我想讓小五留下來做我的助手,跟你打聲招呼。”
陳闊聽了面露難色,詢問道:“助手?柳姑娘如果是需要一個丫鬟的話……”
“不,不是丫鬟。”柳雅堅決的擺手道:“我可以照顧自己,我的一切都很獨立。我是說,我既然是作爲一名醫者來到這裡的,我需要一個助手。我覺得小五很合適,他有熱心又很細心,所以我希望你能給讓他留下來做我的助手。”
“這個……”陳闊還是不敢直接答應下來,道:“要不然,這件事情我們問過了太子殿下的意思,再來回復柳姑娘可以嗎?”
如果沒有太子殿下的同意,陳闊可不敢安排一個男人在柳雅身邊做長隨。
柳雅一開始還沒明白陳闊執意不肯的意思,還以爲他是對自己有意見,不肯安排個人跟着自己。可是看着陳闊越來越爲難的表情,柳雅才恍然大悟。
柳雅便道:“那這樣吧,我一會兒去給太子換藥,我去跟他說這件事。”
“如此甚好,請柳姑娘自己和太子殿下說吧。”陳闊立刻把這個包袱拋了回來。既然柳雅願意自己去說,他還是不要管的好。
既然陳闊和楚祥都不管這件事,柳雅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帶幾包藥,打算直接去給滄千澈換藥了。這邊該搭棚子搭,要擺桌子擺,她無所謂。
小五自然還是給柳雅帶路。說是帶路,其實是真心想要跟着柳雅學點醫術和本事。
柳雅忽然覺得,如果自己身邊多了這麼個“尾巴”,那她和滄千澈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需要有所避諱了。
滄千澈所在的軍大帳是最寬敞、氣派的,柳雅站在門口長長的嘆了口氣,才感覺到了身份懸殊的差別對待。
除非,她現在死皮賴臉的搬過來,當作太子殿下身邊的女人,肯定也沒有人敢反對了。
可柳雅不想那樣,做太子的女人,和兩個人真正的結婚是不一樣的。柳雅算是不在乎什麼皇權高位,但她很在乎自己在滄千澈心的地位。
總不能因爲貪圖一時的舒坦,把自己放到一個低賤的位置吧。
柳雅來到門口,還特意叫了一聲:“太子殿下,我來給你換藥了。”
“雅兒,快進來。”滄千澈的聲音響起,隨即簾子一挑,滄千澈從裡面探出頭來,又伸出手把柳雅拉了進去。
小五本來是跟在柳雅身後的。看到如此情景頓時想起之前陳闊暗示自己的話,頓時不敢再靠近帳篷,卻又自動擔負起守衛的工作來。
柳雅被滄千澈拉進帳篷,臉蛋不自覺的紅了起來,道:“怎麼亂動呢?腿的傷口別再崩裂了。”
“沒事,休息一會兒好了很多。”滄千澈說着,又下打量了柳雅一番,笑道:“我這軍營裡還有這麼俏麗可愛的小兵啊。調過來做本太子的親隨好了。要日夜相隨的那種。”
柳雅瞪他一眼,道:“別說些沒用的,我給你看看傷口,一會兒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
“先別看傷口,我這裡有送你的東西。”滄千澈說完,拉着柳雅來到桌邊坐下,指着桌的一個方形的木盒,道:“看看吧,這是我要送給你的東西。雖然晚了好幾天,但幸好是帶來了。”
柳雅好,看着那盒子不算很精緻,木質也不是特別好,猜想裡面應該不是什麼珠寶一類的。
而且這麼個一尺見方的盒子,要是裝珠寶首飾的話得裝不少吧?滄千澈應該沒有那麼無聊,出征的時候還帶着一大盒子珠寶的。
柳雅把盒子拉到面前,拍了拍,然後道:“該不會是什麼整蠱的玩意吧?會不會一打開蹦出個小丑或是妖怪?”
“差不多吧。是個小妖怪在裡面。”滄千澈託着手肘坐下來,一副“你快表揚我”的表情。
柳雅這纔打開了盒子,向裡面一看,頓時驚訝不已,道:“連擊弩!”
木盒裡放着的是一把精緻小巧的弩機。不過普通的弩機都是單發的,最多的是三連發而已。但是這把弩機設計精巧,竟然是九連發的連擊弩。
柳雅驚訝的將弩機拿出來擺弄了一下,發現弩機的扳機方還有一個特別的機鈕,可以把弩機變成單射連發,和三射連發。
單射連發是每次發射一支弩箭,可以連續發射九次;而三射連發是每次發射三支弩箭,可以連續發射三次。
這是把敵人區別對待了,對方是單挑的車輪戰,一次一發可以結果掉九個人,而且適合遠距離暗殺;如果對方羣毆,只要把機鈕掰下去,一次三發弩箭呈扇形發射,威力驚人。
而且柳雅知道,一把好的弩機的發射速度、射程、威力甚至手槍更快。如今這是一隻九連發的弩機,其短距離的殺傷力絕對不亞於一把手槍了。
滄千澈見柳雅那吃驚又欣喜的模樣,笑道:“雅兒,怎麼樣,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柳雅連連點頭道:“當然喜歡,你從哪兒弄來的?”